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普吉尔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在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上。走廊很暗,只有墙上挂着的零星几根火把能够让伊普吉尔勉强看清楚路。
这是哪?伊普吉尔吃惊的望着四周。他记得自己明明在飞机上。
“来这边,伊普吉尔。”一个空灵的声音牵引着伊普吉尔。伊普吉尔跟着这个声音的方向慢慢的走。他也想跑向声音的来源,可是,他的腿像被灌了铅。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密闭的房间。房间正中,悬浮着一把剑。
这把剑……
伊普吉尔看了好久,才发现这是自己的剑。他摸摸身后,发现自己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的剑怎么跑到那里去了。”伊普吉尔虚弱的自言自语。他迈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到长剑旁边。
他强打起精神,伸手去握剑,谁知在他刚要触碰到剑身的那一刻,剑消失了,四周幽暗的房间也明亮了起来。
山川,瀑布,溪流,鲜花一一在伊普吉尔眼前浮现。一只蝴蝶从伊普吉尔眼前飞过,绕着他的指尖。蝴蝶的抖动着有着诡异灰色花纹的翅膀,停在伊普吉尔身上。
伊普吉尔被蝴蝶吸引住了。他伸手想要触碰蝴蝶,蝴蝶却偏偏不让他触碰,一展翅,又向远方飞去。
阳光透过蝴蝶晶莹剔透的灰色翅膀,让整个蝴蝶都显得有些透明。
蝴蝶在空中飞舞着。伊普吉尔的目光也跟着蝴蝶的飞行轨迹看去,不远处,有一个男人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自己。
那人伸出手,蝴蝶便停在他的指尖,一振翅,化为闪光的鳞片随风飞翔。
“你来了。”那人,一袭白衣青甲如古兰春时的细雨点滴。
“这是哪?你是谁?”伊普吉尔问眼前人。
“这是你心里。”男人只回答了伊普吉尔第一个问题。
“我……心里。”伊普吉尔说,“我不能再做梦了,我得赶快醒来,飞机就要撞出跑道了。”
“不急,飞机安全了。”男人微微一笑。“难得见一面,为什么不与我叙叙旧?”
“叙旧?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你。”伊普吉尔说。
男人不着急解释,一挥衣袖,一把椅子出现在伊普吉尔身后。“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不等伊普吉尔说话,男人又说:“咖啡吧,我帮你多加糖。”
男人指尖一转,满是咖啡的杯子从天而降,杯子晃了两晃,咖啡却没有丝毫溢出。
“你忘了,十年前你第一次来这,你也选的咖啡。”男人看着伊普吉尔,“那时候你说你要咖啡,可是你又没有喝过,那么苦的东西,你一喝就吐掉了。”
“我没有印象。放我回到飞机上。”伊普吉尔警惕的看着男人。
男人自顾自回忆:“那时候你还屁大一点点呢,现在长这么高了。眼神里也多了坚毅与坚定。”
“你到底是谁?”伊普吉尔猛然站起来,又被一双无形大手强制按了下去。
男人盯着伊普吉尔的眼睛,缓缓开口:“你现在很虚弱,远比十年前的你更虚弱。如果你出去了,要很久很久才能恢复,或者终其一生也不能恢复,不如就在这修养。”
男人站起身,走到伊普吉尔面前,用粗糙的手抚摸过伊普吉尔的脸。伊普吉尔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伊普吉尔闻到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很浓。
“我天天陪在你身边,却从来没有摸过你。”男人放下手。
天天……陪在我身边?伊普吉尔皱眉,想。他大概知道男人是谁了。
“之前看你,觉得你很可爱,现在这么近距离看你,果然是个可爱的后生。”男人嘴角一勾,走回桌子对面。“你无需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天天背着的长剑的剑灵。你姑且叫我斩风就是。”
“斩风……”伊普吉尔沉吟。“莫非是上一任骑士王的那把配剑?”
“尼古拉确实是我的上一任同伴。”男子说。
其实伊普吉尔早该想到的,自己背的这把剑是为数不多的阔剑,而整个大陆,阔剑因为工艺复杂非常之少,会使用的都是用剑的大家。
伊普吉尔还想问。可惜斩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斩焰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对伊普吉尔说:“时间到了,跟我来。”
伊普吉尔没有反应过来,斩风就挥手,将伊普吉尔飘浮在空中,跟随在自己身边。
斩风一直走,伊普吉尔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浮着。终于,斩风在一处瀑布边停了下来。
斩风一挥手,伊普吉尔就从空中重重摔到地上。
“这里?不会是要我去瀑布底下待着吧。”伊普吉尔看向瀑布。
“瀑布水势那么大,怎么可能。这瀑布是生命的交汇处,去瀑布边找个不会被瀑布冲到的地方坐下,浸泡一段时间,有洗练灵魂的效果。”斩风走到一旁坐下。
伊普吉尔半信半疑地褪去衣物,刚褪到一半,斩风说:“你就穿戴整齐进去试试。”
伊普吉尔又把原本脱掉的皮甲穿上,坐进池中。池中的水尽然没有沾湿半点衣物,而是直接透过了衣物被伊普吉尔的皮肤吸收。
“这是魔力,只是看起来像水罢了。”斩风说,“魔力物化后就是水的模样,清澈纯净。”
伊普吉尔坐在池中,一点一点感受魔力进入自己的身体。
可是,魔力真的能够这样凭空生出来吗。
“其实,魔力是通过消耗灵魂力得到的。”斩风无意间说起,也算是解答了伊普吉尔的疑惑,“最原始的魔力是源自于巫术,这和我们现在理解的魔法不大一样,它主要通过对大自然力量的借用来实现人类所不能够做到的事。后来,一部分人类慢慢熟悉了这种巫术,把自然的力量与自己融为了一体,也就成了魔力。不过好在,只要休息好了,灵魂没有收到重创,灵魂力就是源源不绝的。”
伊普吉尔似懂非懂。
“你懂不懂都不要紧。反正我说来也不是让你懂的。”斩风说,“如果人人都能懂的话,斯芬克斯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