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八大家族？
不是五仙家么？
王玄业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诓自己，当即冷言道：“你在说什么？我真没见过这个人。”
虽然王玄业极力掩饰，但那一瞬间的眼神变动还是被常矻给捕捉到了。
常矻回头，看了身后没有察觉，仍然同仇敌忾的师弟师妹们一眼，又扭回头对着王玄业笑道：“那可能是我们误会了。”
他在店内很随意地闲逛了起来，等走到符箓区，指着还剩下的两张五雷符饶有兴致地问道：“这符箓看着不凡，雷电之力充足，王先生是制符大家？”
“大家谈不上，就是混口饭吃。”王玄业答了一句。这个人表现得很奇怪，他有点捉摸不透。
“那这两张符箓我都要了，多少钱？”
“一共三万。”
常矻取出三摞百元大钞放在柜面上。
又是一个豪客！老李咂咂嘴，清点完数目后准确后，去帮他拿符。
至此，开业时入柜的所有符箓销售完毕，黄表纸和朱砂同样售罄，除了灵材区的四枚灵石还剩一枚孤单地躺在锦盒中外，整个玻璃陈列柜都空了。
常矻收好灵符，笑道：“不知道店主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给我，下此我们再有需要，直接联系你发货过去就好了，从东安省到崇文省隔得确实有点远。”
对于生意，王玄业从不拒绝，他答道：“没问题，这是手机号。”
照例留的是李金彪的号码。
“走吧。”常矻目的达成，心情大好，心中已经开始哼起了小曲，脸上却不见任何变化。
黄钰几人立刻跟上。
出了门，黄钰讨好地问道：“师兄，我刚才的表演不差吧？可不可以拿那个什么小人奖了？”
常矻乐道：“那是最佳影帝，是颁给有演技的演员的，你这是本色出演，不算！”
“本色出演那也是精彩表演！”黄钰笑道，又遗憾地说，“只可惜那店家没上当。不过胡远志那小子真的跑进来了吗？”
“我只是猜测，现在看来不是，你们看他还在跑！”常矻指着指针摇摆不定的罗盘说道。
“那我们不是吃亏了？耽误了时间还浪费了钱财。”黄钰不经意地叹息了一句。
灰丑丑皱了皱眉头，挥舞着小拳头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怀疑师兄的决策吗？”
黄钰哪敢惹这个张牙舞爪的常矻头号小迷妹，立马讨饶：“没有的话，我这不是说着玩嘛！”
看着师弟师妹们打闹，常矻无奈地笑了笑，他告诉几人：“没吃亏，这店家的符箓值这个价，以后你们就会看到的。当务之急还是继续追踪胡远志！”
“听到没？”灰丑丑冲着黄钰挥了挥拳。
黄钰撇撇嘴，啥也没说，默默地跟上常矻向前追去。
星夜，城郊，偏僻废弃的屋舍内。
胡远志倚靠在一扇破窗下的泥墙上发呆，他不知道常矻那帮人还要多久追来，他只知道自己跑不了多久了。
虽然还能活个两天多的时间，但他已经无法再像白天那样灵活的奔跑了。
撩开衣袖，手臂上已经爬满了大大小小的尸斑，他轻轻地按了按，瘪下去的地方再也不会鼓起来。
身体开始僵硬，双腿已经逐渐变得不协调，这一点他从这间破窗户翻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全身瘫痪，失去行动的能力。
头顶的茅草屋顶到处都是漏洞，月光从洞中洒下，勾勒出斑斑点点的银辉。
四周褐色的木墙柱腐朽开裂，上面挂满了脏兮兮的沾满蚊虫尸体的蛛丝，三三两两的蜘蛛正在蛛丝上无声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胡远志看着这肮脏破败的屋顶叹息了一声。
旧巢之下，蜘蛛可生，人不能生。
他放下衣袖，像块遮羞布似的再次盖住了手臂，起身在屋内布置了起来。
没过多久，耳边就传来了脚步声，声音不大，胡远志却听得格外清晰。这是死亡馈赠给它的优势，现在的他精神亢奋，感知敏锐，无视肉体上的疲劳。
“胡师弟，出来吧，你明知道我们不会进去的，就别做那无意义的困兽之斗了。你是出马弟子，自当知道死亡不只是归宿，有时候也仅仅只是开始，别逼我做一些绝情的事情。”
这是常矻的声音，听起来还是这么讽刺的正派，哪怕他在说一些狠辣的话。
胡远志冷笑：“要不就现在进来，要不就等我凉透了再进来，反正不过两天的时间差。”
说完，他又低头开始布置起来。
他和常矻或者说他胡家和其他四家早就撕破了脸，现在已经不必曲意逢迎了。
外面的声音沉寂了下去，似乎他们拿他束手无策，但胡远志的心悬的更高了。他很了解常矻这个人，知道他的手段卑鄙，心神高度戒备。
墙外，常矻正张着嘴和其他三人地说着什么，嘴巴在动，却没声音。
黄钰开始施展法诀。
一股黄烟从破窗飘了进去，正在忙碌的胡远志察觉不对，刚抬起头准备好应对的手段，忽然腿上一麻，跟着眼前的景象就开始天旋地转。
胡远志歪头倒地，一条绿色的小蛇从他的腿上先后游进他背着的包袱和衣兜内，之后化成一团绿色的能量飞回常矻的口中。
常矻苍白的脸恢复了一点血色，开口吐出两个字：“倒了。”
“大师兄辛苦了。”黄钰赞叹。
常矻闭目坐下：“我用了老祖的法力，需要调息一下，你们进去把人抓出来吧。”
黄钰带着白隐山和灰丑丑刚走，常矻就张开嘴吐出两张卷起来的符纸，将它们很小心地收了起来。
隔天，常矻又回玄金阁，身后跟着的还是那几个同门：“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什么都交代了。而且，我们从他身上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他忽然看着王玄业的眼睛说道：“王先生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王玄业装作不知。
“我还以为王先生会说一句恭喜呢。”常矻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他懊恼地皱起眉头道：“只可惜，信物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