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酒,朕敬各位将士,感谢尔等为我南韶立下汗马功劳,朕必将铭记于心。”说罢,夙邑宸先饮为敬。
众人见状,纷纷热泪盈眶,能为这样的帝王卖命,此生无憾。
待众人饮下最后一杯酒,夙邑宸又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语,让各位吃好喝好便转身回了内殿,因为今日的重头戏还得属于内殿的几名大将。
夙邑宸落座,众将士才敢落座。
似是吊人胃口,夙邑宸一直未提封赏之事,只与众卿家把酒言欢,至时,晚宴也到了高潮,夙邑宸袖手一挥,舞娘门应声退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轩一战,众将士功不可没,逝者虽已逝,但应留得青名存人间,着令,逝者皆追为烈士,家属厚待,由当地衙门酌情处理。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轩之战,战功赫赫,应对归来将士论功行赏,着令,众士兵赏银百两,绸缎十匹;卫十令赏银两百两,绸缎二十匹;卫百令赏银五百两,绸缎五十匹;卫千总赏银千两,绸缎百匹;前锋校、骁骑校、步军校、守御、水军校赏银两千两,绸缎两百匹;前锋参领、骁骑参领、步军参领、守御督军、水军参领赏银三千两,绸缎三百匹;城守尉、参将、指挥史、前锋尉、骁骑尉、步军尉、水军尉、众副将赏银五千两,绸缎五百匹;前锋将军、骁骑将军、步军将军、水军将军、城守将军赏银八千两,绸缎八百匹;九门提督、兵部总将赏银万两,绸缎千匹。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轩此战,战果硕硕,九门提督莫怀临危不乱、晓勇抗战,晋封北定候,赐良田百亩;兵部总将白月申用兵如神,晋封平轩候,赐良田百亩;奉国将军安冉,晋封世安公,赐良田五百亩;辅国将军青阳,晋封南郡王,赐良田千亩;镇国将军武禄,晋封宁亲王,封地西南,朕念及宁亲王年事已高,可留置京都,册封世子武连耀为晋郡王,代父镇守封地。着令支部于明日正式施行。钦此。”
夙邑宸身边的大太监王珅直接宣了三道圣旨,众人齐齐跪地谢恩,却不由得纳闷,三道圣旨中竟然只字未提最有功者安柳惜,就连夙舒玄也未曾提及。
夙邑宸怎会不明底下众人的心思,只是唇角微微一笑,这笑容竟是隐藏了几分无奈。
夙舒玄与夙邑宸乃一母同胞的胞弟,如今位份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晋封?还能封什么,难不成把皇位给了他去?就算他让位,夙舒玄亦不见得接受,那些个赏赐就更不必说了,莫说黄金白银,整个南韶国的江山都有他的份,他又怎会稀罕!这不就犯了难了么。转回头来,那安柳惜竟然是个女子,早前听说过她的成绩,本早已拟定好了封赏,却不想今日竟是一个女子,那封王封将又怎能封到一个女子身上,这是万万不合乎礼数的,便临时让王珅将对安柳惜的宣旨压了下来。
“此次北轩一战,众卿家不负朕之所望,准确而言,超出了朕心中所盼,原本想着将北轩那群狼子野心的东西赶出我南韶地界儿也就罢了,毕竟我南韶自建国起便不是那般好战之人,不过既然如今天下太平,便也这般如此罢”,夙邑宸顿了顿,眼神飘向夙舒玄,后者也回望他,二人相视一笑,夙邑宸继而说道,“六弟,今日无君臣,你且与二哥说说,你想要何,二哥都应你。”
此话一出,原先纳闷的人群便都释然了,这哪是不赏,分明就是无物可赏了,也都开始乐了,但毕竟皇帝陛下还是要面子的,众人也不好当着明面儿去笑。
“陛下,臣弟别无他求,能为陛下守住江山,不让老祖宗的东西易主本是臣弟的本分,不敢奢求其他。”夙舒玄笑着说道。
“陛下,虽说这乃陛下家事,但老臣还是忍不住要进言一番,还望陛下准允。”被晋升为宁亲王的镇国将军武禄起身作揖。
“武爱卿不必多礼,直言便是。”
“陛下,策王如今已过弱冠,府中却尚未娶正室,先皇子嗣不多,现下在朝的也就属陛下,滕王、策王、恪王以及年幼的蜀王,滕王虽有一妻一妾,但膝下一直无子,恪王也只是去年诞下一子,蜀王年幼自是无法考虑,策王是否也该考虑为皇室开枝散叶了?”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这话也就只有宁亲王敢言,毕竟是两朝元老,又颇得先皇倚重,先皇在世时便已经被封为郡王,而今立下大功,又被封为亲王,自然说话的分量就重了一些,也比在座的旁人更适合一些。
“多谢宁亲王美意,不过本王目前并无意中人选,王妃一位必然是要陪本王共度余生的,总要选择本王心仪的姑娘,否则夫妻和睦便是笑话,待寻得佳人,本王必当向陛下讨要赐婚圣旨。”
“武爱卿,朕这位弟弟可是心比天高,也不知哪家的姑娘才能入得他眼,眼睛张在头顶的东西!”夙邑宸笑骂道,也是替夙舒玄圆了场。
“陛下说笑了,倒不如把这个赏赐留在以后,若臣弟日后寻得佳人,便能像陛下讨要了这赏赐。”
武禄见二人这般说,便也无话相对,只能摇了摇头,讪讪坐下。
殿内也瞬间安静下来。
“姑娘?”夙邑宸的声音骤然响起,惊得安柳惜一哆嗦,将筷子上刚夹起的一块肉掉回碗中,慌忙抬头看去。
“不知姑娘芳名?”夙邑宸也不怪,只是笑着问道。
“嗷,那个,我叫安柳惜。”
众人闻言,皆是忐忑。
夙舒玄扶额,怎忘了教她回话的规矩了。
好在夙邑宸也未恼,继而说道:“安姑娘,朕闻此次战役姑娘功不可没,本应加候晋爵封将军,但姑娘乃女儿身,此番不合礼数,便只能问过姑娘,想要何赏赐?”
夙邑宸先是解释了一番,又问她想要什么赏赐,这殊荣堪比策王。
“我?无所谓,本就是举手之劳。”话虽如此,但安柳惜心里问候了夙邑宸十八代祖宗,为官之道便是不可向上司讨价还价,自然是要以官话为主。
“好一个举手之劳!姑娘真乃巾帼英雄”。
夙邑宸顿声,转而问道:“姑娘的本事朕也略有耳闻,如今宫中尚缺掌事一职,不知姑娘可愿替朕分忧?”
好一个“替朕分忧”,这让安柳惜如何接话,只能转头看向身旁的夙舒玄,乞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