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磷你想过没有,作为天道,我若是不存在了,你说的人间,还能存在吗?''女声已经没有了开始时一字一顿的说话腔调,话语很连贯,甚至有了感情的成分在语调里了。
''那你敢不敢告诉我,先有的天道还是先有的人间?''祁磷的神识在女声的语调中听出了迫切,心中一动,问道。
女声突然就沉默了。
祁磷的神识看到了一点希望,至少这个尖锐的问题看来是问对了,而且凭他自己的直觉,他觉得答案就是他想要的。
''你为什么不回答?''祁磷趁热打铁,追问道,''是不是我猜对了?这人间本就是我想的那样,你这所谓的天道并不是先知者,而是后到的,对吗?''
女声恢复了一字一顿的声音,''是,天道是后来者,但你想过没有,毕竟天道降临人间已经数千年了,人间的一切,其实都已经习惯了天道的存在,这就是我说的天道不存在,人间也不会存在的原因。''
祁磷的神识笑了笑,''你太小看人间了,你也太小看人间之人了。你要是觉得人间之人已经习惯了被天道奴役,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女声一字一顿的说道,''也许是你高估了人间和人间之人也未可知。''
''至少我知道,若是没有了天道,人间之人起码能活出自我,而我,就是那个最想活出自我的人。''祁磷的神识咬牙切齿的说道。
''所以,我给了你机会让你证明你自己,但你只有进来了才有这样的机会。''女声依旧冷冰冰的一字一顿道。
祁磷的神识怔了怔,''好,我的本体马上就到。''
而依旧随波逐流的祁磷和小黑龙此时已经飘到了数十里之外,控制着神识的祁磷也听到了冰冷的女声发出的再次邀请,他看了看身边的小黑龙,轻柔的说道,''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我也是真的回不来,人间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仙居山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岛城也一样。我如能破开天道,那是最好,人间的一切估计也会被打破,到时候就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了。若是我失败了,你就和君子一道替我守护者这一切吧!''
''我?我替你守护人间?''小黑龙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是神兽龙族,好不好,让我替你守护人间?亏你想得出来。君子替你守护还差不多,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仙居山的镇山神兽。至于我吗?你再好好想想,你凭什么指派我呢?''
''哎!''祁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非要凭些什么,你才愿意帮帮我吗?我想,我们俩的交情不至于这么淡如水吧?''
小黑龙也怔住了,是啊!就算什么都不凭,祁磷好歹也是救过自己的人,该帮的还是要帮的。可小黑龙此时厌恶的并不是祁磷,而是他说话是这种一点霸气都没有的优柔寡断。
''你就不能有点气势吗?最烦你这种交代后事的口吻了,我可以帮你,甚至可以帮你找过那个叫白月的小姑娘不受人欺负,可你也应该信心十足才对,毕竟这人间你已经是最强者了,至于那么害怕吗?''小黑龙抱怨道。
''我从六岁开始就不敢害怕了,所以我并不是害怕。''祁磷平静的说道,''但你也替我想想,我只是一个人,要面对的是存在了数千年的天道,我自己无论如何给自己打气,都不敢想着自己能轻松的破开天道,拓开这人间。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就是我和这天道都从这人间消失,也许这就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你觉得呢?小黑龙。''
''可那样的话就只有两种了结果了不是?''小黑龙道,''要么你和天道同归于尽,要么你被天道抹杀。不论那种结果,你都是回不来的,对吗?''
祁磷无奈的点点头。
''应该就是这样了,所以我交代你的也只有两种可能,我并没有说我会回来。''祁磷说道。
''对啊!问题就出在这里,你若是不回来,人间等着你的那些人怎么办?等着你去办的那些事谁来办呢?你自己倒是显得无牵无挂,可我知道,这人间牵挂你的人还是不少的,你总该给个交代吧?''小黑龙苦口婆心的说道。
''这样岂非很好?''祁磷平静的说道,''这那人见也许本就不是我的世界,我就是专门来拓开这人间的,现在你说有很多人会牵挂我,那样很好啊!起码证明我没有在这人间白走一遭,没有在这世上白活一场。至于惊动了的那些人,能记住我最好,天长日久了忘记了也没什么。我就是一个过客,对于牵挂我的这些人,细细想来甚至连过客都不如,就像白月,我和她其实只有一面之缘,这就是过客的世界,没有长久的驻留。所以,我就算是真的回不来,这人间终究也会忘记我,这人间也终究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小黑龙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拓开这人间的禁制一直以来就是祁磷的理想,可这种不计生死的牺牲带来的后果,又不是她愿意面对的。该怎么办呢?
''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想法。''小黑龙索性不再纠结,''你的理想就是这样,我不能拦着你,可我也不想失去你这样的朋友,我相信那些牵挂你的人就算是永久的活在这天道的禁制中,都不愿意那你的性命去冒险。我现在若是放任你去送死,我自己以后也别想过的安生了,想来想去,我也只能跟着你进去了。好在我们龙族想来缺德就是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我今天正好就填补了这个空缺,看以后还有没有人说我龙族贪财贪生的了!''
祁磷气的眼中冒出了火,''你就傻吧!这种事就是我该做的,你一个好好的龙族干嘛这么想不开呢?你还有你的南海,还有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跟着我去送死,要是失败了,这人间还有谁能够守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