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突然一只手拍在肩膀上,何雏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完了,他还是来找自己算账了。何雏心里在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逃跑。面前是一个长廊,跑过去的尽头就是内祠,左边跑就是柴房。
都快计划好自己往哪边跑了,步子刚跨出去,肩膀上那只手的力气越来越大,好像要把自己握住在手里一般。
“你干嘛啊。”
声音有点耳熟,不是何陈霭,何雏回过头看到站在身后的人,是袁春。
“是你。”何雏松了一口气。
再探过头,到是没有看到何陈霭的影子。
“少爷早走了,告诉你一声,你们家姑娘还在那边等你呢。”袁春说完,朝着没有月色的地方跑过去。
何陈霭在远处往前走,袁春追了小一会儿才赶上。黑夜里,何陈霭并未回头看一眼。
心里松了一口气,何雏丧气地走到柳真琦身边,按原路返回,回去了房里。
伺候好柳真琦入睡之后,何雏出来的时候碰到回来的翡儿。
“姑娘一回来,颜色不对劲,也没哭,到是很害怕的样子。”
何雏耸肩。
“你也是,一副悻悻的模样。”翡儿低头,仔细得看了,到是一脸的不明白。
没有解释太多,这个晚上,何雏没睡好,满脑子都是晚上何陈霭说的那句话。
不管用什么方法,柳真琦不用嫁给何陈霭,心里舒了一口气,同时也着急起来。
“曾祖母啊,你什么时候出现啊,孙女快支撑不住了。”何雏叹了一口气。
把虎符送到了何家,以为完成了任务,可以功成身退。现在曾祖母不在,又要披荆斩棘,想破脑袋让她顺利进何家。
自己的命真是苦,还不知道明天要发生什么难搞的情况,只是默默地祝福自己,能够撑到何陈霭大婚的那一天吧。
想着,想着,何雏也就这么睡着了....
差不多一周后,何家这边安置柳真琦的公寓也购置好了。那座宅子与何家在同一条街上,得走一段时间,却隔得也不是特别的远。
房子不大,却到是两室两厅,住起来也是很方便的。李桂香本来说买下别墅的宅子,柳真琦却拒绝了。
那天柳真琦清好了行李,张副官奉了何陈霭的命,亲自去何家接柳真琦离开何家。
何雏也跟在柳真琦的身后,提着一大包的行李,刚准备走出何家时,没想到张副官一只手将她拦下来。
“少帅只说接柳姑娘,并未说送代姑娘,您。”张副官低声说着。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一起去公寓吗?结果看着柳真琦和翡儿坐上车,自己到是被留在了何家。
自己还是留在了虎狼之窝,现在没有柳真琦了,她都不知道该分配到哪里。
何雏回到柳真琦的房里,坐立不安。这下子,在何家,自己到是成为了一个闲人。
要不然自告奋勇去申请一下?不过,说不定时间一长,大家都忘了自己这么一个人存在,算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好了。
行,留在何家,还是听天由命吧。何雏叹了一口气,仰天笑了一会儿,不知道坐了多久。
在何家,自从上次和秋雁、冬梅闹了一大场,现在下人们都不怎么和自己说话了。
除了橘子和袁春平日里和自己说说话,都是躲着自己远远的。何雏发现,在何家有几块小团体,二房是一块,有时候二房和三房会有站一起。当然,何茜羚那边也是一个帮派,但是和冯筱筱那边从来不是一路人。
在厨房争吃食,争外府送来的礼物,无时无刻都在暗自斗争。
不仅如此,有时候大夫人那边时常也会派人来,丽婶婶作为大方的首领,做派自然也是雷厉风行,大夫人给予她的权利,有时候并不是直接参与。
何雏在夹缝中做人了,吃饭的时候拿着自己的碗筷和橘子两个人并排走。
吃的也是剩下来的菜饭,一看就是秋雁指示其他人做的事儿。
李妙莺很少参与家里的一些纷争,自从上次冬梅被丽婶婶责罚之后,自己也亲自去责罚了冬梅。
冬梅现在做事十分的拘谨,见了何雏拿着碗筷,到是悄咪咪地溜走了。
打了好的饭菜,捧着饭菜准备离开,掀开帘子绕着走廊朝着房间走过去。
最近家里有些忙碌,下个月何家一大家的人准备去踏春。因为涉及出游的人太多,所以一开始就要准备很多东西,月初就开始了。
正好忙的这段时间,也不会有人留意何雏是否在何家,在何家哪处,根本无人问津。
最幸运的是,明明是何陈霭将自己拦下来,这几天却不见踪影,张副官上次把柳真琦送走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了,也没有回到何家来了。
袁春到是在何家里,有时候见到何雏,两个人还能聊上几句。
何雏发现袁春也挺能聊的,有时候他也不知道何陈霭在干嘛,在外面和家里不一样,家里是他伺候,在外面是张副官伺候。
如果何陈霭不在家,到是十分的清闲。平日里,何雏在上午和袁春聊聊,在院子里打扫一番,中午吃完饭还能悄咪咪地去睡个午觉。
如果哪个房里需要一些力气活,何雏就跑过去帮忙。橘子从何茜羚房里拿来好东西,自己也能沾点光。
那天,宋姑爷也来了,说是冷战了这么些日子,接她回宋加。何茜羚脸上虽然很不乐意,可是何雏也能感觉到心里是满意的。
宋姑爷来之前,何茜羚提前让橘子是准备那天的晚饭。可惜,橘子是一个只会吃却不会动手做的“吃货”,平日里力气活还是很能做的,却对食材无从下手。
橘子一筹莫展,找何雏求助,何雏想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做,怕是要荒废了做菜的手艺。
袁春在外面购置了一些特殊食材,橘子在一旁打下手,何雏开始掌厨。一个下午的功夫,忙到了晚上,何茜羚在外面买了一些花束和摆件,一回来扔给了橘子。
“菜饭做好了吗?”何茜羚将粉色的西洋帽子摘下来,脱下轻薄的呢子外套,橘子接过来挂在衣架上。
“嗯,跟您的意思,都准备好了。”橘子回答。
何茜羚点点头,她有些诧异,平日里橘子的厨艺心里也是有些谱儿的。今天竟然一副自信的模样,何茜羚偏着脑袋,走进桌边一看,到是几样新鲜菜式。
“这都是没见过的,花花绿绿,造型奇特。”何茜羚坐在桌子旁,回过脸又看了一眼橘子,“你说说,这菜是什么做的。”
橘子只是打个下手,哪知道只是什么做的,支支吾吾的。何雏站在门外,想必等下何茜羚会叫自己进去,和她说什么话,心里到是盘算好了。
果然,何茜羚几番盘问之下,橘子立马就交代了。何雏打开门,走到何茜羚的身边,请罪。
“大小姐,莫怪橘子,都是我自作主张。”
何茜羚看着何雏半跪在身边,让她抬起头,看到她的脸,眼睛微张。
是你?
这个下人,她知道,没想到还在何公馆里。应该早就跟随柳真琦,住在外头了。
“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留下来了,是张副官当时把我留了下来。”何雏回答。
何茜羚一只手搁在太阳穴的边上,寻思了一会儿,口里念念有词:“张副官?”
“嗯。”何雏点点头。
张副官怎么会参与何家的家事?难不成是自己的弟弟把这个丫头留下来的意思吗?不留柳真琦,到是把一个小丫头留在这里,不合常理。
此时,外面的下人喊到:宋姑爷到了。
不由得何茜羚想这么多了,赶紧起身走到房间的外面,看着宋姑爷的影子越来越近,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
这顿饭,何茜羚与宋姑爷都吃的比较满意,而且吃完的时候宋姑爷还赞赏了何茜羚请了一个好厨子。
宋姑爷年纪不大,与何茜羚是同龄人,家族是做煤矿生意的。宋姑爷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父母也是老来得子,所以性子也是比较软弱一些。
何茜羚与自己的婆婆还有那两个姐姐闹了一些不愉快,指望自己的丈夫能帮帮自己,结果他竟然为自己家说了两句话。
一气之下,何茜羚直接离开了家,一住就是半个多月的时间。
宋姑爷性子软弱,家里虽然是开煤矿,但从小读书,骨子里是读书人文绉绉的气质。平时,宋姑爷拿一把扇子,坐在自己的书桌面前研究各种诗词歌赋,何茜羚喊他出去转悠,同意的次数也是极少数。
何茜羚天生外向,嫁到宋家,刚开始憋屈得不行,老是往娘家跑。时间一长,宋姑爷便是觉得可有可无了,这次也是隔了很久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