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音不好意思的看着赵柳，拿筷子戳戳碗里的饭，顾天磊没什么表示，赵东则是看着张柳，用眼神警告她收敛一点儿。
张柳毫不示弱的瞪回去，笑眯眯的说道：“你知道几部啊？”
赵东拿着筷子的手没有停顿，夹起花生米就往嘴里送，说道：“就那部呗，《青春往事》。”
“是《青春旧事》，我刚才说过了。”张柳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了，语气也变得有点生硬。
赵东哼哼两声，不回应她，张柳就一直看着他，眼神里像是有两把剑嗖嗖的射到赵东侧脸，再恨不得划上他几千刀，她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林音音压力重重，她刚想摘下来一次性手套都不敢动，觉得稀里哗啦的声音很打扰他们......
顾天磊气定神闲，不慌不忙，把赵东面前的菜和林音音面前的互换，说道：“吃点这个，这个肉好吃。”
林音音拿筷子加了一块雪花鸡柳，她点点头，眼睛弯弯像是夜里被路灯照得亮亮的一条小桥，小声说道：“好吃哎。”
“他们家的招牌菜”，顾天磊身子微倾，音量降低，靠近她说道。
林音音看了对面两人一眼，这桌子好大，面对面坐着她也够不到张柳的手，不然一定要握住她的手，摇摇她，告诉她别生气了。
对面气氛大概是好了一些？反正张柳低着头，不再像刚才一样怒目而视了。
赵东心不在焉的吃碗里的饭，一抬头菜都被换了，他皱眉，喝了一口啤酒，说道：“哎哎哎，你们欺负人怎么着，把菜给我换回来。”
林音音伸手去拿那盘雪花鸡柳，顾天磊轻按住她的手腕，说道：“不用管他。”
“啊？”林音音看他，“不好吧。”
“没事”，顾天磊收回了手说道：“他减肥。”
林音音试图求证赵东，赵东一只手伸进头发，从前到后的一边撸了过去，摇摇头感慨道：“儿子大了不由娘啊...”
他身体向后仰，重心都放在腰部，前面的两个凳子腿翘起，仅用后面的两个腿支撑着地面。
“duang”的一声，他的梦没能飞出天窗，张柳用力一手拉住他的凳子把他拽回了地面。
林音音被这声音吸引，视线从外面高楼林立的景色中收回来。
顾天磊立即侧头，问道：“你还想吃点什么？”
“不用了”，林音音摆摆手，她的一次性手套已经放在了一边，她揉揉肚子，说：“我饱了”。
饥饿感呼唤而来的强烈食欲，在她一阵快速进攻之后通通化为乌有。
顾天磊点点头，她扭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这样也好，正和他意，他也收了筷子。
外面的景色相当不错，何况这里是顶楼，她在北京这么多年，很少亲眼见到这样的景色，现在眼前的就和那些明信片上的夜景一样，一样美丽，一样虚幻。
果然是“站得高，看得远”。寸土寸金，绝不是没有道理的，林音音心想。
顾天磊擦擦嘴，说道：“想出去吗？”
林音音挑眉，问：“去哪儿呀？”
他微微仰起脸，示意刚才她看得地方。
她其实挺想去的，可转念一想觉得麻烦，也懒得动，说道：“不要了吧，好远的。”
顾天磊率先起身，拍了拍她的椅子，回头看她，示意她跟过来。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林音音默念道，吃了人家的就要听别人的，果然啊，自古以来，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跟过去，顾天磊居然没有穿外套的意思，她拍拍他，指着衣柜问道：“我们不穿衣服的吗？”
“呃”，这句话好像有歧义哦，她看了看两人身上穿得立立整整的衣服，挠挠头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外套”，她伸直手臂，着重指了指衣柜。
他看她那件薄薄的衬衫在外面大概有价值为0的御寒能力，他走到衣柜前，拿出她那件羽绒服递给她。
她跟在他身后，穿好衣服，把衣服拉链拉到最上，帽子也要带上，她最怕冷了。
他走到窗帘前，回头的时候看见她把自己包成一个黑色的粽子，羽绒服的领子立起来，把脖子盖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帽子上的松紧都收了，不过收得有点紧，卡的她脸上的肉鼓鼓的，嘴都嘟着，只勉强露出五官来。
他拉开窗帘，林音音睁大眼睛，他率先走了两步，看她还在调整松紧，他说道：“进来吧。”
林音音站在顶楼延伸出来的建筑——一个透明玻璃房子的阳台上的时候，她大概理解他不穿外套的用意了，她缓缓把帽子摘下来，这里明明就是室温啊喂！
不用穿外套的！
哼！
她双手解开帽子的松紧，想把衣服的拉链也拉下来。
“哎呦喂”，林音音心里哀嚎一声，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顾天磊扭过头吹了一会儿冷风，不敢一直看她，一回头想说点什么，就发现一个背对着他的黑粽子，双臂折叠在前面小幅度的挥舞，帽子还时不时的被微风吹起来。
他走到她面前，她正低头用力呢，看见一双脚尖，她吸了吸鼻子，索性扬起头，指着脖子处的拉链丧气说：“坏了...”
她破罐子破摔好了。
就是他克她的羽绒服！白的也是，黑的也是！
他轻笑了一声，低头，双手接过她双手刚才的位置。
“抬点儿脚”，他低头看了看她平平的白鞋底，她听话的照做，用脚尖点地，努力让他好碰到她的脖子。
他低着头，头顶的刘海就散下来，她抬着脚还要仰着脖子，看不到他笑的表情。
他有心使坏，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再高点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小小的捉弄她一下。
她已经脚尖点地，本来就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她也不是白天鹅啊，她仰着脖子，小腿发麻，说：“不行不行了。”
她弯腰捶捶小腿，深呼吸几口气，这衣服现在穿太厚，她都出了一层虚汗在皮肤上。
她用手在脸和脖子处扇了扇风，说道：“再来再来，好热啊。”
顾天磊说：“好，那你可得抬高点，我弯不下去了。”
林音音点点头，保证会拿出自己的最高高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