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城是个硬骨头,这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尽管疼,江越城却没哭,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看着傅以泽,看着就是好欺负的样子。
徐虹和孟仪聊了两句就回头去看孩子,也不知道江越城是不是听见了徐虹的脚步声,“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徐虹快走两步,看到的就是傅以泽的小爪子捏着自家儿子的脸,她的声音都不自觉高了两度,“傅以泽,你干什么?”
傅以泽松开手,转身看着徐虹,冷冷道,“脸好玩,捏两把。”
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愧疚。
他们傅家人做事都这个德行,徐虹气的发抖,自家儿子的脸被捏的通红,这混小子还一点愧疚都没有。
许是这边闹的动静有点大,让在那边聊天的薛锦萍注意到了,她连忙赶过来,“孩子不懂事,江夫人见谅。”
薛锦萍是傅以泽的后妈,徐虹也知道当后妈不容易,也不太忍心为难她,只得说了句,“孩子还小,以后让他注意就行。”
说完抱起江越城哄了哄,傅以泽看着打起哭嗝的江越城,小霸王良心发现,罕见的道了歉,“对不起。”
徐虹哄着江越城,轻声道,“弟弟小,皮肤还嫩,不能这么掐,会留下印子的。”
“是我不好。”软软糯糯的童音,让人不舍得真对他发脾气,徐虹无奈的叹了口气,“没事。”
傅家是个大家族,人一多事也就多,傅以泽一个没妈护着的孩子,没长歪算是不错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徐虹就带着孩子回家了,孩子还是太小,在这种场合待久了不健康,众人也都没拦着,只是厉峥默默跟着出去了。
“喜欢妹妹?”加长林肯已经被改成巨型婴儿车,厉峥逗着摇篮里的江惟安,羞涩的点了点头,说,“姨姨,等我长大了,让安安给我当媳妇。”
“好。”徐虹摸摸厉峥的头,“阿峥可要说话算话。”
“嗯。”厉峥十分坚定的点头。
“咿呀!”江越城不满的蹬蹬腿,江惟安露出了傻傻的笑容,抓住厉峥的手就要往嘴里送。
徐虹赶紧拦下,“这个不能吃!”
被忽视的江越城莫名委屈。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惟安越来越大,与厉峥的关系却是一如从前。
当江惟安上幼稚园的时候,厉峥已经是个初中生。
当江惟安上小学的时候,厉峥已经考了高中。
当江惟安终于考上高中时,厉峥已经上完大学去德国深造了。
但十二年时间,两个人七岁的年龄差并没有改变厉峥花式宠江惟安。
“阿峥哥哥我想要棒棒糖。”
第二天就收到一堆棒棒糖。
“阿峥哥哥我想去游乐场。”
厉峥逃课带他的小妹妹去游乐场,把江惟安背在背上,小姑娘凑近他耳朵说悄悄话,“阿峥鸽鸽窝坠喜欢你啦!”
小孩子正在换牙,有些口齿不清,厉峥却耳朵赤红。
十二年发生很多事,例如江挽风为了一个女生和家里决裂,搬出去住,例如江惟安有了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盛念和闵思桐,例如江越城身上的社会气息越来越浓厚。
但厉峥对江惟安从来没有变过。
2016年,江惟安考上了高中,和盛念闵思桐考进了帝都实验,江越城走的特招生,也进了帝都实验。
帝都实验中学,一个让学霸颤抖,学渣哭泣的学校,又被称为帝都大学附属中学。
可以说,这就是每年帝都大学生源的主要集结地。
而厉峥就是帝都实验的传说学长。
以735分考进帝都大学金融系,两年后修满学分顺利拿到毕业证书,飞去德国读军校,这不是传说是什么?
更有甚者,厉峥就是帝都实验的扛把子,从厉峥那一届传下来一句话,“实验乱不乱,厉哥说了算。”
至今是厉峥之后历代扛把子奉为经典并试图不断超越的一句话。
开学报道那天,江惟安扛着行李十分淡定的走向宿舍,徐虹跟在身后拽着行李箱,“闺女,还生气呢?”
江惟安翻了个白眼,“我生哪门子气啊,不跟我说就不跟我说呗。”
厉大少去德国之前没告诉江惟安,自然也没让江惟安送,去了一个星期了也没打电话回来,自然而然,江大小姐生气了。
徐虹笑道,“好好好,不生气不生气。”她推开宿舍门,“安安,要好好学习,听见没有。”
江惟安点点头,“妈你回去吧,这儿我收拾就行。”
“那我回去了。”徐虹点点头,拉开门走了。
她来的不算早,已经有人在收拾东西,是个短发女生,跳上跳下的铺床,江惟安伸出手,“你好,江惟安。”
那人握住江惟安的手摇了摇,声音欢快,“你好,我叫安军,平安的安,军队的军。”
这个人一看就是个外向的,江惟安笑了笑,便拿出被褥准备铺床。
江惟安把被褥铺好,她在下铺,倒是方便点,很快就收拾干净了。
一个宿舍八个人,看着有点挤,江惟安只知道她其中一个舍友是闵思桐,盛念在隔壁宿舍,其他的倒是不清楚。
她坐在床上玩手机,手机是偷偷带的,帝都实验是不可能让学生带手机的,不过这在江惟安看来就是屁话。
网瘾少女能不带手机?
“带手机了?”安军挑挑眉,“别让老师看见,分分钟给你摔了。”
江惟安打开QQ,“摔了就摔了,再买一个。”
“土豪求包养。”安军果断抱大腿。
江惟安:“……”
门开了,江惟安抬头,是一个长头发的女生,戴着个圆框眼镜,长的很文静,想了想,江惟安伸出手,“你好,江惟安。”
“你好,戴晓牧。”圆框眼镜说话声音很是温柔,江惟安看着戴晓牧收拾东西,竟然是她上铺。
江惟安给闵思桐和盛念发了消息,没一会闵思桐就推门进来,带了两个行李箱,声势浩大。
江惟安愣住了,“祖宗你带了多少东西。”
“不多。”闵思桐淡定的收拾东西,江惟安看她拿出化妆包来,果断默了默。
果然精致女人和糙汉子没法比。
那么大一个化妆包,瓶瓶罐罐的摆满了一个橱子,闵思桐慢慢收拾,把床铺铺在江惟安旁边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