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当时写女一号的时候，是照着我写的是么？”
围读第三天，萧琪约刘致一起吃晚饭。
吃什么让刘致挑，刘致想了想就说吃日料吧，日料新鲜又健康，萧琪就领着她去了一家叫“杉本”的店。
这家日料店开在三里屯，价格不低，人气却也颇旺，听说大部分人都是冲着这家店的店长来的，提前预定了的客人可以坐在吧台边近距离观看日料的制作，吃着刚做好就送到面前的新鲜料理。
不过她们既没有提前预定，也对这方面的仪式感没有特别讲究，还是选择了一个包间，隐私性强，安静又随意。
刘致觉得自从自己跟着明星玩多了以后，吃饭的地点大部分都变成了某些高档食肆的包间了。
“也不算是照着你写吧，就是那时候你不是说想演女主角？”刘致夹了一块刺身丢嘴里，“所以我在女一号的背景上多花了很多功夫，有挑战性的角色总会让人印象比较深刻嘛——但没想到你不喜欢年纪上的设定。”
萧琪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不想演35岁往上的角色，才不去竞争女一号周雅的。
好像是以前有些什么经历让她有这种想法吧。具体刘致也不知道。
“我要是现在三十多了，演三四十岁的当然OK啊。”萧琪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观点，“还是一个死了儿子、要报复家族的女人，我是真没想到周雨晶会原因演这样的角色。”
萧琪皱着眉喝了一口柠檬苏打水。
“别光喝水呀。你不是约我吃饭的，又光靠喝水和吃生菜修仙吗？”刘致指指那盘放了干冰的刺身，“你看这些不也仙气满满，里面还有什么欧米伽啥的不饱和脂肪酸，不会长胖的啦！”
“你自己好好吃就好啦。”萧琪不理会，“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觉得周雨晶变得不一样了？你跟她私下有接触过么？”
“没有啊，我跟她完全不熟，说话完全仅限于这几天。”刘致说，“为啥问我私下有没跟她接触过？你也觉得她变得不一样啦？”
萧琪眼中带着思索：“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也应该是那种排斥演三四十岁角色的人才对。你看她以前穿衣风格就知道了，喜欢鲜嫩靓丽的小套装、小短裙，这几天重新见着她，打扮得也太朴素了。”
“剧本围读而已啊，又不是什么发布会记者采访的，穿什么小套装小短裙啊。”刘致虽然也觉得周雨晶有变化，但穿衣风格什么的——剧本围读而已啊，穿得简单舒服一点来开会就可以了不是？
刘致想着想着，忽然一缕奇思浮现脑海。
“哎！你说……”刘致眼珠子转了转，“会不会，周雨晶也跟你一样……”——她忽然压低声音——“是穿过来的？”
“还挺有可能的，是不是？”她说完还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嘴。
“……”萧琪闻言，也开始托腮思考起来。
“应该不太可能。”过了会她说，“像是《凌天》的变化，还有《原上草》的出现，这些和我以前不一样的地方，都不是因她而起的，完全都是围绕着……”
她像忽然想到什么，话音忽止。
不过刘致好像理解了，“也对，这些事全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才变得不一样的呀。一个故事就一个女主，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有个确认的办法。”刘致感觉今天脑子特别机灵，“如果她是穿过来的，就需要一个像我一样的人对不？那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那个男助理啊！”
萧琪摆摆手。
“算了，先别想这个了，快吃你的鱼生吧。”萧琪说，“而且我相信你写的剧本，肯定能给我带来好运。”
“嘿嘿。”
刺身下边干冰的仙气已经渐渐消散了，刘致夹了一块厚厚的黑鲔鱼中段到萧琪碗里。
“承蒙女主对我有此青眼，奉上一块好肉，以表感激之情。”
自从那晚日料之夜，刘致对周雨晶的关注偷偷摸摸地上了一个阶段。
当然是偷偷摸摸、假装不经意地关注了，难道还正大光明地观察和询问吗？
于是，在忙里偷闲时，刘致会看看《凌天》，重点观察周雨晶的片段，留意她演技上的痕迹和风格；在围读上，刘致会假装托腮，偷偷关注周雨晶读台词时的举动和神情；在大家休息的时候，刘致会特别注意周雨晶的男助理有没有出现，还有他们之间的一些互动。
如此观察下来，好像是有些不同。
《原上草》还没正式开拍，关于演技的比对上，目前还没有什么好说；围读上，周雨晶的表现总是神情很专注，是就算没有摄影机在抓拍也有的认真，跟试镜片段里她的感觉很像，虽也和刘致对她的印象有出入，但保不准她以前围读的时候也是这样端正的态度；但是关于和男助理互动的这一部分，刘致确实有看出点啥。
比较疏离。
尽管还是有在一块低语，递个水啊水果的，但是刘致就是觉得跟在《凌天》片场时的感觉不一样。
那个时候这两人虽然尽量低调了，还是给人一种腻腻歪歪的感觉；而现在，尽管还是在大家眼前沟通说笑，但却不太是那种感觉了。
八卦分子的脑洞虽大，爱将各种有微妙联系的东西串拼在一起，但同时也很相信直觉。
或许，只是真如传闻所言，她把孩子打了，两人的关系不如从前了，甚至还影响到了周雨晶的心态和对工作的态度？
而不是那种玄而奇妙的说法？
亲眼目睹，也在八卦新闻看到多次的“男助理”，这回刘致也终于知道了他的姓名——钱辰。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关注某样事物时会释放什么信号，周雨晶在离围读结束还有一日时，主动来找她攀谈。
“刘编。”
周雨晶笑吟吟地在午饭时坐到了刘致对面。
“哎呀，周老师。”刘致咽下了口中的苦瓜炒鸡蛋，也笑着回了个招呼。
目光扫了眼四周，没发现男助理。
围读一直都是在全世大楼的会议室进行的，刘致觉得这点很棒，因为她喜欢全世的食堂，中外餐饮俱全，八大菜系的菜色应有尽有，所以围读的这几天包括以前每回来全世开会，吃饭她都是直接来全世的食堂的。
百由跟她混熟了的几个小姐姐还感叹——刘致这人真太不要脸了，为了省钱常常留在全世吃饭也就罢了，还轮着蹭她们的饭卡！
其实啊，主要还是因为味道不错。她经常打几个小炒，感觉食堂做的家乡味还是比较正宗的。
再说了，谁让那些小姐姐微信给她们转钱她们不收呢！
不过，这几天围读，很少有看见组里几个演员会来食堂吃饭的，一般都是让助理给带餐。
“小辰帮我去买午餐了。”周雨晶竟似敏感地感觉到了刘致目光的意图。
“……啊，周老师，还没吃好饭呀。”
刘致内心有点尴尬，但面上还是挂着平时那个得体的笑脸。
“是啊。”周雨晶也不太在意，只是点点头，“专门配置的减脂增肌套餐，哎，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咕噜肉了。”
她目光在刘致的午饭上停留了片刻，抬头对刘致无奈地笑笑。
这种笑配上前面的一句话，很容易让对方产生可以亲近的好感。
刘致眼神对周雨晶示意了一下，笑道：“要不要来一块？偶尔吃一口，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周雨晶笑着摆摆手。
“不了，虽然怀念，光看到模样也能想象出它酸酸甜甜香喷喷的味道，但要是一旦真吃了，你就会忍不住想要更多了。”
似是话中有话，刘致没听明白，也没有接话。
“其实说到这个，我就不得不佩服刘编的才华。”周雨晶说，“就比如说周雅这个角色，初时我以为我已经了解得很透彻了，但在这几日的围读中，通过一些和刘编的交流，越深入了解，才越明白，周雅这个人物的复杂和有趣。甚至在我脑中，我已经完全能想象出周雅的样貌神态，她的举止，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
周雨晶笑着叹了口气：“所以也希望在开拍前，能尽快通过一些调整，让我的外貌和体态更符合周雅。”
刘致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所以，更不能破戒吃肉了。”
“是的，同时还要摄入蛋白质呢。”
如同一般女明星，周雨晶也很瘦，但是是一种斯文的瘦，比较符合传统审美的那种瘦。
她对周雅的理解也很到位。
虽然到后期，周雅才会被注射体质增强剂，改变基因成为一个身体堪比机器的基因改造士兵，但其实周雅的身体素质本身就不差，曾遭虐待、曾历悲痛洗礼的她，在坚定复仇之心以后从未松懈——包括身体，身在牢房中，却每天坚持不间断地锻炼。
“周老师，太优秀了。”刘致赞扬了一句。
周雨晶低头一笑，又抬起头说：“不敢当。能进入《原上草》我很荣幸，是个很优质的项目，有很多优秀的人，就比如说刘编你——话说回来，叫我周老师实在是太捧高我了，我感觉担不起，而且，我也真心想和你交个好朋友，不如以后我们就别那么客气，你就叫我‘雨晶’或者‘晶晶’就好，怎么样？”
……
嗯？为啥，为啥忽然过来跟我示好还要交好？
套近乎这码事，不是想要得到好处，就是想要通过结识熟悉，然后得到好处。
虽然还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来跟自己示好，但刘致还是决定，要“交这个朋友”。
“好，那你以后也别叫我刘编了，叫刘致就好啦！”
刘致笑着将一块咕咾肉丢进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