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身境?打架不能怂!
左顾嘴上不肯吃亏:“黑脸贼,先过我这一关!”
黑脸大汉手中宣花斧微微旋动,气势骤然如山似岳!
“倒剔牙!”
一缕寒光自下而上撩起!
左顾身后隐隐有一柄刀影浮现,奈何被超出自家两个大境界的气势锁定,动弹不得!
玩脱了!这黑脸贼竟然话都不说就砍!
“呛嗡——”
生死存亡之际,忽有刀吟声起!
“铛——”的一声巨响,一柄陌刀横在丁宁身前。
刀斧之间火星四溅,黑脸大汉踉跄而退。
一个少年单手横刀,并肩站到左顾身旁。
刀长七尺,重一千六百斤,刃长三尺,柄长四尺,双面开刃,柄尾带尖。
左顾:冠军侯?!
少年远比青黑色的雕像生动。
一身赤红战袍斜坦,肋骨棱然,皮肤苍白,并无雕像那股无敌之姿,反倒显得有些青涩。
那少年身形瘦削,一头火红披肩散发,微微低头时散发便遮住额头,若隐若现的眼光深邃忧郁。
左顾:梦境世界里的真.葬.爱?!
少年回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左顾一眼。
左顾:“您别管我,使劲拿刀砍那黑脸贼!”
少年转头对黑脸汉子吡了呲牙:“阿丑,你打不过我,还是赶紧带着你的两个喽罗滚蛋吧!”
左顾:阿丑很贴切啊!
黑脸大汉哇哇怪叫:“怕你不成!三百年春秋,老程早已不是你当年帐下阿丑!这个光头小鬼老程定要拿来开开荤!”
红发少年:“给你三个呼吸的时间消失,否刚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黑脸汉挥动大斧:“真当我老程怕你?!”
红发少年掂了掂手中刀:“三!”
黑脸汉愤然一斧劈开空气,纵雾而去。
阴阳人兄弟手中竹棒疾舞,将秦罗二人逼退,棒上雾气蒸腾扩散,两人身影亦隐入雾中消失不见。
洞内重归清静。
地面上被打斗时劲风吹散的薄雾重又如纱。
敌人已退,秦怀玉和罗天成仍保持战斗姿势足足好几个呼吸,才同时回过神来。
秦怀玉:“元彪殿下?”
黑白兄弟神情激动,几乎同步冲到红发少年身前弯腰行礼。
红发少年老气横秋:“两位贤侄免礼!今见故人后辈如此英雄,吾心甚慰!”
左顾嘴角抽动:秦罗二人祖辈与太祖同辈,红发是太祖四子,青涩少年叫黑白兄弟贤侄——嗯,没毛病。我是不是该跟红发攀个兄弟?
红发少年转头看向左顾:“我想请——请这位先生帮我送件东西给一位长辈。”
左顾:“我接任务要收酬劳的。”
红发少年想了想:“我没有什么金银之物——我可以送你一个儿子。”
左顾吓了一跳,送儿子这么隆重?太没诚意了吧?算了,刚人还救了自家一命。
红发少年左手一转,一枚拇指大小的晶石出现在掌中。
晶石缓缓离掌飞向左顾,色泽幽蓝,在洞顶明珠映照下璀璨生光。
左顾伸手去抓,那晶石入手即融。
左顾吃了一惊:“我什么都没干!”
“遇见那位长辈晶石自然便会出现,先生不用担心。”红发少年彬彬有礼:“我这还有一物相赠。”
左顾:是不是太客气了?之前对黑脸汉和秦罗二人那是高冷得没边,对我这是人设崩了还是人格分裂?
少年并不解释,只是抬手握住左顾的手,一股暖意流入左顾掌心。
左顾大惊:难道是梦境世界中那种取向问题?!
下意识地甩动手臂,少年身影随之化作光点崩散,一千六百斤的陌刀刀尖向下坠入石中,怆然有声。
左顾想哭:不是我干的,我什么也没干。
光点缓缓上浮,少年声音传来:
“不用伤心。”
左顾:我这是担心!把大同王朝的冠军侯就这么抖没了,还能回去么?
“当年我困于第三境,想借那老龙的雷电成就第四境阳神——最后终是不成,还因此失了真身。”
“兵家杀伐过盛,法身境寿不过五百,我大限已至,正是归去之时,恰好你便来了。”
这么说不是我的错?
左顾:“什么叫恰好我来了?”
光点无声。
左顾:“你还没说那颗晶石送给谁呢?”
“很快先生就会知道的。”
光点散尽,洞中白雾不知何时转浓。
原来地面和湖中那薄薄的一层,几次呼吸间便浓得伸手不见五指。
左顾:“秦兄!罗兄!你们可还在?”
雾中传来回应,位置相距不远。
左顾安下心来。
雾气填满洞中空间不过片刻,散去也只在几次呼吸间。
雾散后左顾第一个出声:“进来时的路呢?!”
石厅石洞仍在,石门和来时通道却悄然不见。同时不见的还有原先散在石厅中的干枯尸体。
石厅中的石桌石椅石锅石碗仍在,湖边冠军侯的陌刀也仍旧倒插在石中,那尊雕像却也已不在。
秦怀玉:“斗转星移!是先天八卦阵法!之前我就说这是个八卦阵嘛!”
左顾:“现在不是应该考虑怎么出去吗?”
罗天成一指湖对面:“那边有个洞口。”
小湖已重归平静,湖中没了白玉台,仍是有一层轻薄的白雾。
湖对面岩壁间果然多了个足有丈宽的洞口,洞口不知通向何处,隐约有水声传来。
左顾:“秦兄,罗兄,要不要再掐指算算方位、何法破之?”
罗天成翻了个白眼,提枪当先而行。
三人从小湖边绕去洞口处。
秦怀玉一路碎碎念:“原来是冠军侯亲自布下的阵势,难怪推算下来总觉不对……”
左顾:“刚才怎的不见两位施法对敌?那对阴阳怪和后来的黑脸汉又是什么来头?”
秦怀玉:“我们将军府是兵家出身,素不以法术见长。那三人是出自地府一脉。”
左顾:“地府?!刚才三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阎王和黑白无常?!”
秦怀玉摇头:“那个程阿丑原先是个私贩出身,天生力大,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三招斧法,甚是威猛。太祖开国时投的军,军中唤他作混世阎罗,曾受封福侯,却未曾封王;那对怪人是地府三使中的勾魂使。”
左顾晃晃脑袋,觉得有点蒙,试图找回感觉:“勾魂使就是勾人魂魄引入轮回吧?有福之人投胎转世、作恶之人堕入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