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见人人面色不善,顿觉不好,可无论她怎么解释,仿佛都成了欲盖弥彰:“不是,你们别听着丫头乱说,没有的事。”
夏晚无辜的眨眨眼:“二娘,我乱说什么了,我只是说你的簪子啊。”
这正是夏晚的高明之处,话里从未指责过二娘,却处处都在针对二娘。旁人真细细品起来,自然都会向着她。
人围得越来越多,等夏建明和小周氏回来时,就看见了这水泄不通的场面。拨开人群进来,就瞧见二娘正坐在雪地里,犹如泼妇骂街一般指谁骂谁。
夏建明本就是好面子的人,一瞧见这个,连忙说:“夏晚,还不把你二娘扶起来,这样像什么样子。”
此言一出,那些个好事的大婶儿就拉着小周氏数落着二娘的不是:“你们家闺女都快被这不要脸的女人给诬蔑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大家在这儿拉着,你们家闺女都快被打死了。大伙儿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后面那些人自然点头说是,二娘气得一张脸都铁青了,以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关起门的事。这次夏晚打着鱼死网破的心态跟她斗,恐怕从今往后,她一出门都要被人家戳脊梁骨了。
夏建明了解了情况,最终朝众人拱拱手,既谢了乡亲的好意,又将这些外人全都驱逐了出去。毕竟,不管自己是不是也不喜欢这二嫂,总归关起门来吵总比打开门来吵要好。
小周氏却有些不乐意,当初二娘绊倒夏晚,害她被泼了一身热茶的事情,她到现在都还没解气呢。这会儿有了找茬的机会,纵然与江氏那根心头刺有关,又岂能放过。
她冷冷的看着二娘,笑道:“我们三房的闺女想去哪儿玩耍,似乎也不需要二嫂多管闲事吧。”
二娘本就看不惯所有嫁给夏建明的女人,见她如此傲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哟,你们夫妻二人带着那小子一起出去逍遥快活,也不管夏晚和夏月这两个丫头。我帮你们管教管教,不感谢我也就罢了,怎么还成我的错了?”
“二嫂且管好自己吧,我们家夏晚有手有脚的,也不需要劳烦你管教。”小周氏淡淡一笑,似乎不是在与人吵架,而是在闲聊似的。对比之下,气质就显现出小周氏更胜一筹了。
夏晚乐呵呵的看着这两个女人,平时一个个的都在整她,这会儿怎么开始反着斗了?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过这句话放她身上不适用。毕竟,这帮人对她都不好。
死里逃生后,能够看看戏,似乎也不错。夏晚果断的回堂屋抓了一把炒瓜子,和夏月两个人站在屋檐下,看着那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锋相对。
夏建明摇了摇头,连忙上前制止了她们,防止她们从言斗变成武斗:“行了行了,娘子,二嫂,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总归没事就算了,都是一家人。”
二娘被气得不行,一跺脚就回房去了。小周氏也因为夏建明没有帮她,而明显有些不高兴,板着一张脸就带着陈虎回屋换衣裳。
夏建明叹了口气,走到夏晚面前,语重心长的说:“再怎么说,你二娘也是长辈,你岂能忤逆她。”
“爹这话说得真轻巧,我若是不忤逆,岂不是坐实了我浪荡的事实?女儿没做过的事情,说什么也不会承认。”夏晚平静的说着,反正她已经知道,无论她跟夏建明说多少次,他都依旧是那种样子。
“行了,为父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认为你此事的处理方法有失偏颇。”夏建明严肃的说了一句,然后也离开了。
今日是初七,到了下午,夏家出去探亲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往常一般,没有人在意夏晚,更没有人在意庄哲彦怎么又不见了。
正月十五,上元节。
对于这个国家的女子来说,是一年中少数能出去尽兴游玩的日子。这一天,除了是指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具有强劲的即死效果以外,更是年轻人们互表心意的日子。
简而言之,就是除了七夕以外的小情人节。
到了下午,夏晚就带着夏月,准备出去玩儿。似乎因为上元节的缘故,有些马车直接到村口拉客了,五十个铜板一个人,比之前夏晚单独包一辆马车回来要便宜得多。
但美中不足的,就是陈虎说什么也要和夏晚一起出去玩,似乎早就已经忘记了之前自己被夏晚吓哭的那回事儿。
夏晚刚要出门,却见夏英和夏杰二人也穿戴整齐,一副要出去逍遥快活的样子。
“三妹,总归是要一起出去玩儿的,不如一起?”夏英笑呵呵的说道,身子却被夏杰给推搡了一下。
“三妹是女子,我们去的那地方,不适合三妹去。”夏杰说道,“我们之前已经叫好了马车,你们要是去县里的话,我们一起吧。”
有了他们这句话,夏晚自然点头答应。到村口时,想要让江氏跟她们一起出去走走,江氏说什么也不愿意。只是给了夏晚十两银子,要夏晚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千万别对自己吝啬。
夏英包的这辆马车委实小了些,三个大人两个孩子一坐进去,就没了地方。
马车缓慢的行驶着,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下,马夫掀开帘子说:“几位,万花楼到了。”
下了马车,夏英夏杰二人就被那等在外面候客的姑娘给勾走了:“哟,二位爷好长时间没有来咱们万花楼了。楼里的小翠儿小莺儿,可想死你们俩了……”
夏晚抬头看着万花楼的招牌,还有阁楼上万种风情的漂亮小姐姐,默默的看着自己一手一个的小朋友。她也想去见识见识古代的勾栏院儿啊,奈何有两只拖油瓶。
刚迈开步子,那马车车夫大声喊道:“姑娘,您还没付钱呢。”
夏晚扶额,她说什么来着,这两兄弟绝不可能这么好心载她们一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