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长公主赶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暗卫早已经走了,看着驸马许可刻苍白的脸色,洛霁月黛眉轻蹙:“驸马,皇宫中又出了大事。”
“公主是想问,那些火药火油究竟是否和我有关系吧!”
许可刻看向昌平长公主,自嘲一笑:“难不成长公主也像外面那些人一样,认为我对皇上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怎么会……”
洛霁月快步走上前,欲要解释却被许可刻给冷声打断:“我许可刻为了大周几次出生入死,若非是对皇上的忠心和长公主的爱意,我早就不知道在战场上死上多少次了,而现在就因为有些人的故意挑拨,你们就开始怀疑我,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将军不当也罢,免得被人背后戳脊梁。”
“驸马……”
昌平长公主自是了解和自己相处了十几年的夫君,见平日儒雅温和的男人的突然间发起火来,洛霁月也觉得心疼。
眼眶微红,洛霁月轻声道:“军中人数太多,驸马有所失察也算是情有可原,我并没有怀疑你,也没有半点质问的意思。”
见洛霁月是真的伤心,许可刻眸光微闪,伸出手臂轻轻将人给揽入怀中,叹了口气:“长公主对我自然是信任的,但那洛夙几次三番容不得我,此次搜查皇宫隐患又是他负责,若想做出什么手脚也不是不可能。”
“这……”洛霁月神色一怔。
“我若出了什么事,大不了一死了之,可不能继续效忠大周,更愧对长公主你。”
叹了口气,许可刻接着道:“长公主与我琴瑟和鸣多年,怕就怕洛夙无法对付我,最后却将矛头转向长公主。”
“哼,动我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洛霁月重重冷哼,心下对洛夙更加的不满起来,觉得小皇帝最近的异样全都是因为洛夙挑拨。
现在借刀杀人的手已经伸到了军营,这已经足可以说明一切了。
许可刻心知已经挑起洛霁月和洛夙之间的恩怨,轻声咳了咳,脸色惨白:“随他们闹腾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驸马放心,我这个长公主不会任由你被欺负的。”
洛霁月轻声安慰,丝毫没注意到许可刻眼中一闪而逝的阴郁之色……
这一夜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直到天亮方才结束。
当天空的鱼肚白升起,洛棯缓缓睁开眸子,眨了眨眼,只觉得脑袋沉重不已。
算算现在应该要起床早膳,洛棯刚想要起身便发现蹲在窗边的乔麦,他静静的睡着,浓黑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排长长的倒影,再配上那张俊逸的面容,令人不禁遥想到书本上描写的,雪山之上的麋鹿。
那么平静平和,和这个处处充满阴谋诡计的皇宫全然不同,光是看着就令人感到心安。
眼角余光扫到地上的铜盆和方巾,洛棯愣了愣,昨晚小春子陪了她一整夜吗?
怪不得刚刚醒来时感觉浑身沉的很,原来是发烧了,一定是因为昨天和那些官员折腾的。
轻轻推了推乔麦,洛棯小声道:“很快就有嬷嬷来了,你回去睡。”
乔麦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是习惯性的将手搭在洛棯的额头,扬了扬眉梢:“烧退了,可还头疼?”
“只是着了些许风寒而已。”
眨眨眼,洛棯接着道:“你脸色不太好,一定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赶快回去休息。”
“无妨,晚上在休息便是。”
笑了笑,乔麦不忘提醒:“外面那些大臣等了一天,我还是陪皇上亲自去看看的好。”
对于那些平日里拍马屁阿谀奉承,关键时刻就装缩头乌龟的大臣,洛棯根本不在意,但想到洛夙那还没有消息,倒也吩咐人给自己更衣。
大殿外。
一排排王公大臣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露天上,狼狈之姿更是前所未有,众人自是生气的,但面对洛棯却是敢怒不敢言。
环视一圈,洛棯视线落在洛夙身上:“贤王,朱烨可抓到了?”
“抓到了。”顿了顿,洛夙又补充了一句:“但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死了?”
“发现时已经死了。”
洛夙的话让洛棯愣了愣,是有人提前杀人灭口了吗?
那火药是如何运送进皇宫的,这件事岂不就已经断了线索?
正想着该如何时,洛夙的话音再次响起:“昨夜礼部尚书何丰在狱中突然暴毙,也死了。”
“什么……”
洛棯眉头紧皱,如果说一个人死了还有可能说是畏罪自杀,可现在两个人都死了,难道还不能的足以说明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杀人?
可这些大臣都站在外面一整夜,应该没有机会将消息传出去,但不代表别人没有这个机会。
能在天牢动手的人想来在大周的地位也不简单,而且昨日不在,那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
驸马许可刻!
朱烨之事和许可刻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朱烨一死便是畏罪自杀,谁也赖不到许可刻的身上,保不齐,所有人还要认为许可刻是被冤枉的。
眸光微闪,洛棯沉声道:“今日太阳不错,各位大臣索性陪着朕一并晒太阳好了,贤王,还要劳烦你命御林军挨个府邸查看,哦对了,驸马的也不能落下。”
“事关皇上安危,臣自当竭尽全力。”
洛夙说的一脸义正言辞,百官却内心泪流满面,他们淋了一夜的雨,现在有要暴晒太阳了吗?
洛夙带着齐秧去了,洛棯就静静坐在椅子上,眺望远处的视线不知道思绪飘去了哪方……
时间静静而去,乔麦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端了一碗汤药回来:“这是我让御膳房熬的姜汤,喝了驱寒的。”
望着那碗散发着香气的姜汤,洛棯只觉得心头一暖,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小春子,你会不会觉得朕有些残忍,让这些上了年纪的老臣又是风吹日晒雨淋的。”
“他们在其位不做其事,早该如此。”
幼年的经历让乔麦早就深知这些人的心思,他轻哼一声:“即使处死几个也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