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隐答道:“仙界必定设防才好,征集兵将,抵御外患。但民心定不可乱,此种状况,大不利于民心安定,不可不重视。”
“东弟所言极是,”兰哲点点头,“不知东弟对冥界位置一事,有何看法?”
“不知兰兄是否听到过这样一件宝物,只要将它的封印打开,便可使一片区域隐于仙界之外,区域中的人可以出来,但区域外的人不可进去,”东隐表达着自己的见解,“若是因为冥帝占纵得了此物,又解了封印,这'冥界位置无定论'一事,便可解释的通了。”
“此物莫不是'幻方鉴'?”兰哲忙问道。
“也只有'幻方鉴'能发挥如此大的力量了,”东隐自言自语。
兰哲仔细分析着东隐的话,过了片刻才说:“若真是如此,那区域中的人一出区域,岂不是也回不去了?”
“若解开封印,制造结界的人同意,是能够进入区域中的,”东隐解答了兰哲的疑惑。
兰哲这才信服地点点头:“东弟,以你的才干,不当军师倒是浪费了。”
东隐叹了一口气,仰头望着天空:“如今战争临近,山下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兰哲听到这儿,突然又想起了凤泠,心中有些担忧:小泠子,还好吗?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院中异常安静,只有屋檐上的风铃随风摇摆,不时“叮叮当当”响着,时快时慢,拼凑着一首歌。
几日后,凤霜院内。
“师父,请喝茶。”苏若仪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盘向凤寒行礼道。
“这些事,本不该由你来做,”凤寒看了茶杯一眼,又继续研着墨。
苏若仪放下木盘,又问:“师父,我替你研墨,先喝茶休息片刻如何?”
凤寒此时却是头也不抬:“不用,有此等闲暇,不如好好练习弹琴奏乐。不学无术,你的父亲送你到此处有何用?”苏若仪见凤寒毫不理会她,只好出去了。
凤寒又拿出了苏永弈给他的信,重新打开铺平,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我就真的不如那个没权没势的平民吗?临溪你为何如此执着,宁肯等他一生,都不愿回头看我一眼呢?”而他,也可曾看过凌霏一眼呢?他可曾知晓,回了凌族后,凌霏是否更加伤心欲绝?
此时的凌霏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房间的纱帐下,泪痕还未干,眼角依旧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忽然,门响了,似乎有谁走了进来。
“勿要惊动了她,”原来是父王和母妃前来探望她了。她隐约听凌莲说道:“之前不曾有过如此状况,今日却昏睡不起,真是令人发愁。”凌莲走过来摸摸凌霏的脸颊,又握着凌霏的手,心疼地不知如何是好。
凌昊也走过来:“仙人不会像凡人一般会患病,如今这样,真是令人束手无策……”
“既如此,还是请医师看看为妙,”凌莲接道。
两人离开后,凌霏将仙仆小叶唤到旁边:“小叶,不是不让你告知父王和母妃吗?”
“小叶也是担心才……”小叶低下了头。
“你不必自责,我知晓你的好意,”凌霏对小叶说道。
这时,有一位仙仆进来行礼道:“公主,有一位医师求见。”
“请进来吧,”凌霏整理一番衣装,匆匆梳洗打扮后便前去迎接了。
医师原来是一位年长的女仙,凌霏忙请她就了座。这时女仙才问:“公主,看你的模样,是有什么心事吧?凌霏愣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女仙笑了:“仙人虽有比凡人更多的能力,却都生了一颗痴情的心,常被一个人引入情网中,挣扎不了,劈斩不断,因而被牵连一生。”
凌霏听了女仙的话,不免有些吃惊:“您怎么……”
“公主尚还年纪轻,而我们这些饱受尘世风雪之人,看多了,见惯了,也便不足为奇,”女仙和蔼地对凌霏说着,又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白瓷瓶放在桌上,嘱咐道:“若心中实是苦痛难耐,便服下此药。如此便能使你对此人的旧情全部且永远消散,用时切记慎重。”说罢,女仙便告辞出去了。
凌霏盯着白瓶好一会儿,鼓起勇气拿起,却又放下了。看着自己这副模样,她不禁想嘲笑自己:我竟懦弱到这般地步,连忘记的勇气都没有。
迟疑了半天,凌霏还是决定将瓶子放到书架上,迫不得已之时再用。“或许我该振作起来,如此颓废,只等于将他拱手让人了,”凌霏鼓舞自己道。
不知怎的,凌霏想起了自己的一个梦。自己与其他学徒随清丝阁的师父走在溪边的石子小路上,此时碧空如洗,微风习习,柔和的阳光洒在万物的表面,温暖而恬静。在她前方不远处的柳凡年于队伍停下来之时,竟在看到她的瞬间对她笑了。凌霏与他四目相对的刹那,并不像以往一般闪躲,而是扬起嘴角,也盯着他微笑。
她觉得,刹那间,柳凡年的双眼化去了霜,也不再深如潭水,却多了几分清澈,添了几分温和。就如,夏日夜空里的繁星,闪着光芒。
凌霏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笑了笑,回过神来却变成了苦笑:“也只因不甘心才挣扎着,或许,这真的只能是个梦吧!”忽然,一阵眩晕袭来,凌霏眼前模糊了,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倒在房间的地面上。
原来是凌昊使用了昏迷之术。小叶忙向进来的凌昊,凌莲行了礼,又协助凌莲将倒地的凌霏扶到纱帐下。“小叶,先退下吧!”凌莲道。小叶看看凌霏,不免有些担忧,但还是出去了。
凌莲接过凌昊从书架上拿过来的白瓷瓶,打开瓶口的木塞,一边喂药一边说:“喝下这平心水,便能遗忘过去了,凌霏,休要怪母妃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