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统统都该死!!”伴随着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呐喊,林一双目通红、气喘如牛,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般。
远处的火光渐渐小了下来,林一原本满是愤怒的心情也渐渐平息。
鸡鸣声不断传来,林一拖着疲惫的身躯又回到了洞穴中。
我是怎么了?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出现在林一脑海当中,可还不待他仔细思考,便一头栽倒在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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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是当朝京兆尹。
话说一府府尹在任何一处都是跺跺脚地面抖三抖的角色,可张继却实在是难以体会这种感觉,无他,京城的官老爷太多了,区区从三品,实在是难以昂首做人。
自坐在这个位置以来,张继无不是日日小心翼翼,因为任何一个进衙门的都可能是朝中勋贵的亲戚。
还好当今天子圣明,这长安城还算太平。本以为只要继续保持下去,再过几年疏通疏通关系,自己还能往上爬爬,到时候朝中退休,也可谓光宗耀祖。
可天公不作美,就在今夜,突然发生了一件让张继头疼无比的事情。
山东氏族郑家在长安城内的执事人,全家被杀。
为什么不是说郑家全部离奇死亡而是被杀呢?
其实一开始张继听了衙役汇报,自觉此事乃属天灾。毕竟,老天爷降下神雷将其满门抄斩,难道要怪罪于天?至于为什么说是神雷,那可不是张继一人的判断。
无论是郑家存活之人还是周边邻里,亦或是街上的更夫,据他们所说,一阵轰天巨雷之响,郑家便化作一片火海。
而现场情况更是极度符合传言,原本豪华的大宅瞬间化成废墟,这不是神罚,难道是人为?
可正待张继准备转身回府拟写奏章时,几个自称郑府的侍卫出现了,他们的一番话语,让这项原本可以圆满完成的工作瞬间变得棘手无比。
那侍卫姓张,是自己的家门。
侍卫说在郑家发生变故之前,曾有黑衣人潜入郑府。
可这又能如何?难道不能用巧合盖过吗?张继满是不在乎的想着。
可倘若加上那黑衣人将郑弘文放倒,以及在郑弘文房中藏好的一个奇怪包裹呢?包裹里传出的气味跟案发现场那浓郁的硝烟气味竟还有几分相似,这能用巧合盖过吗?
一时间,张继对那张姓侍卫可谓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他让自己躲过了一次“妄下定论”的板子。
恨,则是因为他让自己当了一回明白人,事情都摆在眼前,可如何解决如何寻找突破点?而且,在京城发生如此大的案件,自己的乌纱帽能不被上头压上一压?
头疼归头疼,可工作还是得继续。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头大如斗的张继派下人当场便将那张姓侍卫递过的奇怪包裹打开了。
奇怪的包裹里面亦是奇怪的东西,一堆散发着难闻气味的黑色颗粒物体,以及···嗯?硫磺的气味?
就算知道这其中有硫磺又如何?不说这大唐,光长安城里这卖硫磺的店家便多了去了,难道自己要全部抓起来?
再说这郑弘文,明明已经被人弄晕过去了,若要杀人,此时难道不是正好下手吗?
倘若此次案件真是人为,那这疑点和难点也委实太多了点···
“老爷,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继身旁一衙役凑过头来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有屁快放!”张继眉头紧皱,大声斥责道。
“是,禀老爷,小的家中开有一家药材铺,前些日子店中硫磺被人采购一空···”衙役低头拱手道。
“什么!!?你可知是何人所为?”张继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问道。
“这···小的不知,听家中掌柜的说似是一少年,可当时那少年斗笠压的很低,难以看清其面貌···”
“查,立刻派人去查,将长安城内有卖硫磺的店家一一询问,若是有人认识那采购硫磺之人,重重有赏!”张继向周围的衙役下令道。
“张大人,那潜入郑家的黑衣人身材瘦弱,在下认为亦极有可能是那少年,倘若如此,那张大人还请您务必派出些高手,因为那少年武艺着实高强。”张姓侍卫插嘴道。
“嗯···”
又是几声交代,数名衙役便急急忙忙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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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思念过重,睡梦中,林一又来到了那家“老古董”店。
店内空无一人,各式各样的古董安静的陈列,唯有那面铜镜,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林一被光芒吸引,一步步靠近。
待到面前,只见那镜中的自己清晰无比。
样貌还是如同以前,可双眼却是迥然不同,自己竟是一眼放着金光,而另一眼却深红如血。
正当林一发呆之际,店中的老道出现了。
“少年人,人分两性,一善一恶。人亦只一性,是因自控···”
“有人行善,是因其助善除恶,亦有人作恶,是因其助恶压善···”
“金瞳,本正道祥和;红瞳,多为邪道鬼魅···”
“我去你大爷!!”被饶晕的林一将货架上的铜镜扔向老道便转身逃出店铺。
糟了,忘记问他怎么回去了!
一跨出店门,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林一从梦中惊醒!
此时天已大亮,木床上的林一如同虚脱一般,身上大汗如雨,头疼欲裂。
完了!发高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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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林一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场高烧竟来得如此之晚,当初受刀伤得破伤风后,林一本以为会大病一场。可之后一直事情繁多,这大病竟也是配合,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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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唰···”洞穴外一阵阵的脚步声传入林一的耳中。
一道衙役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处,两人对视一眼,衙役又出洞而去“快来人,在这里!!”
片刻过后,衙役再次返回,只不过这次是十数人一起。
“小子,案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也不待林一回话,用麻绳将林一双手反捆,便押着他往长安城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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