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长公主府。
许可刻翻看着手上的书信,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直接将书信甩在杨总管的脸上。
“将军何必动怒,这里面的事情你不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吗?”杨总管也不恼,起身将地上的书信重新捡了起来。
许可刻冷笑,谁不知道杨总管心里抱着的是什么念头,他怎么会这么好心来帮自己。
“我不管你打算做什么,别将本将军的弟弟牵扯进来,不然......”许可刻冷哼了一声,这未说尽的话想必杨总管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杨总管猛地往前走了一步,拽着许可刻的衣领迫使着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发狠道,“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徐家的灭门之仇,我远远比你记得清楚。”
“什么意思?”许可刻错愕的看着杨总管。
杨总管看出许可刻对自己这话也是很不理解,他本来不打算这么快将这件事说出口的,只是刚刚被他气到,一时说出了口。
不过,这件事被他知道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让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害他的。
“我是你父亲同父异母的兄弟,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二叔。”
“怎么可能。”许可刻松开了抓着杨总管的手,脚步往后退了两步说道。
杨总管笑着说:“我离开家的时候,你还小,乔麦还没出生,那时候是大哥亲自送我出去的,大哥说的话我都还记得,谁知道当我回来的时候,徐家已经被狗皇帝满门抄斩,我从徐家一个下人的口中得知了乔麦的去向,这才去将人带了回来,至于后来,又见到了在长公主身边的你,冥冥之中这不是天要助我们报仇吗?”
自然是要报仇的,许可刻心里想,他知道自己有个二叔,父亲说他喜欢在外游历,十六岁时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眼前的人,说的确实对上了大半。
这大概也是他一开始为什么将乔麦带回来,并且没有给他净身的原因。
“皇上应当也是知晓了此事,若我们真要使皇上跟二弟离心,关键还在贤王身上。”许可刻说道。
这话说的跟杨总管想到了一处去,自从洛棯成年后,小皇帝便跟贤王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乔麦要是动了贤王,恐怕小皇帝也会对乔麦心生怀疑。
“我也是这般想的,罢了,下面的事宇文赟自然会帮着我们一起,你只需在乔麦上门来的时候,同他说些好话,让他跟着我们的安排离开便可,我先回宫了,久不回宫,小皇帝恐怕会怀疑。”
“嗯。”许可刻应道。
等杨总管走后,许可刻忽然道:“派几个人跟在二少爷身边,万一有人对二少爷出手,不用我说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是,将军,不过,杨总管说的那时,我们不需要派人去查吗?”吴庸低声问道。
他从许可刻初入军营的时候就跟在他的身边,后来在某一次被许可刻救了一命,便对许可刻以命托付,心甘情愿的做他下属替他处理些暗处的事。
许可刻口气很不好,“他说的事自然不是假的,只是他同我父亲之间的关系,他大概是有所隐瞒,他们二人之间,绝不想那只老狐狸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那....”吴庸朝许可刻做了个手势。
“不用,怎么说他也是徐家的人,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是不会对我跟乔麦两人动手的。”
顿了顿,许可刻见吴庸还站在自己面前,又说道:“派人去乔麦那边时,选几个功夫好又机灵的,别随便就被他发现了,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是,将军。”
贤王府。
夜深人静之时,主卧的塌上侧卧着一人,墨色的长发披散在周围,洛棯闭着双眼,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在那道剑锋快要戳向他眼睛时,洛夙才猛地睁开了双眼,指尖处正是那柄长剑。
“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洛夙漫不经心地笑道,眼底却开始有冰霜浮现,眼里也有了一股杀意。
黑衣人听到洛夙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来取你命的人。”
话音刚落,洛夙一个翻身便从塌上起了来,冷冰冰的看着黑衣人,嘴角挂着一抹嘲讽。
还真是刺杀上瘾了,不管什么时候,见到他都习惯性的派人来刺杀自己,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洛棯取了一柄长剑,转身便对上了那个黑衣人。
那人招招干脆利落,每一次都往足以致命的地方刺去,看这身法,还跟天照国的人脱不了干系。
不过,他房里的动静这么大,千羽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他还有同伙,并且引开了他身边的暗卫同金狼卫。
“洛棯。”黑衣人轻声吐出了两个字,不意外的看到洛夙恍了神,趁机将剑刺向了他的心脏处。
在那剑尖快要刺到自己的时候,洛夙回神侧身,却直直的被那柄长剑刺穿了肩膀。
一声沉闷的痛呼声,黑衣人眼中的杀意以及得意越发明显,正当他打算将剑抽出来再刺一次时,屋子的大门已被人从外推开。
“王爷。”千羽惊呼道。
今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往贤王府来,他们每个人都至少对上了十来个人。
黑衣人见千羽他们返回,低声咒骂了一句却也没有再多做停留,他的剑柄上可是抹了毒药,就算神医在世也未必能将洛夙救回来,他抽出剑后便从窗户处逃了出去。
千羽匆匆吩咐人跟上那个黑衣人,自己则是扶起了地上的洛夙。
“王爷,你怎么样?”
“派人去宫中看看,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另外,让人将司宇叫来。”洛夙撑着一口气,吩咐完了所有他担心的事。
千羽低低的叹了一声,便让人将洛夙轻轻的放在塌上,他自己则是赶往了宫中,这件事势必瞒不过皇上。
只是,今夜这些来袭击他们的人很是古怪,他们似乎是来送死的,特别是一开始引他们出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