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熟虑之后,杨栩之决定逐步将剑湖宫融入江湖,诸弟子适应不了剧变,需逐渐改变他们的心智和生活状态。他首先安排弟子清点宫中的珍宝,拿出其中的一部分,去剑川城里买了一个小院子,取名“剑阳苑”,作为剑湖宫重返江湖的根据地。剑阳苑有两间临街的铺面,杨栩之将其中一间作用作针灸的诊堂,请剑川城的文人写了一块“金针妙手”的匾额,挂在上面。以剑湖宫弟子的针灸修为,开一家针灸诊堂简直是小菜一碟,任何一名弟子都足以应付。但是,为了在剑川城内尽快打出剑阳苑的名头,杨栩之要求到针灸诊堂坐诊的弟子必须精于针灸之道。另外一间临街铺面和库房备用,杨栩之考虑到点苍派的剑川节度分派未来可能需要更多铺面和库房,双方就有机会展开合作。剑阳苑其他的房间就给众弟子提供临时住所,院子里还可集会和练武。一开始杨栩之并没有考虑要赚多少钱,更重要的是为剑湖宫弟子找到重新回归社会的一个落脚点。
杨栩之将众弟子分为四组,约六人一组,每组中都要有一位精于针灸的弟子,还要有一名弟子顺便负责伙食,其中一位社会经验相对丰富的弟子成为组长。每组十天,轮流去值守剑川城里的剑阳苑,坐诊针灸诊室,并负责推动相关的业务。同时,留守在剑湖宫的弟子也有意识地多出去参与水古楼村里的赶集和各种活动,提高自身的社会交往能力。
杨栩之不断地穿梭于剑川城内的剑阳苑和剑湖宫之间,解惑答疑,帮助诸位弟子提高士气,并协助解决他们碰到的难题。刚开始这段时间,杨栩之力图给剑湖宫弟子营造一个自主成长和改变的空间,因此他刻意不去和点苍派的剑川节度分派接触。
梵素还在世之时,就一直在给剑湖宫弟子做变故的铺垫和准备工作。众弟子也明白,剑湖宫不变是没有出路的。但是,当变故真正来临之际,众弟子的情绪还是有剧烈的波动,只有少数人有几分兴奋,绝大多数人依然忧心忡忡。杨栩之除了自己穿针引线,还要求各个小组的组长勇敢地承担起责任,关注小组成员的情绪和成长。梵心语和孙不亢等几位组长深知这样的变故对大多数剑湖宫弟子的冲击,也很勉力地履行自己地职责,及时洞见组员的心态并耐心予以疏导。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绝大多数的剑湖宫弟子接受了变故,并逐渐在新格局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四十天过后,所有弟子都值守过了剑阳苑,杨栩之把大家召集起来,收集一下大家的反馈意见,看看目前这些做法的效果如何,并寻求改进的可能。剑湖宫弟子总体来说摆脱了幽闭的生活模式,但是业务的开展却不是很顺利。剑湖宫弟子毕竟和社会隔绝了太长的时间,客户、销售、服务这些名词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外来物。
虽然剑湖宫弟子的针灸水平毋庸置疑,但剑川节度的黎民百姓对剑阳苑还没有足够的认知,登门求医之人少之又少。同时,各个小组之间轮岗的频率太快,没有办法对业务形成持久的推进。往往是刚刚找到一点节奏和感觉,又要离开剑阳苑了。杨栩之打心眼里不希望深山里的剑湖宫很快被遗弃,因此他想出了这个轮流值守的办法,强制性地安排众弟子回剑湖宫值守,但显然这样的安排对于业务的推广有弊无利,杨栩之内心暗自感慨两全之策难寻。
仔细思量之后,杨栩之想出一个折中之计,重新组建一个推广和销售团队。该团队不必再回去值守剑湖宫,而是要成为剑川民众和剑阳苑之间的纽带。该团队要不就在剑阳苑招呼上门的客人,要不就在剑川城内宣传剑阳苑。杨栩之希望该团队成为剑阳苑的门面和客户关系的主体,如此一来,即便其他弟子轮岗,也不会影响剑川民众对剑阳苑形成连续和一致的认知。杨栩之要求诸位弟子中喜欢和适合做推广和销售的毛遂自荐,最终形成了一个五人的推广和销售小组,由于梵心语能说会道,担任了销售小组的组长。
其余弟子重新分成四组,每一组五天轮流值守剑川城里的剑阳苑。杨栩之希望缩短值守的天数,以此加快所有弟子的轮转,确保弟子们每二十天都有五天的时间值守剑阳苑。如果弟子们在剑湖宫呆的时间过长,就更难于积极地融入社会。同时,无论剑湖宫弟子在哪里,杨栩之都要求他们继续练武功,习诗书,不能耽误。在杨栩之的协助和驱使下,留守剑湖宫的弟子不停地组织学习和讨论,确保大家的士气和心态都保持积极。
梵羽佳由于是宫主之女,身份特殊,除了轮流坐诊之外,她还需要管理剑湖宫的开支。梵素在世之时,就已经将剑湖宫的宝库交与梵羽佳。如今,梵羽佳顺理成章地接手管理剑湖宫的收入和开支。杨栩之则流动性地帮扶其他弟子,游走于剑湖宫和剑阳苑之间,哪里有急就出现在哪里救急。杨栩之的持续推动和众弟子的不懈努力逐渐有了回报,剑阳苑在剑川城内开始有了一些口碑。
一切都走入正轨之后,杨栩之带着梵羽佳和剑湖宫销售团队的所有人一起拜访了点苍派的剑川节度分派,师兄弟在他乡相见,相谈甚欢。剑川节度分派经过这大半年的运作,也已经逐渐有了起色,开始迎来送往各种物品。杨栩之觉得既然剑湖宫已经决定融入江湖,也就没有必要再过分地遮遮掩掩了。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剑湖宫的情况,明确表示掌门人柳如风要求点苍弟子为剑湖宫保守秘密,并尽力帮助剑湖宫走出困境。现在剑湖宫刚刚有了一点起色,杨栩之恳请剑川节度分派有相关的业务要多多照顾剑湖宫。
俞洪敏、李宏彦和张军雷觉得杨栩之来得正是时候,由于经常有来自不同分派不同地方的点苍弟子押送物品来到剑川节度,他们觉得可以开设一个铺面用于出售来自不同地方的特产。每次点苍弟子押送物品来到剑川节度的时候,就可以顺便捎一些特产过来,同时也可以带走剑川节度的一些特产。可惜剑川节度分派没有足够的人手和地点来开展该业务,而剑湖宫有人有铺面,双方正好可以合作。由点苍派提供货品,剑湖宫负责展示和出售,最终双方分成即可。杨栩之大喜过望,觉得这样的合作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剑阳苑备用的铺面和仓库可以派上用场,他正好可以安排一些针灸技艺相对比较差的弟子来负责这块业务。
杨栩之还建议在剑阳苑针灸诊堂内开设若干推拿按摩的席位。无论点苍派弟子还是剑湖宫弟子对于人体经络运行都了如指掌,再加上有内功修为,做推拿按摩绰绰有余。点苍派弟子可以和剑湖宫弟子共同来负责该业务,双方根据各自的投入来月结分成。推拿按摩丰富了剑阳苑所能提供的服务,因为按摩推拿是放松和养护型,而针灸是治疗型,双方搭配起来更为合理,可更好地满足不同民众的需求。点苍派剑川分派对这个倡议也是大为赞成,分派内较为悠闲的点苍弟子正好可以去做推拿师,一方面可以有效利用众弟子的闲置能力,另一方面也可藉此和剑川民众更多接触,从而更好把握剑川民众的需求。
双方达成共识之后,开始安排各自的弟子做相关的工作。展望未来,点苍派剑川分派和剑湖宫对于双方的合作都充满了期待,都认为双方互通有无,取长补短,合作一定会有声有色。临别之前,杨栩之将张军雷拉到一旁,特地叮嘱张军雷要多去和剑湖宫弟子走动,多帮助剑湖宫,张军雷连连点头。最后,杨栩之暗自请求张军雷将梵素去世的消息带给柳如风,并禀告柳如风他要先安顿好剑湖宫再回点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