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独孤叔叔这是准备给我办丧礼啊?”独孤思回到家中,便看到众人忙着布置灵堂什么的。
“我的尸首都未找到就急着给我办丧?独孤叔叔故意引我去除妖邪,明知那东西是我打不过的,我还没死又大张旗鼓地准备昭告天下我死了?你好上位?枉我尊称你一声独孤叔叔。”独孤思的语气清冷,却句句逼人。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若不是我堂兄把你捡回来,认你做义子,你现在还是流落街头的乞儿呢。还真的痴心妄想,混淆独孤血脉和姓氏了?”一个白发老人指着独孤思的鼻子骂,若说白发老人,给人总是和蔼可亲的模样,可是这老头无论是语气,还是外貌,总是一副刻薄样。
“独孤洪协,那你以为你是什么?独孤氏家训第41条说的是什么?我这个家主是父亲任命的,自我十岁起,独孤家便知道我就是下一任的家主,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不服?还是整个独孤氏都不服?”独孤思真的气愤,于他,做不做家主都一样,但于自己父亲,自己却是答应了他的。这是父亲要自己做的唯一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无论血脉如何,父亲都不介意,就算天下人置喙又如何?
“你问问这独孤家的每一个人,恐怕大半都是不服你的吧?若不是堂兄,你真以为你可以做这个家主这么多年?”独孤洪协话语一出,族中的几位长者也出来附和。
这些人,分明蓄谋已久,独孤思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死了,你就真的可以做这个家主了吗?你以为我真的这么蠢,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吗?无论你们怎么看我,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了天下大义,几年前不顾生死,甚至牺牲了父亲和几位长老的性命,如今这样内乱,为的只是把我赶下这家主之位?”独孤思似笑非笑,眼眶却是红了,“对于你们而言,血缘关系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天下人都赞赏姑苏林氏,却看不起我们独孤氏,我算是知道了,他林怀璧做家主可以大展身手,而我,却要提防自家人的算计。”独孤思又继续说着。
这些长老皆不语,对于这个家主,众人虽有顾虑,但毕竟没有到非换一个的地步不可。
矢夜在一旁默默地看戏,总以为独孤思是只小绵羊,未曾想还有这样的一面,可是这样的一面,自己十分不喜欢,还有看那个老头子咄咄逼人的样子,有点讨厌。
“你以为,谁做得家主?”矢夜发了话,拔出佩剑直直地指向了独孤洪协,一双眼眸冰冷无情,这把剑好像下一秒就要刺进喉咙一般。
独孤洪协咽了咽口水,似乎已经许久没被人这样威胁过了:“怪不得独孤家主如此咄咄逼人,原来是还有帮手跟着一起来了。”虽然被震慑到了,但语气依旧强硬。
“比不得独孤叔叔,那么多长老给你助阵。”独孤思冷冷地笑了笑,看了看矢夜,以示感谢。
“除非我死,否则这个位置是轮不到你的,要么你就在这杀了我,要么,你就给我打消这个念头。”独孤思浅浅的笑了笑,这笑容却让人有点害怕。
这小子,怎得如此要死要活,这一会儿的功夫,连说了好几个死字。矢夜的剑气直逼独孤洪协的脖颈,渗出了一丝丝的血。
这小子找来的人年纪看着不大,修为怎得如此了得。独孤洪协被迫只能妥协,相对于利益,当然还是性命更为重要。
把矢夜带到了房间后,四下无人。
“谢谢你啊”独孤思放下了原先的那副面孔,换上了一副不务正业的富家公子哥的模样,作势要去拉矢夜的胳膊,被矢夜躲开了。
“我不喜与旁人触碰。”矢夜回了句。
“哦吼,可我记得几天前,我还倒在你的怀里,你还带我去你家了。”独孤思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吊儿郎当。矢夜不禁怀疑,现在的人,都像他这般有两副面孔的吗?
“形势所迫。”矢夜道。
“反正现在四下无人,我们拉个手啊,抱一抱啊,也没人发现的。不会影响你的高冷形象的,你说咋样?”独孤思摸着下巴,打量着矢夜,一脸调笑。
矢夜的肤色本就白皙,如今更是染上了一抹红晕,不再理他。
“你别这样啊,你修为如此之高,师承哪家啊?”独孤思继续追问。
“这是哪里?”矢夜皱了皱眉,这房间有些秀气,但说是女子闺阁又不是。
“客房啊。”独孤思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身形挡在矢夜眼前。
“实话。”矢夜的神色冷了几度。
二人对视了几秒。
矢夜从枕下拿出了几本话本子,又从书架的寻常书物里拿出了几幅美人图:“客房?”
矢夜作势要走,被独孤思一把拉住,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啦,是我的卧房,我这不是怕客房太简陋,招待不周嘛。”独孤思一句话,语调转了几回,甚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实话。”矢夜的语气硬了几分,总觉得独孤思开口就能编出一堆谎话。
“这就是实话嘛。”独孤思眨了眨眼睛,作势又要去拉他,语气婉转地像个撒娇的小姑娘。若说了实话,说我对你图谋不轨,那你还能呆在这里吗?说实话是不可能的,打死都不可能的。独孤思心里暗暗发誓。
“我不住这里。”
“那我带你去客房。”独孤思强行拉住了矢夜,被矢夜瞪了一眼也熟视无睹,“啊哈哈哈,这些话本子,我太无聊了,你懂的。无聊就看一看,还有那几幅美人图。毕竟本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思慕于我的女子众多,她们送的东西我不好拒绝嘛,还有那些小饰物什么的的,都是他们送的。”独孤思说的一脸认真,他反正绝对不会说是自己买的,他丢不起这个人,“我保证,以后不会了。”独孤思伸出三根手指站的笔直地保证。
矢夜的神色好了一些,不过甚少表于脸上,也并未答他,任由他一个人唱双簧。
“好了。就是这里了。”独孤思找了个离自己房间甚近的房间,把他带了进去。
“诶,你可别想着自己走了啊,你走了,那些长老又该为难我了。”独孤思蓦地想到了什么,又急急说道。
我倒是不觉得你会被他们为难的样子,矢夜心下觉得,可口中还是答道:“与其想着留住我,不如想着如何让自己变强。”
独孤思吐了吐舌头,听他说这么多话真是难得:“知道啦,知道啦。再给我个三年五载。”三年五载我还不信拿不下你。
矢夜不语,觉得这种油嘴滑舌的人不值得深交,只住一段时日,离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