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河蛟报出了“辽东五猛”的名头,对手却全然不屑,无动于衷。尤其是铁剑少年的渺视,这令“五猛”难堪恼怒。黄脸汉子和青脸汉子,正在分别于另两位少年打斗。黑脸壮汉与断河蛟赵通,便都围向了铁剑少年。如此,红脸铁爪寒才减了几分惧意。
断河蛟一挥手,鳄鱼软鞭竖着扫向铁剑少年头顶。少年也不正眼相看,依然那样的步伐,逼近铁爪寒。在软鞭扫到眼前之瞬间,少年略一侧身稍躲,同时上撩铁剑去斩那软鞭。每日里擦拭的铁剑,白亮锋芒,加上他凌厉的剑法,想是足以斩断这条皮鞭。
“喀喇——啪!”两声响,软鞭没有被斩断,只是被砍得弯荡转折,鞭稍抽打在铁剑少年的肩背。少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紧了紧手臂。此时已经知道,那鳄鱼皮的软鞭里面包裹着铁链。
断河蛟仗着鞭长可以远攻,快速甩鞭连击。铁剑少年纵身飞起,躲开软鞭的同时,挺剑再刺铁爪寒。铁爪寒却也狡猾,一边招架,一边向黑脸壮汉身前会和。黑脸壮汉本就莽撞,也正逼近铁剑少年,见铁爪寒与少年打到眼前,挺起一对獠牙锥便刺向少年。
三个人短兵相接,一旁的断河蛟怕伤着同伙,便不敢快速挥鞭连击,紧盯着战阵,伺机寻找下手的空当。
铁剑少年一直主攻铁爪寒,凌厉的剑法逼得铁爪寒多是招架,少有还手。黑脸壮汉倒是捡了便宜,缠着铁剑少年不停袭击。铁剑少年似有不耐,刺退铁爪寒之时,猛然一回身,运剑拨开黑脸壮汉的獠牙锥,忽一剑扫向壮汉胸膛。
黑脸壮汉正自追打,猝不及防。少年手腕急速旋抖,铁剑被运得上下左右交错翻飞。“刷刷刷!”数声连响,一片白光闪烁之下,黑脸壮汉胸膛处的外衣被削成碎片,或纷飞散落,或丝连悬挂,露出了里面黝黑铮亮的皮甲。
黑脸壮汉有硬甲护身,暂未受伤,仍然吓出一身冷汗。这一通凌厉的回击,若是剑扫咽喉,恐怕他早就没了性命。他不自禁连连退步,继而大跳闪开。
断河蛟趁着两位同伙闪开的空当,又是一鞭扫来。少年纵身飞起,躲开软鞭的同时,又凌空杀向铁爪寒。狡猾的断河蛟料定铁爪寒必定躲闪,紧接着急速挥鞭,迎着铁剑少年身子飞落之处扫击。
铁剑少年空中飞落无法跳躲,侧头扭身躲开要害,以背膀迎接软鞭,伸臂空手急抓。软鞭打在少年背膀上,一顿之下,便被少年抓在手中。连环几剑刺出,逼开铁爪寒,落地回身,一手拉住软鞭,一手挥剑连砍鞭身。怎奈这软鞭皮里包铁,软中带硬,直砍得铁剑卷了刃,也未砍断。
断河蛟与铁剑少年两头拉着软鞭僵持,铁爪寒与黑脸壮汉趁机刺了过来。松纹剑一闪先至,直刺少年咽喉。少年挥剑拨挡,松纹剑向后一收又迅速抡起,自上而下直砍下来。少年挥剑迎击。“咔嚓!”一声响,铁剑断为两截。松纹剑贴着少年胸前划过。
黑脸壮汉的獠牙锥也刺了过来。铁爪寒见少年折了兵器,不再惧怕,挥剑猛攻。少年只好放开软鞭,飞身闪躲。忽听慕秋喊道:“去我那马儿背上!还有一把剑在!”
铁剑少年一连几个空翻,躲开三人的攻击,飞落到两匹马前,见那马背的包裹上,果然还绑着一把剑。一伸手,“仓啷!”一声,青光一闪,一把长剑握在手中。又是一个空翻,飞身迎向正追杀过来的铁爪寒。
“铮铮!”声响,松纹剑与青光剑一连相击。铁爪寒觉得少年换了这把剑之后,似乎又曾了几分威势。铁剑少年自己也觉得这把剑还真称手。此时却没有人留意,松纹剑的剑刃上,已经出了几处缺口。铁爪寒又被凌厉的剑法逼得退步躲避。
黑脸壮汉挺着獠牙锥,又从侧面袭击过来。少年一挥手中的青剑,“喀嚓!”一声响,刺到身前的一支獠牙锥,应声两断。黑脸壮汉一惊,收住正欲连刺的另一支锥,向后跃开。断河蛟正欲扫出的软鞭,也才起又停,他见此一幕,怕自己的软鞭被抓住斩断。
少年换了好剑,继续追杀姓韩的。水边众人突然惊叫起来,他们惊恐地望着北方,大声叫喊:“金兵来啦——金兵来啦!快跑——”
除了听而不闻的铁剑少年,正在打斗的人,和正在看着打斗的人,纷纷扭头转身看去。只见北方大路上,滚滚升腾着烟尘,遮天蔽日,随风飘卷过来。风烟里,空隆隆的万马蹄声,由隐约而转瞬间变得清晰,进而震彻四方。
滚动的烟尘与大地相接的一线之间,一道飞奔的人马,器甲磷光,军旗飞展,只看得见先头,遮蔽着后尾,伴随着空隆隆震地的马蹄声,如浪潮般迎面涌来。
铁剑少年依然心无旁骛,听而不闻,继续追杀铁爪寒。黄脸汉子与青脸汉子也减缓了同另两位英秀少年的打斗。
断河蛟面露喜色,说道:“先锋到了!”一转身,向着两位少年大声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两位后生比丐帮的老手撑得更久!”继续抬高嗓音喊道,“不要打了!现在速速归顺我等,我等不计前嫌,还好向二太子美言举荐!如若不然,顷刻便被大金铁骑踏成泥土!”
此前,丐帮的几位兄弟扶着李梁等人,本欲夺得一艘船只南渡,但未得手。这时,正将李梁等几位中了蒙汗药的抬上骡车。见渡头边上除了向北的大路,还有向西的通路,于是便驾车欲往西走。
李梁却摆手说道:“去帮着两位少侠解围吧!”他也知这几位兄弟的武艺此时起不了大用,只是不肯不顾两位少侠而先行走避。丐帮这几位兄弟,也同李梁一样义气,虽自知打不过敌手,还是提着棍棒,向两位少年会和。
却听慕秋向着他们喊道:“还不快走!呆在这里等死吗!快走啊——”话音未落,烟尘扑面而来,朦胧了英秀身影。空隆隆的马蹄声,冲淡了那清亮的喊声。金兵铁骑已奔涌至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