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夏建明很烦躁。
夏晚的婚事又黄了两桩,就连好友孙启那里,也一直不肯点头答应。本还想盼望着能和县令成为亲家,帮助他开启仕途。
他手上抱着书,一边走一边想着,耳边却突然窜来一句话:“我看呐,夏家就快要办喜事了。”
夏建明望去,原来是村里的两个妇女,正在一起闲聊。
“什么喜事?”
“夏晚那丫头啊。就前段时间突然出现在夏家的那男人,你看不出来吗?我前几天还看到那男人和夏晚在卿卿我我的呢。”
“真的啊,哎哟,现在的小年轻。”
夏建明心中有些不舒服,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子,竟敢肖想他闺女?
刚走进家门,他看见夏晚正蹲在男人腿前,弯腰不知在做什么。夏建明气得脸色难看起来,怒吼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夏晚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抬起头,迷惘的说:“颜公子的衣服破了,我帮他缝一下。”
果然,庄哲彦的衣服下摆,确实有一条难看的缝补痕迹。因为剪刀钝了,连线都剪不断,夏晚这才蹲下身子,打算咬断这根线。
夏建明板着一张脸:“颜公子,你过来,我有些事想与你商量一番。”
等二人走在无人的小路上,庄哲彦问:“不知夏伯父单独唤在下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颜公子。”夏建明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好一会儿才说道,“请颜公子以后自重,毕竟男女有别,离小女远些。如果颜公子当真心悦小女,那就证明给老夫看。只要中了进士,我便答应你与小女的婚事。”
庄哲彦有些意外,本以为是自己的身份被怀疑了,原来是这事。他看起来像是会娶一个乡野丫头的人吗?
“伯父误会了,夏姑娘性格洒脱,但她与我,绝不是伯父想的那样。”庄哲彦当即拒绝,“以后,在下会与夏姑娘保持距离的,还请伯父放心。”
夏建明听他这样说,本有些恼火,他女儿这么漂亮,这臭小子竟敢说对他女儿没意思?
“是吗?”夏建明看着他,却又不能发作,否则庄哲彦肯定会认为自己想强硬的嫁女儿给他,“这样最好不过了。”
两个人跟没事儿人一样回到夏家,夏晚连忙招招手:“颜七,快过来帮帮忙,这葡萄架子好像歪了。”
之前,夏晚带着小超去衙门之后,看到有人卖种子。她想吃葡萄很久了,就买了一把葡萄种子。
庄哲彦的衣服被刮破,也是因为这葡萄架子。
“我来吧。”夏建明主动的过去,帮着夏晚将葡萄架子弄正。
夏晚有些诧异,深深觉得这两人的气氛十分诡异。等夏建明离开,她连忙走到庄哲彦身边,小声问:“我爹跟你说什么了?”
庄哲彦睨了她一眼:“说你姿色粗鄙,问我对你有没有心思。”见夏晚面色凝重,他又补充道,“估计是觉得你丑,嫁不出去吧。”
夏晚彻底凌乱了,这便宜爹一天天的在想什么呢。
又过了三天,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背着竹筐子,来到了西河村。他一眼就认出了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小孩儿是自己的孙子,他连忙上前。
小超见是爷爷,激动的抱住了他,爷孙俩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正巧,夏晚看见了,连忙上前。这分别几日的爷孙俩非常高兴,说书老头抱着小超问东问西好一会儿,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夏晚。
说书老头认出了夏晚是在百客茶楼的女子,连忙鞠躬道谢:“我小老儿遭此劫难,谢谢姑娘替我照顾孙儿。”
“没事的,老伯,你以后不要造谣就好了。”夏晚说道。
那说书老头神色古怪,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我除了晋王与贼人殊死搏斗那段有些添油加醋,其他的全都是真的。”
角落里,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二人,他轻轻的握着一把白纸扇。唇角似有若无的勾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老头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夜深人静,月色皎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趴在墙头上看院子里的情况。
他蒙着脸,见屋子里漆黑一片,料想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他心下一喜,连忙翻进了院子。
月光之下,见这人形迹可疑。他直接奔进了其中一间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但透过月光,隐隐约约能看到他在翻箱倒柜。
他急匆匆的找着,原本他以为,那些个值钱的东西,会放在箱子里。但他翻了好一会儿,只翻到了一根簪子。
可恶,这女人,把那些值钱的东西藏哪儿了?
隔壁房间的江氏原本已经睡着了,但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动静给惊醒。这屋子有点破旧,闹老鼠是常有的事儿。
江氏披上外衣,点燃了油灯,想要去看看,免得那老鼠咬坏了东西。
没想到,她刚一过来,就看见一个黑衣人正蹲在地上翻找着东西。她的衣服全都被翻出了柜子,散落在四周。
“啊!”江氏惊得大叫,“你,你是谁!”
男人动作一僵,心说可不能让她认出自己是谁。他往上扯了扯蒙面斤,凶神恶煞的转身:“识相的,就把你的那些金银珠宝给我交出来,大爷我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
江氏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步步倒退,害怕这贼人突然做什么。但她那些嫁妆,从未对旁人提起过,只有夏家人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家徒四壁,实在是没有钱……”江氏结结巴巴的说。
男人却看到了她头上簪着的白玉簪子,眼睛一眯,大步窜上前就想去夺!
抢了白玉簪,男人还不觉得知足,恶狠狠的说道:“别装蒜,我知道你有很多珠宝首饰。带我去拿,否则我要你好看!”
江氏脸色惨白,担心这男人伤害自己,便说道:“好,你跟我过来。”
男人松了口气,没想到这江氏离开了夏家,还是一样的软弱,人人可欺。
江氏将男人领到了自己歇息的屋子,指着梳妆台,结结巴巴的说:“都,都在那儿。”
男人大摇大摆的拉开抽屉,只见里面躺着一堆金银首饰。珍珠耳环,玛瑙扳指,鎏金发冠,比他那媳妇的首饰不知贵上多少倍!
“真是没来错。”男人喜得搓了搓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子,开始装那些首饰。
江氏面色凝重起来,这男人的身形,以及声音都让她十分熟悉。却又记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她慢慢接近这男人,见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靠近,猛的扯掉了蒙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