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杯中的酒一口也没有尝到,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陆辰琛地一举一动,生怕他喝倒在身边。更何况还得把陆辰琛这个大活人扛回去也不容易嘛。
这一天天的。
陆辰琛一直叫吴燃喝酒,杯中的酒却丝毫没有动过,他也不恼。喝完剩下的酒,便又继续叫服务员送酒进来。目前只有一个念想,把自己灌醉。
吴燃看不得他这样,站起身想去洗个脸。回来的时候,位置上早无陆辰琛的踪影。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
喝醉酒的人能跑去哪里,手机也没带。
陆辰琛酒劲一上来,他对于沐言惜所说的话耿耿于怀,什么叫陌生人,他们不是陌生人。隐约地看见面前出现了一个女人,下意识地跟着她走出去。
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不知不觉走到了酒店的大门口。面前的房门还和早上一个眼,阻挡着他们见面。酒精发作刺激着他的情绪,陆辰琛不停的按着门铃,势必要让那扇紧闭的房门打开。
沐言惜被门铃声,一阵无力感随身袭来,浑浑噩噩地跳下床去开门。不料,门一打开,还没看清他的脸,迎面而来高大身材的人。
晃过神,抬眼一看,倒在怀中的人是陆辰琛。此时的模样完全与早上的模样相差太多,满身酒气,扑所迷离的眼神,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话。
沐言惜凭着弱小的力气,铆足干劲把陆辰琛慢慢拖到沙发上,站在一旁叉着腰,无奈的摇摇头。她不知道陆辰琛的手机放在哪里,该怎么联系他的家人。
唉声叹气地转身离开。没过一会儿,端着一盆水出现在客厅里。毛巾浸水拧干,轻轻擦拭着陆辰琛的身体。
一边擦拭一边心里叹气。
从来没见过陆辰琛喝成这个样子。在记忆中,陆辰琛是滴酒不沾的人,如今怎么变成这样,能把自己喝倒。
还真是变得物是人非了。
讽笑一声,微笑中更多的是无奈。
沐言惜重新拧干毛巾擦拭陆辰琛的额头,被他拂去,下一秒紧紧拽住,不让沐言惜有挣脱开的机会。
挣脱一番,沐言惜的手腕泛出红,渐渐地她没了力气,就这样让陆辰琛拽着贴紧在脸上。一只手被拉住,另外一只手试图想要拧干毛巾。
反反复复的失败,果然一只手做不成任何事情。
手背上出现冰凉的感觉,刚开始以为是凉水,知道后来她镇住了,耳旁传来陆辰琛细小的哭声。
这是她见过第几次陆辰琛当着她的面哭泣了,第二次了吧。
“言惜,我知道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一边说一边把手紧紧的贴在脸边,没有缝隙。
“你知道吗?你离开的那天我…我去机场了,我想要把你留下,可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你。你不要我了是吗?你能不能别不要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模样像个孩子要不到糖一样,赖着沐言惜。
原来喝醉酒的陆辰琛是这副模样,沐言惜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为什么陆辰琛不往前走呢?往前走不好吗?眼眶蓄满了泪水,硬生生地忍住。
阻挡在他们之间的因素太多了,不论是时间,亦或是人,种种因素,追其究他们双方都有不可推脱的因素。
这些因素如何跨过去,该如何?
“陆辰琛。”
“嗯。”
“你总是说我们能回去,现实却让我们早已物是人非了。”
陆辰琛忽然睁开的眼睛,怔怔地等着沐言惜,眼眶红红,似只受伤的狮子,浑身是裂开地伤口,“我没有变,你也没变,变得是世界,是时间。”
“我永远都会站在最耀眼的地方,让你一抬头就能看见我。”
沐言惜蓄满力气抽出自己的手,端着水盆跑到浴室。泪水像是洪发大水,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样,却不想传出哭声,狠狠咬着手,抑制声音。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全然不是她预想中的那样,好聚好散。从见到陆辰琛的那一面起,到现在,他的神情,他的语气,他的一字一句,无不在一点又一点的击中她内心的痛楚,撕开那快愈合的伤口,再次撒上一把盐。
试想过,又没想过。
一道道防线最后被击败的话,怎么该办。要重复着五年前的事情吗?
沐言惜的思绪很乱,她没有主意。眼泪是她的此时最能表达的东西,该如何是好。躺在沙发上休息的陆辰琛迷迷糊糊的睡着,他并不知道沐言惜该是怎么的痛苦和纠结。
凌晨天未亮,陆辰琛捂着疼痛不堪的头脑醒来,浑身的酒气告诉他昨天有喝得不轻,下床的时候,脚底还踩不稳。
“还没醒吧。”一道男声传进耳朵里。
陆辰琛转头环视四周的环境,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明显这里不是他家。一想探看个究竟,吴燃的身子从厨房冒出一半。
“赶紧去洗漱,一会儿吃饭。”
陆辰琛扶着墙壁慢慢的挪向洗漱间,冰凉的冷水往脸上扑,瞬间清醒不少。擦拭完,陆辰琛往餐桌上去。
一坐下就听见吴燃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还记得你昨天干的好事不,你可真厉害。”说完,竖起大拇指在陆辰琛的眼前。
陆辰琛皱着眉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满脸疑惑。昨晚的记忆他全记不起来。
“还好是沐言惜联系我,要不然你现在也不可能出现在我家。”
“言惜?”
吴燃喝了口粥,点点头。“昨天我一出厕所,你就不见了,手机也没带出去。等我接到沐言惜的电话,才知道你跑去酒店找她了。”
咦。
他怎么什么都忘记了,脑海中没有出现吴燃讲的画面。
陆辰琛一边喝粥,一边隐约问起昨晚的事情,“她说了什么?”
“让我照顾好你。”
“没了?”
“没了。”
陆辰琛心凉了下来,满心期待的他坠入黑暗谷底。晚些时间在打个电话给她吧。
昨天大概是沐言惜见过自己最失落的样子吧,喝醉酒的样子会让她很失望吧。陆辰琛心底的失落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