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汝往下跳,姿势还不准确,脸朝地,整个人是趴着往地面上贴的,最关键的是,她还不知道用自己胳膊挡一下脸。结果就是,她跳下来,脸先着地,不出意外的话,脸会严重擦伤,也有可能会更严重。
地下扬起一片灰尘,林汝在地上趴了一会,才挣扎着爬起来,她边挥着手边咳嗽,企图让灰尘从自己周围散去,过了好大一会儿,灰尘才渐渐散去。
林汝想哭,她太委屈了,几分钟前,她还挺干净的,这一会儿,她觉得猪都比她干净。
脸上火辣辣的疼,林汝小心的在脸上摸了一把,低头一看,手上全是血,身上几个部位也是疼的,骨头散架了感觉。
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盯着手上的血看了几秒,终于哭出来声,还是很大声的那种。
……
这年头,哭都不让人好好哭了,林汝在大声嚎了一会儿后,慢慢觉得不对劲,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简直是欲哭无泪,哮喘犯了……
林汝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了,她刚才吸了很多灰尘,嗓子处干涩的厉害,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到喉咙快出血了……
林汝觉得自己要死在路边了,这种窒息的感觉每次一来就会让她感觉到自己离死亡特别特别近,她感觉她已经在黄泉路的路口徘徊了好多次。
不知过了多久,林汝的意识慢慢消散,眼神也开始涣散,紧紧拽着自己领口的手也慢慢的松了下来。
要死了么?林汝最后想到的就是这个……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而有一只要解脱的感觉。
这个病困扰了她十几年,现在终于要带走她了吗?
林汝在彻底昏迷前,似乎看到早已远去的马车向着她的方向又驶了过来……
……
马车的确是又过来了,在距离林汝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车上突然飞身下来一个人,一个人影快速的一闪,随后停在了昏迷在地林汝的旁边。
顾饮盯着林汝的脸,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也仅仅是在那一瞬,随后,他蹲下伸出一只手,手贴向林汝的脖颈处,一阵淡蓝色光芒环绕手上闪烁了几下,然后消失不见。
马车也跟了过来,顾饮看了一下赶车的护卫,略微思索了几秒,还是决定亲手把林汝抱回马车。
……
再次睁眼,又是熟悉的车厢顶板,林汝的感觉很微妙,有点丢人但同时又庆幸,最起码自己还没死呢!
顾饮就在她旁边坐着,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见她醒了,挑眉说道,“感觉怎么样?”
林汝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刚想开口回答,顾饮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脸着地的感觉怎么样?”
这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了。
林汝的脸“唰”一下红了,这嘲讽意味,她要是听不出来,脸皮也真是厚到家了。
但她又不能怎么样,这人虽说嘴欠了点,但毕竟救了她两次,就冲最后这救命之恩,无论顾饮什么态度,她也得对人家好好说话不是。
说到救命之恩,林汝又非常好奇,顾饮是怎么救她的,她都以为自己要死了,能被救回来简直就是奇迹。
“我、我……”林汝一开口就感觉自己的嗓子很疼,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顾饮的腰侧有一水袋,林汝的眼神飘了过去,她费力的抬手指了指,“水。”
嗓子又疼又渴又干涩。
顾饮看了看自己的水袋,又看了看林汝,他没有第一时间取下来,而是歪着脑袋,不急不慢的问道,“还想走吗?”
这种时候,林汝都没有说走的资本,更何况,嗓子快冒烟了,她想喝水,也顾不得其它的了。
她赶紧轻微的点了点头,脑袋疼,实在是做不了幅度大的动作。
“烧饼你吃吗?”顾饮又从角落里拿了一块用布包着的烧饼。
“吃……”林汝声音特别微弱的说了一声,“水。”
顾饮这才把水袋解下来,把林汝的脑袋支撑着,然后,喂了她一口水。
温热的水流淌过嗓子的时候,林汝瞬间被满足了,断断续续的喝了好几口,才感觉嗓子不那么难受了。
“你是怎么救我的啊?”林汝扑闪着自己的眼睛,小声问道。
这哮喘症很难治,她知道。
顾饮丢给她一个烧饼,“你这是什么病?”
林汝拿过烧饼,咬了一小口,说道,“这病叫哮喘症,每次犯病都会呼吸不上来,会窒息而死,我来这里统共就犯了两次,每次都是你救了我。”
“我第一次听说这种病。”顾饮说,“你自己体质特殊,就算我不救你,你也会自愈,这你犯病还好说,但你要是自己主动找死,那就……啧。”
他的话没说完,林汝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顾饮是在指她刚才跳马车的事,这不提还好,一提林汝脸上就疼,一方面是打脸疼一方面是真疼。
“我真的不能跟你们走,我有重要的事要做,我必须要去完成。”
林汝一脸认真。
顾饮把水袋扔给她,“我什么时候让你跟我们走了?”
林汝一愣,“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下马车?”
她小咬了一口烧饼,喝了一口水,等待顾饮回答。
“这荒郊野外,我要是随便把你丢下了,万一你又怎么怎么,就像刚才那样,那我不就是白救你了吗?”
说的就是这个理。
原来是为了她好,林汝羞愧的低下头,忽然又抬头,故作凶巴巴的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