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君无论道法还是阅历,都是十分高深之士。但见张凤梧喝了一碗洪炉小烧,居然行若无事,也不禁为之侧目。
要知酿造洪炉小烧乃是陈世君偶得仙方,又结合古往今来陈酿奇术,历时十数载方得有成。此酒对修行之人有提升功力的奇效,但是凡事有度,物极必反。如果功力不够,化不开酒力,便会反受其害,轻则呕血,重则爆体身亡。
想那吴梦轩乃千年古玉,吸收日月精华,根基何等深厚?陈世君也只敢给他喝一口。赵连登、王小发根基更深,但冒然喝了一碗,若无陈世君出手相助,仗着根基深厚,死是死不了,这一番罪是免不了的了。
可是这张凤梧奇怪的很,一碗洪炉小烧落肚,居然还要酒喝,陈世君安能不深以为然?当下道:“小张啊,你真的没什么特意的感觉吗?”
一整碗的洪炉啊,开玩笑呐,就是他陈世君这么高的道行,也不过能喝这么多罢了。
只见张凤梧神色如常,微笑道“陈叔,您这酒功效真的不错,现在我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说着,伸了个懶腰,全身关节嗄巴嗄巴一阵爆响。
陈世君眯着眼睛看他,缓缓摇头,道:“梦轩说的没错,你小子身上果然有秘密,还挺神秘的。”顿了顿,又道:“不过这酒是不能喝了,顶多一碗,这是个界限,再喝就没有提升的功效了。要不然,贫道岂不是早就得道飞升了?!”
张凤梧想想也是,这个破老道可是会酿此仙酒,倘若可以没有限制的不断提升道行,那么他们师徒还得了啊。心中释然,当下起身,给陈世君躹了一躬,郑重其事的谢道:“陈叔,梦轩和我们仨只是普通同学,以前连朋友都算不上。今日大恩,来日必报。”
陈世君道:“修道之人讲究的是个缘法,有缘才会相聚,有缘才会相识,一切都要顺其自然。而修行之路又是逆水行舟,切不可操之过急,沦落邪道。”说话间,出手如电,倏地一下,抓住张凤梧双手脉门。手指微一用力,探察他内息修为。
张凤梧措不及防,自然而然的想要反抗,立时激发了吸纳之能。那一碗洪炉仙酒也是被吸纳之能收为己用,否则以他这点微末修为,如何能这般行若无事。他既收纳了洪炉仙酒的功效,修为已然无形中提高了许多,大非昔比。
此时陈世君以内息探察他的修为,正是自行上门送礼。吸纳之能自行摧动,迳将陈世君手指牢牢吸住,毕生苦修的功力功法诸般法门,犹如洪水开闸一般,源源不断的沿着手臂灌输过去。陈世君大吃一惊,运力一挣。这一挣竟未挣脱,反而流失的越发快了。
吴梦轩见师傅脸色大变,知道有异,连忙上前,抓住两人手臂,往两下一分,道:“你们怎么了?”谁知这一用劲,只觉身子一震,身上的修为也是源源输出。
张凤梧只觉巨大的能量不断涌入体内。刹那间,浑身炙热,身体似乎一个超大溶器,将涌进来的能量不断转化为己用。同时脑中也充斥着许多古怪艰涩的符文咒语,他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超然笑容。这一刻,他终于了解了什么是物我两忘的冥想境界。
陈世君师徒脸如死灰,已经放弃了挣扎。就在他们感觉油尽灯枯,道行俱失之际,忽地手指一热,一道道熟悉的道法真元竟又如河水倒流,从张凤梧身上传了回来。
夜色昏沉,赵连登、王小发还在静坐,身上光华忽放忽收,时隐时现,修行正在不断攀升。
陈世君师徒已将功行尽数收回,不,应该说,张凤梧将道行又全都还给了他们。不但如此,师徒俩感觉修为上又进了一步。
患得患失,喜忧参半,陈世君、吴梦轩师徒良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