“白执事,您醒了!太好了!”
白棠睁开了眼,看着熟悉的医护室环境,“轩元呢!”
护士道,“轩元先生带队赶赴归墟处理紧急情况了,他嘱咐了,在他回来之前,关闭太平机场,关闭所有外界仙客的来访,对了,轩元先生给您留下了一封礼物。”
护士把一束花送到了白棠的面前,道,“这是您昏睡时候,龙宫第一执事轩元先生送来的花,还请收下。”
白棠拿着那一束花,花色鲜红欲滴,一张白色的信笺映衬其中,其上写着,“小女子不才,敢问公子,此去经年,公子可有归期?”
信笺反面,“姑娘保重,此去山高水长,旅途遥远,在下应该是,不再归来。”
看着那白色信笺,白棠虚弱的眼神中弥散出一丝愤怒。
护士还想说什么,但是白棠却挥了挥手,护士一行人急忙的离开了急诊室。
白棠踉跄的站了起身,一手握着花束,一手拿着信笺,坐在了一面半身梳妆台前。
梳妆镜里,一个苍白脸颊的病号服女子,双瞳无神,肤色苍白。
白棠左手捋着刘海,声音轻轻,“小女子不才,敢问公子,此去经年,可有归期?”
而后,白棠又声音换做冰冷,“姑娘保重,辞去山高水长,旅途遥远,再无归期。”
话语说到这,白棠的脸色泛青,双瞳紧闭,咬牙崩出了三个字,“白!仙!子!”
此刻,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镜子里那原本闭着眼的白棠突兀的睁开了眼,她的眸子没有白棠那般冰冷,而是充满了璀璨绚烂的光彩,她的容颜若画,虽是和白棠一般无二,但是肤色,气质,一如仙芷,不食人间烟火。
白棠闭着的眼缓缓睁开,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美若天仙的自己,声音冷戾,“你又坏我好事!”
镜子里,白仙子静静看着白棠,她虽然未出声,但是看其口型,依稀可以辨别出她的话语,“我何时坏过你的好事?”
白棠拿起了轩元留下的信笺,“还说没有坏过好事?这封信,不是轩元写给你的吗?姑娘,公子,哼,这酸腐的口气,一听就知道是六百年前你们那一代人的称呼!”
白仙子静静看着白棠,一言不发。
白棠拿着信笺,“白仙子!我警告你!你已经死了!按照联邦现行法律来讲,你应该算是孤魂野鬼,我可以找仙人把你就地灭掉的!但是我看在你是我前世魂魄的份儿上,我给了你一线生机,让你道行散尽的时候魂飞魄散,但是你却不知好歹,囤我躯体内就算了,还谋我意中人,这就过分了吧!”
白仙子开口,“你以为那轩元是真的想许我心郎吗?”
白棠直视道,”不是吗?这些证据还不够吗?”
白仙子侧过了脸颊,半边玉容绝美无比,“轩元是一个纯粹的修仙之士,绝情绝念!他的眼里根本没有道侣和丹药之事,有的只有仙道长短,他接近我直视为了观星之法,他想要得到我的观星法,从而掌控天机,窥伺仙道更高的境界。”
白棠冷笑道,“轩元师兄不是你口中那般模样,白仙子,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准纠缠我轩元师兄。”
白仙子侧目看着白棠,“白棠,你这般在意轩元,是真的喜欢他吗?”
白棠道,“当然!我在二十年前同门学艺的时候,已经喜欢他了!不,这不叫喜欢,这叫爱。”
白仙子道,“仙道漫长,所谓的爱情根本就是一时间的向往冲动,你这种阶段在我们那个时代,叫做心魔劫,也叫情劫,此劫一过,你就会发现,喜欢与爱情,都是过眼烟云,那些都是俗人才会有的感情,仙是不会有的。”
白棠冷哼道,“说了那么多,你终究还是不愿意放过我轩元师兄是吧!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到这里,白棠猛地抬手,左手在自己的面上刻画出来了一副虚影龙符,符光熠熠弥散白光,就要覆盖自己的眉心宫。
白仙子似是受到符印的影像,她在镜子里的面庞渐渐模糊,“白棠,纳兰守约的身份,我没有告诉轩元,但是我要告诉你!纳兰守约他根本不是什么罗睺的人,他的身份是观星法无法窥伺的存在,而这样的存在,最近六百年里,出现的寥寥无几,首当其冲者就是当年冲击十二宫失败的百里听音,现在你立刻通知虎贲,告诉他,曾经被废去仙道的百里听音又出现了!务必小心百里听音的反扑,这将会对十二宫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比之前六百年的魔种战争更可怕的破坏力……”
白仙子的影像终于彻底消失。
白棠脸上满是虚汗的喘着气,那一道咒是自己的保命咒,如果体内的白仙子不听话,就可以此符压制住他。
而白仙子最后的话语,白棠似是根本不在意。
她的内心充满了对白仙子横刀夺爱的仇恨,充满了对轩元不解爱情的怨恨,此刻白棠玉手死死扼住了轩元写给白仙子的情书,撕的粉碎,咬牙切齿,“明明是一个人,我看你的时候,你永远视而不见,两眼空空,而你看她的时候,却充满了爱慕!轩元!我是不会让你得到那个女人的!我发誓!”
做完这些,白棠身子一软,本就虚弱的她强行画灵符镇压白仙子,终于还是昏厥在了病榻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废墟正上空,无月无星。
一架架运输机嗡嗡声里,为首一架运输机舱里,轩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个年级稍微大点的执法队队长,笑呵呵道,“执事,没事吧?”
轩元抬头看着窗外的黑夜,眼神灼灼,“猎鹰,你说如果我们这一次失败,结果会不会和六百年前魔种战争一样?”
执法队队长抬起了头,消失许久的猎鹰双瞳若鹰眼,低沉道,“轩元前辈,尽力而为,总是会有一线生机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