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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高二那年

“云琛,跑哪去了?行李已经都给你放到屋里了,你自己整理好,不要劳烦你姥姥。还有,姥姥现在在屋里睡觉,你整理东西的时候小声点;另外平时要听姥姥的话,出门去哪里都要跟姥姥汇报,免得她老人家担心;还有.........”

“妈........”方云琛打断道,“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你这么不放心,就把我带走吧。”

方母停止了唠叨,意味深长道:“再最后说一句,云琛,你也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也要学会照顾姥姥。”

“妈,我知道了,你放心。”方云琛对着方母微微一笑。

方母抱了抱自己的儿子,“那我们先在楼下坐一会儿,等姥姥醒来。”

夏日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闷热,加上乡下蚊子有特别多,方云琛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像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转。

方母白皙的小腿上也被咬了几个大包,她一边用手赶着蚊子,一边说起了自己小时候在这边生活的故事,“妈妈小的时候,门前的那条小河特别的干净,村里的人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会去河里面洗澡,那就是我们的乐趣,那时候的澡堂不像现在,有着边界,而是充满了自由,像是通着五湖四海般,想游去哪就游去哪。如今天南地北地走,才发现这条河也只不过方寸之地。”

方云琛不知道母亲说了什么,被嗡嗡的蚊子叫得心烦意乱,“我们刚刚来的时候,隔壁那家是什么人家,院子里种了好多花。”

“哪一家?”

“就是..........”

方云琛还没讲完,一阵沓嗒沓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两人齐齐往上看去,方母起身道:“看来是姥姥醒了。”她走到楼梯口,对着上面叫了一声,“妈。”

“你们来了呀,怎么都不叫醒我。”方姥姥有些自责,但是脸上却堆满了笑容,扶着梯子慢慢地下了楼。

“姥姥。”方云琛礼貌地叫了一声。

“唉。”姥姥乐开了花,方姥姥一个人住在乡下,本来方母是让她搬到城里去和他们一起住的,也方便照顾。但是方姥姥不高兴,说什么要守着老伴,什么落叶归根,于是便独自一人留在了乡下,只有每年春节,方母他们才会带着孩子来看望她。

“半年不见,我们的云琛又长高了。”姥姥满面笑容地说道。

方云琛笑笑,点了点头。

方母道:“妈,都半年没来看你了,身体还好吗?”

方姥姥一边看着云琛,一边转过头跟自己女儿说话,“好的很,吃得香,睡得着。”

“那我也放心了。那云琛我就放你这里了,他都高二了,他自己会照顾自己的,您啊不用太过操心的。”

“看你都说话急冲冲的,是不是说不了几句,又要走了?”

方母尴尬地笑笑,“妈,我那边还有事要处理,所以,要走了。”

“没事,你走吧,云琛在我这里你放心。”

“谢谢妈。”方母抱了抱方姥姥,又转身摸了摸方云琛的脑袋,“记得注意身体。”随后便朝着反方向离去。

看到自己的母亲消失在视线里,方云琛恋恋不舍地回到屋内,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来,这时候他才彻底承认自己要在这里生活半年了,刚才在路上还在不停地想着办法来逃脱这一切,认为还有转机,这下是彻底死心了,算了,算了,不就半年嘛,很快的。

方云琛面对着挤在房间里的这密密麻麻的八个行李箱,第一次感到头大,早知道就少带一点过来了,这得整理到什么时候。

方姥姥看到这么多箱子,正准备帮忙整理,方云琛连忙阻止道:“姥姥,这些我来整理好了。”

方姥姥一脸不高兴地道:“是不是嫌弃姥姥老了?”

方云琛立马说道:“没有。”他转念一想,找了个托词:“我只是有些饿了。”

“好,姥姥这就给你去烧饭去啊。”

打发走姥姥后,方云琛面对着八个大箱子,长吁一口气。他卷了卷袖子,开始将一个个箱子拎上楼。

楼上的房间大概是许久没人住的原因,散发着一股阴湿的味道。但是桌面上,壁橱上却没有一丝灰尘,应该是姥姥经常打扫的缘故。

他打开橱柜,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散发了出来,他连咳了两声,将头伸进柜子里,仔细地瞅了瞅,探出头来,用指尖拂了拂柜子的内壁,指尖上沾着少许灰尘,即使方姥姥已经打扫的非常干净,但是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只好在行李箱中去找毛巾,可是翻来翻去,他都没有找到一条毛巾,“我妈把毛巾放哪去了?算了,用纸巾吧。”

方云琛的箱子是他家保姆准备的,虽然收拾的整整齐齐,但是他根本不知道东西的摆放位置。

擦了半天,他的T恤已经完全被汗浸透,不过柜子算是被擦干净了。

他将柜子里的东西一个个摆到柜子里,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整理完了第一只箱子。

这样算下来,他还需要七小时,天呐,他一股脑坐在地上,打开电风扇,吹着凉风。

毕竟还有艰巨的任务没有完成,歇了一会儿,他又不得不站起来,他本身身体就不太好,劳累之下站起来眼前有些发黑。扶着壁橱缓了缓,接着又下了楼,拖了一个箱子上来。

刚整理了没多久,方姥姥就在楼下叫嚷了起来,虽然方姥姥年岁已高,但是嗓门非常的大,估计隔壁的隔壁的邻居都能听见。

“姥姥,我知道了。”方云琛冲楼下喊道,洗了洗手便下楼了。

方姥姥已经将饭菜全部端上了桌,就两个人吃,但桌上就像满汉全席似的,一个碟子叠在另一个碟子上,“姥姥,古时候皇帝吃饭也没这么多菜啊!”

“多吃点,把身体养养好,听你妈妈说啊,你的身体不太好,你看这身子骨单薄的,来奶奶给你夹一个大鸡腿,这可是鸡身上最好吃的地方。”

“奶奶,你也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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