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跟一个学姐聊天,她告诉我说她表哥终于结束十年异国异地的恋爱要结婚了,我一听到“十年”和“异地异国”两个关键词马上就起了兴趣。因为和学姐关系还不错,她表哥表嫂也能理解我这种小女生想凑热闹的心思,便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让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婚礼那天,新郎很帅,新娘很美,整个舞台流程甚至可以用奢侈来形容,简直就是我们这一代女生心目当中玛丽苏的名场面。尽管没有那么多甜言蜜语,但新郎新娘之间相视的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人感到永恒,而彼此的那句“我愿意”,更是不知催了多少台下观众的泪。
这是他们的故事,我后来听说,于是将其写下:
“男孩来自法学院,女孩来自建筑学院,他们是大学校友,而牵起他们之间那根红线的,则是一节文学院的选修课。女孩转过头问男孩借支笔,男孩觉得她很美,下了课便主动上前要了联系方式。
再后来,同大部分的爱情故事一样,他约她,她约他,一来二去地也就好上了。
初识期的青涩,热恋期的欢愉,磨合期的争执,他们一个阶段也没落下地走过了大学四年。
毕业那年,女孩收到国外某知名大学的Offer,男孩二话不说地就给了她一个拥抱,他没有说‘等你一辈子’,他说的是,‘你只需要安心学习就好了’。
两年后,女孩读完研回国,男孩直接请了一周的假陪她,本以为终于能够过上平常情侣的生活,然而就在半年都不到的时间里,男孩又收到公司调令,要他去异地工作三年。
这一次,女孩抱住了他,对他说,‘你只需要安心工作就好了’。
本以为三年过后便能相守一生,却没想到在第三年男孩收到的不是调回令,而是又被调去了另一个更远的异地。这时候,男孩已经无法忍受多年积压的寂寞,可那天,女孩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会一直等到他回来。其实,早在听到她声音的一刹那,他就已经下定了要同她走完一生的决心。
他那时叹了口气,对她说:‘要不我干脆辞职回来吧。’‘如果你觉得那家公司不适合你,你可以辞职,但绝不能是因为我。’
他们太霸道了,爱情和面包都想要,也竟然都坚守住了。
男孩回来的那天,女孩去机场接他,两人紧紧相拥,久久没有松开,好似要在这一下把十年间所有的拥抱全都抱完。”
庸常情侣琐事固然可恶,但于他们来说,却是曾经最为遥不可及的梦。
后来我再问起他们:“十年长吗?”
这时的他们早已是一对甜蜜夫妇,两人相视一笑,对我说:“现在想想总觉得十年好像一下子就过去了,可抽身回望,心中酸楚又不由得自己重现。”
他们的故事让原本早已对爱情失望透顶的我再次相信了它的神圣。
我原以为,爱情不过就是冲动的另一种表达方式,等到热情褪去,大家靠着仅剩的那点回忆互相勉强扶持着走完下半生。这些年来有太多人向我倾诉他们的风流往事,他们都告诉我,自己曾经多么深信不疑地爱过一个人,却又在后来的义无反顾中互相伤害,走向爱情的坟墓,如今我终于明白,那恰恰是因为我们太小看爱情了。
爱上某个人,不只是一种强烈情感,还是一种决定、一种判断、一种承诺。
有个朋友经常对着我介绍她霸道的爱情观:“只要爱爽了不就好了嘛”,完全不知何为德行,何为责任,也难怪她长大以后就再没谈过一场好的恋爱了。
我从来不相信会有人天生就想要去亵渎爱情,只是小时候我们都不懂事,不知道什么叫责任,受得伤害多了也就习惯了,在经历这些痛苦后我们终于长大,可却再也没有力气去想什么叫责任了。
每个人都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愿,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做到这件事的耐心与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