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在瑞玛西殿服侍的第一天。我来说说瑞玛西殿的规矩。”塔姆说道,接着开始了规则的宣讲,我听的差点困了,但是却不敢闭眼,只能强迫着自己清醒,和艾薇两个人通过互掐对方达到目的。
塔姆说的这些规矩都非常的琐碎,而且瑞玛西殿的规矩多到令人发指,完全比教学院复杂的多。还好塔姆给我们人手一本手册,这样就算以后忘记了也可以随时翻来看看。
“所有的规矩都根据手册里的准则来。”塔姆说道,看到大伙似乎听的比较随意,也没有什么回应,他又补充道:“会不定时的抽查,希望你们能够做好准备。”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始认真的翻看守则,我也不例外。
虽然这里的整体的氛围比较轻松,但是看来也并不会比学院容易太多,这就是为奴的悲哀吧。不过好在一点,赫尔曼殿下和他的主管仕们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喜欢压迫奴仆的人,虽然殿下他偶尔有些奇怪。
“首席女仆跟我走,其它的留下,会有其它管仕给你们划分职责。”说完,塔姆就带着我、艾薇和其他四名乘坐行梯离开训殿,前往赫尔曼殿下的九层,以后那里就是我们工作的主要地盘了。
当到达九层的行梯门一打开时,除了我以外,大家都被九层的华丽惊呆了,是那种令我词穷的华丽。由于我昨天见到过,所以今天的惊讶程度小了些,但还是没由来的被惊艳了一下。塔姆似乎也很骄傲,对我们说道:“莫德家族的富有仅次于神帝,这是人人皆知的。”
接着塔姆带着我们去到了一个房间,“塔尼,这是新来的首席女仆。”塔姆说道,我们像一个叫塔尼的女管仕行了礼。
“九层的首席女仆都由塔尼负责,务必听她的话。”塔姆嘱咐了我们一下,又对塔尼说:“他们就全拜托给你了。”
“我应该做的。”塔尼点头示意,等到塔姆离开后,她开始给我们讲九层的规矩。“普通女仆是无法到九层的,所以全部九层需要的东西都需要我们下楼取。如果是殿下室内私物,譬如陛下的衣物,你们取好以后,不可以直接进入殿下寝室,而是要交给贴身首席女仆,他们会带着鸢尾花的徽章,很好区分。”
“你们的工作就是做我分配的所有杂活。之前也有过首席女仆犯错、懒惰,被降级甚至罚做食物、处死的情况,所以你们最好引以为戒。”塔尼面无表情,让人感觉她十分的冷酷无情。
“还有,殿下的母亲,尊贵的墨里夫人,让我一定要转告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妄想能得到赫尔曼殿下的亲近。”塔尼说的非常委婉,但是我们都明白她的意思。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在瑞玛西殿的工作。陌生却很好适应的环境,每天都有繁琐细微的工作,总有人告诉我该去做些什么。这里的我就像是我不认识的另一个人,而生活就是这样的活着。后来每当想起这里的生活,我都觉得像是一个很短暂的梦境,这份短暂的梦简单平静。
“357,哎呀,不对,缇亚!我总是改不掉这个习惯,嘿嘿。”艾薇挠了挠头,可爱的笑着,继续说道:“对拉,塔尼主管仕说殿下的诞辰快要到了,需要将九层重新布置一番。新的物品一会就到,让我带几个男仆去搬运。可是我不小心脚扭伤了,主管仕便让我把这个工作交给你。缇亚,谢谢你啦~”
我点点头,说道:“别说什么谢谢啦,你先回房间好好的养伤,不要再伤到了!”我很担心艾薇,如果受的伤不赶快好,影响到工作,就很有可能就被降级啊。
“哪能休息啊,我被安排擦桌子了。”她叹了口气:“感觉好累啊。”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就下楼准备完成这个不怎么容易的工作了。
我先是找塔姆要了十个男仆,然后带着他们在在城堡的门口等候。等到车夫来了,便开始安排他们进行搬运。普通奴仆不可以上九层,所以他们只负责将东西搬到行梯,而我需要将这些物品拖到九层的储物间。
在进行了不知道几次的搬运之后,我累的不行,直接坐在行梯里气喘吁吁,浑身酸痛到站不起来了。疲惫之中,我无意识的开始迷迷糊糊,似乎是睡着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行梯已经到达,而门大开着。我猛的意识到自己不小心睡着了,这算是非常严重的偷懒,吓得不得了,赶紧站起来,开始把东西往外拖。
当我走出行梯,正准备把东西往外拖的时候,我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这里的装潢明显不是九层,也不是我去过的任意一层,这让我的心里产生了很多不好的预感。都怪我,刚才睡迷糊了,一醒来也没有看清楚是哪里就出来了。
我打算赶紧转身走人,重新回到行梯上。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行梯的门居然合上,并且打不开了!它是有魔力可以自动感应的门,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错误,怎么会突然不开门了呢?这时候,我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男人骇人的惨叫声,那声音让我的汗毛站立。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绝对不可以进入的负三层!
我害怕的用力拍打行梯,但是它毫无反应,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浑身发抖。在尝试多种拍门方式并失败之后,我缩在角落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一层是赫尔曼殿下的食物,如果我被发现闯进来一定也会成为食物,逃不过一死的。把所有悲观的可能想过一圈之后,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很久,我的害怕也得到了缓解,那些惨叫声也没有刚刚听到的时候那么瘆人了。于是我决定,赶紧给自己找一个出路。
除了行梯以外,每一个楼层之间都有普通的楼梯通道,我只要找到这个通道也可以离开这里。于是我开始像其他楼层楼梯的方向开始找寻。
找到了!有通道!我心里一喜,赶紧往楼梯上走,但是接下来我傻眼了,竟然有一个很厚实的大铁门拦在了面前。我轻轻的推了推,敲了敲,很厚,而且锁上的紧紧地,看来我是没希望出去了。
我绝望的蹲坐在了楼梯上,双手扶着头,不知道如何是好,难道这就是我的归宿?我突然的想起了母亲,可能人害怕的时候都会想起最爱的亲人吧,就像孩子一哭就喊妈妈一样。母亲成为了食物,也不知道在哪个魔族的地窖苟延残喘......
咦?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万一母亲就是在这里呢?为什么我不去找一下试试!反正是死路一条,要是可以在死前见上母亲一眼,也算是有所得。做点什么总比等死好!于是我下定决心,决定试一试。
从来没有来过地下三层,自然对这里的路毫不熟知。负三层的装潢丝毫不比我们居住的负二层差,走廊的基本方向与其它层较为相似。不过我们居住的负二层常有隐隐约约散发出的霉味,而这里却一点没有,可能是因为这是赫尔曼殿下进食的地方,储藏食物总不能让它变味吧。
我顺着一些惨叫声找寻关押食物的房间。走着走着我看到了一个红木扶手的旋转楼梯,它似乎通向更深的地下。
我走进旋转楼梯,探头往下看了看,没有灯光,异常的昏暗,声音好像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我蹑手蹑脚的提着裙子,悄悄的准备下楼。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楼下居然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平台。而平台下面有一个更大的圆形平台,圆形平台的前面则是一个如悬崖似深的巨大空间。而远处甚至隐约能看见流水、小坡,树林和小房子,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样子,像是到了另一个空间。
一个安放食物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空间?难道赫尔曼殿下是个变态,吃东西的时候喜欢追逐捕猎的快感,所以才造了这么一个地方?就在我思来想去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一声男人惨叫的声音,是从平台下面传来的。
我不敢贸然的下去,因为我能感觉到,我已经离想要找的地方很近了。我必须观察无误后再行动。我悄无声息的探头,向平台下看去,竟然有几十个男人,而他们的穿着像是--士兵?!其中的两个士兵正在中间搏斗,而其余的则围观左右。而那时不时的惨叫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怎么?这样锻炼以后的食物会更好吃吗?太诡异了!
这时候我又看向远处的一个小坡上,似乎是有几个箭靶子,而隔着几十米的地方也有几十个士兵在射箭。还有的在练习刀剑、奔跑等等......跟传说中食物的待遇完全不一样。这里到底是放食物的地方还是训练场?难道是赫尔曼殿下的私人军团?实在令人想不通。
“好大的胆子。”好听的男声从我身后传出,我全身瞬间僵硬了起来。是的,不用猜,这一听就是赫尔曼殿下的声音,我实在太过熟悉了。我的内心开始不停的喊道:完蛋了,我被发现了,我死定了,我还没有给自己留下遗言呢,甚至还没有与母亲见上最后一面呢!
过了一会儿,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谄媚的笑着转身,试图用这尴尬诡异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错误。我看着赫尔曼殿下,他的眼眸清澈的如同一潭深泉,又乌黑的像斯古拉山的黑洞。
“是你啊,我的首席小侍女。”殿下边说边靠近我,道:“看来你的工作做腻了,想要被我,吃--掉,是吗?”赫尔曼殿下不愧是魔族的人,即使是说话都有魅惑人的味道。尤其是靠近我耳边的时候我酥软的连腿都站不直了。
“殿下,这只是个意外。”我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感觉并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难道按照实话,说我是因为偷懒睡觉没看清楚就进了这个负三层,简直毫无缘由。
“可是你发现我的秘密了,我不能就这么让你走啊?”赫尔曼殿下装出一副单纯的样子,头轻轻一歪,眨着眼睛看我,像是小孩子一样。但是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在玩弄我,就像捕手在玩弄他的猎物一般,他一定觉得逗我害怕很有趣吧。
“殿下,求求你放过我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不然,你把我的眼睛挖掉好了!”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饶。是的,失去眼睛总比失去生命好吧!
赫尔曼殿下听到我这样说,弯下腰来,脸凑近我。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对我,自从认识他,他就总是爱把脸跟我凑得这么近。他食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我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麝香,他盯着我的眼睛,而我不敢正视,垂着眼。
“你的眼睛这么好看,挖掉岂不是太可惜了。”赫尔曼殿下声音非常的温柔,看来他是心软,愿意放过我了?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我浑身打颤。
“不如当我的食物吧。”
做食物,是对于所有无灵族和弥克丝最为恐惧的事情,不亚于死亡。甚至有的宁愿死,也不肯被日日夜夜的当做食物,吸走血液。
“殿下,我是弥克丝,血液自然没有无灵族那么甘甜,还是不要玷污您了。”我祈求到。
“如果说无灵族的血是你们觉得美味的肉,那弥克丝的血对我们来说就像是蔬菜,虽然没有肉那么好吃,但也却是营养丰富。”赫尔曼殿下邪魅的笑道:“偶尔吃点素的,也不错。”
看来我始终是逃不过被吃的命运了?
赫尔曼殿下的靠近我的脖颈,他嗅了嗅道:“很甜。”我浑身的鸡皮疙瘩便全起来了。“别紧张,第一次都会有点痛的。”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我没有时间去细想,狠狠地闭上眼睛,迎来这个恐惧的时刻,我只希望不要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