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轻沂一大早就起来了,收拾好自己后出了房间,发现这个时候外面的仆人早就已经忙碌起来了。
管家看见她,过来带着她去了餐桌,早餐正在准备中,还有一会儿就好了,唐轻沂感觉一个人在这儿坐着有点尴尬。
等了一会儿早餐都端上了桌,一共有两份,唐轻沂面前有一份,她对面有一份,难道这个时间只有两个人吃早饭吗?
刚这么想,二楼就传来了动静,唐轻沂抬头看去,阮穆青穿着居家服正在下楼,看见他,唐轻沂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尴尬的事情,连忙低下头开始吃东西。
阮穆青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旁边仆人给他递上了一份金融报纸,他展开报纸看了一会儿,然后就放在一边,吃起了早饭。
唐轻沂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阮穆青也同样很安静地吃着,一时间这种氛围颇有些时光静好的感觉。
她快速地吃完早饭,下意识地想要收拾餐具,结果一边的仆人快她一步的收拾好了,唐轻沂摸摸鼻子,坐着没动。
等阮穆青吃好,两人一同出了门,毕竟昨天阮穆青也说了今天得一起去上班。
果不其然,阮穆青让司机在公司前面一点的地方把她放了下来,唐轻沂目送那辆车离开,然后才慢慢地往前走。
右转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就和迎面而来的人给撞了,唐轻沂摸了摸被撞到的头,跟对面的人道了个歉。
那人倒是没在意,只是摆摆手说没关系,然后就走了,不过那人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两眼,唐轻沂没有注意到。
到了公司,和同事打了招呼,就开始认真工作起来,因为是新人实习生,接到的工作不是跑腿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不过唐轻沂倒是挺乐在其中的,也可以理解成苦中作乐?
这会儿几个同事让她去帮忙买咖啡,拿到钱后,唐轻沂就去外面买咖啡去了。
公司茶水间也有咖啡,但是这种咖啡哪有咖啡店的好啊,所以她只得去他们指定的地方买咖啡。
到了咖啡店点好咖啡,唐轻沂坐在一边等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有点面熟的脸,好像是今天早上她撞到的人?
那人在咖啡店对面的小吃店坐着吃东西,不过她很好奇今天是阴天啊,为什么要戴个遮阳帽呢?
嗯,也许是喜欢吧。
这边咖啡也好了,唐轻沂和服务员说了谢谢,提着袋子就离开了。
那边坐在小吃店的男人,慢慢抬起了头,看着唐轻沂离开的背影,舔了舔嘴唇,被帽子遮住的眼睛不知道隐藏了什么样的情绪。
今天的工作顺利完成,郑佳颐发消息说今天想一起等公交,唐轻沂自然同意了,两人并肩出了公司,到了公交站,郑佳颐的车先来,唐轻沂只能一个人等她的车了。
等了一会儿,车没来,倒是等到了刘特助,她没想到刘特助会坐公交,有些好奇,主动打了招呼。
“刘特助,你也坐公交啊?”唐轻沂走到刘特助旁边。
刘特助礼貌地笑了笑:“是这样,总裁让我去办件事,不过得坐公交,不能开车。”
唐轻沂有些觉得这事有点奇特,笑着说道:“还有这样的说法啊,还真是奇怪呐,刘特助辛苦你了。”
刘特助摇摇头:“不用叫我刘特助,叫我名字就好,刘曲,曲子的曲。”
唐轻沂点点头:“好,刘曲。”
这时唐轻沂的车来了,她向刘曲道别后就上了车。
刘曲注视着唐轻沂上车,倒是注意到了跟在她后面上车的几人中,有个戴帽子的男人比较奇怪,他皱了皱眉,以他的直觉来看,这男人的目标极有可能是唐轻沂。
但是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也没办法直接告诉当事人,毕竟是他猜测的,只能先暂时注意一下了。
刘曲把手机相机打开,迅速地拍了一张那男人的照片,在他这个角度只能拍到那人的侧脸,不过也足够了。
唐轻沂找了个空座坐了下来,拿出耳机插在手机上听起了歌。
出神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唐轻沂回过神,下了车,慢悠悠地朝小区走去。
小区是在巷子里,这会儿巷子里几乎没人走动,唐轻沂戴着耳机听歌,倒是听得更清楚了。
走到一半,突然打了个喷嚏,她难受地吸了吸鼻子,停下来翻了翻包,不小心把耳机线蹭掉了,她就干脆把耳机收了起来,找了一包纸出来,擤了一把鼻涕,才觉得舒服多了。
继续走了一段,唐轻沂突然觉得身后有一种好像被人跟着的感觉,她猛地转过头往后看去,除了路面就是路面,什么人都没有,唐轻沂奇怪地皱起眉,转身快步离开了。
她原本以为这次只是她的错觉,结果一连几天下来回家的时候她都有这种感觉,搞得她几天都没睡好觉,现在她只要一走在小区前的巷子里,她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是又不可能不回去,不然她睡大街吗?
她也有尝试把那个可能跟踪她的人引出来,但是那人就是不上当,可以说智商还很OK,然而往往这种高智商的变态是最可怕的。
因为你虽然能感觉到他,但是找不到他,这种如影随形的恐惧感会一直伴随着你,直到把你逼疯。
也不知道有多久了,唐轻沂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周围的同事都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跑腿的工作也没忍心让她做了,毕泠还特意跟她嘱咐过,如果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
她现在哪里敢回去啊,恨不得就住在公司算了,好歹这里人多,有感全感,她真的害怕哪天被人给关小黑屋了。
这天江橙橙跑来找她,唐轻沂正趴在桌子上,一脸萎靡不正的样子,看得江橙橙以为她都病入膏肓了。
“唐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好差啊,是生病了吗?”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唐轻沂摇摇头:“没有,就是这段时间没睡好。”
江橙橙半信半疑地点了下头:“对了,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有想过怎么过吗?”
她们俩互相加了企鹅,她资料上有写生日,这会儿江橙橙提起,她才想起来她的生日就快到了。
“还能怎么过,就那样呗,这么大年纪了,还过什么生日啊。”唐轻沂不在意地说道。
江橙橙拍了拍桌子:“怎么能不过呢!生日是多特殊的日子!这样,你生日那天我来接你,到时候带你去嗨皮,怎么样?”
唐轻沂抬眼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不忍打击她的热情,只能答应了。
终于还是到了下班时间,唐轻沂忐忑不安地坐上了公交,到了巷子口,她环顾四周,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叹了口气,唐轻沂还是往里面走了,果然,走了一段路之后,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又来了,快步回到自己家之后,她锁上门,关好窗,才放松下来。
吃了饭,洗完澡,唐轻沂在柜子里翻找着明天要穿的内衣裤,结果把柜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昨天刚收的内衣,她又去其他地方翻了翻,还是没有。
一种可怕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瞬间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寒气自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她连忙又找了找自己用过的毛巾之类的东西,果不其然也少了几件!
天呐,唐轻沂捂住嘴,她害怕地看了一眼周围,说不定她的房间里已经被人安装了监控,这间房子已经不是专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了……
唐轻沂受不了了,她套了一件外套,拿好手机和钱包,顺便带走了一把水果刀,一头冲出了这间可怕的屋子。
一路狂奔到了大街上,路上的人来人往,给了她一些安全感,她拿出手机,准备给郑佳颐打个电话,想去她那里暂时住一下,然后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她刚拨通出去,一个人叫住了她,她转身看去,是之前她撞到的男人。
“那个,你好,请问这是你掉的东西吗?”那个男人依然戴着帽子,他的手上正拿着一串钥匙。
这钥匙……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钥匙,而且,它不应该是呆在房间里的柜子上吗?
唐轻沂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惊恐地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那男人也抬起头,他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是她形容不出来的可怕的表情。
“我没有带钥匙出来,这把钥匙是我的,但为什么会在你那里?”说话的同时,她悄悄将手伸进衣兜里,握住了那把折叠水果刀。
那男人笑着说:“宝贝,这是我们家的钥匙啊,你怎么能忘带了呢?”
唐轻沂咬了咬嘴唇,强行镇定下来:“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这把钥匙是你偷的吧?”
男人叹了口气,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她,唐轻沂在同时强烈地反抗着:“你给我放开!”
男人不管唐轻沂的大声叫喊,只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老婆,跟我回去好不好?是老公做错了,我们回去好好说,好吗?”
路人经过的时候,听到男人这么说,看热闹的心思也熄了,只看一眼就走了,唐轻沂内心慌的一匹,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人是小偷,他偷了我的钥匙被我发现了,就说是我老公,我并不认识他!”唐轻沂镇定的说着。
不远处一些看热闹的大爷大妈听到小姑娘这么说有些怀疑,纷纷走了过来。
男人也不慌,慢悠悠地说着:“唐轻沂,在大街上吵架你不觉得丢人吗?”
这人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唐轻沂震惊地看着他,一边的大爷大妈摇摇头,嘴里说着:“哎呀小姑娘,情侣吵架多正常啊,给人家小伙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嘛。”
说完,就跟同伴走了。
这下好了,周围是一个人都没了,唐轻沂一狠心,甩开男人的手退后几步,将水果刀掏了出来,打开后对着他,脚下随时准备逃跑。
男人一脸怜惜地看着她:“宝贝,你怎么能用刀对着我呢,我好伤心啊。”
唐轻沂举着刀的手发着抖,脑子疯狂转动现在该怎么办,而男人正在慢慢地靠近着她,唐轻沂只能不断后退。
两人没有注意到,在街道的另一边,一辆黑色的车子停了下来。
刘曲开着车,他不经意地一撇,就看见了唐轻沂在路边举着一把刀对着上次那个戴帽子的男人,他心里一惊,脚下一动,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后面阮穆青皱了皱眉,看向一脸惊慌的刘曲,问道:“怎么了?”
刘曲眼睛紧盯着唐轻沂的方向,嘴里却丝毫不敢含糊地将之前他的猜测和现在那边发生的事情给交代清楚了。
阮穆青听后,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便冷了几度,几乎是在听完刘曲的话的下一秒,他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唐轻沂正在和这男人针锋相对着,在她稍分神的时候,对面的男人突然向她扑了过来,她手里的刀被他打在了地上,然后男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牢牢抱在怀里,想要直接将她带走。
唐轻沂双脚不停地乱蹬,想要把男人甩开,她甚至听到那男人在抱住她的时候,他的头埋进了自己的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胃里瞬间泛了酸。
就在男人以为要成功把人带走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腰间一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痛,疼得他一下就松开了手里的人,捂住自己的腰。
唐轻沂感觉到男人松开了她,心里疑惑的同时赶紧往后退,还没等她看清现在是什么情况时,她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淡淡地木质香气包围了她。
在这个怀抱里她能感觉到与刚才的截然不同,那个男人抱住她的时候她只觉得恶心反胃,可这个怀抱却让她有些留恋。
阮穆青将唐轻沂的头按进怀里,朝跟着来的刘曲吩咐道:“处理干净。”
刘曲微微低头:“是,总裁。”
阮穆青将唐轻沂稍微松开了一点,然后揽着她向对面的车子走去,路过地上的人时,唐轻沂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男人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头上的帽子掉在一边,侧腰上插着她之前掉在地上的水果刀,血液滴在地面上,沾染了一片。
阮穆青将她的头掰了回去,不让她看,他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唐轻沂坐进去,然后自己坐进了驾驶位。
唐轻沂缩在座位上,闭上眼,和一个变态对峙了这么一会儿,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没了,一想到自己之前的生活都在一个变态的监视下,她就觉得恶心、害怕。
以至于她都不想再回到那间屋子了,只要一回去就会想起那个男人可怕的笑脸,现在她都还心有余悸。
阮穆青平稳地开着车,一旁的唐轻沂已经睡着了,可是睡得并不好,似乎做了噩梦,眉头皱得紧紧的。
将车子开到自己别墅的停车库里,他没有叫醒唐轻沂,而是在一边静静地坐着,看着唐轻沂在睡梦中都害怕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似乎是感受到了温暖,唐轻沂渐渐平静了下来,脑袋往阮穆青的手上蹭了蹭,继续睡着。
阮穆青悄悄收回手,有些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刚刚碰到唐轻沂发丝的手掌,那里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感觉,柔软的发丝摸着很舒服,这是阮穆青第一次摸其他女生的头。
感觉好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