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病。而且病得不轻。”谢志刚一本正经地点头答道。
“奥?”周宇龙不解地望向谢志刚。
谢志刚抿起嘴笑着调侃他,“是相思病。”
周宇龙给了他一拳,而后,自己也咧嘴笑开了。
“不过说真的啊。”谢志刚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既然你这么在意她,为什么不去告诉她?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告诉她,让她和你一起分享你的喜怒哀乐。喜欢你的喜欢,悲伤你的悲伤。那样,不才是感情里该有的样子吗?”
周宇龙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能。我给不了她未来,就不能给她一丝希望。与其两个人痛苦,不如我一个人独自痛苦。”
“搞不懂你的想法。反正啊,如果是我,我就潇潇洒洒肆意妄为地爱一场!不管明天,不管未来。”谢志刚把身子朝前凑了凑,斜着身子倚在窗户台子上。
周宇龙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投向远方。中心医院位于C市新城区,许多新开发的建筑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节。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随着春天的到来,城市焕发出靓丽清新的色调。
“对了,工作的事儿,你有啥打算?”谢志刚突然转移了话题。
周宇龙微怔了怔。对于工作这个层面,他不是没考虑过。可是,瞅瞅眼前他的境遇。半年时间,因为心脏问题入住心内科两次。看看别的同学都在鼓足劲儿为就业奔波,他却只能呆在这方寸病房间发呆。想到这儿,周宇龙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轻叹一声,“能有啥想法。原来是有过两个想法,一是回到家乡,待在父母身边;后来认识了凌一,曾想着能和她同在一个城市。可现在。。。。。。”再叹一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为什么不问问凌一啥想法呢?就是不想告诉她病情,但是选择和她待在一个城市也是好的撒。最起码可以看见她,保护她。在她需要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撒。”
周宇龙听着听着,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他又给谢志刚胸口上擂了一记拳头,“嘿,还是兄弟说的在理儿。这话算是拔开乌云见月明。在理儿!这星期我就去探探凌一的想法。能守在她身边,啥工作都行。”
“无可就药。”谢志刚摇头头,一副嫌弃状。
*
再说凌一和郑蓉儿回到寝室,谈起陈依鸣,郑蓉儿依然一脸嫌弃,“流里流气,而且工作也不是啥正经工作,还喜欢作。”
凌一有些不解了,“陈依鸣挺好的啊。他哪里惹着你了?”
“看哪儿,哪儿不顺眼。”郑蓉儿撇着嘴。
凌一不敢多说。她也看出来陈依鸣好像对郑蓉儿有意思,虽然没有挑明,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两人正冷场间,张小娅回来了,一进门,手里的书也顾不得放,便蹭到凌一和郑蓉儿身边,神神秘秘地说:“爆炸性新闻!爆炸性新闻!知道吗,老年科的孟阳在追求外科的吴沁!”
说着,又扭头对凌一说:“凌一,我知道你和那吴沁关系好,才回来给你说的。现在到处传得是沸沸扬扬。”
郑蓉儿和凌一对视一眼,“你咋知道的?可莫胡说。”
“啥呀,现在这在老年科已是公开的秘密了。孟阳每天上午都会抽空到外一去。你们猜猜他去干吗?”
看俩人茫然地摇头,张小娅微眯了眼双手合十在寝室踱起步来,艳羡地继续道:“唉呀,好浪漫!每天啊,孟医生都会亲自给吴沁送一支玫瑰!啊,太浪漫了。孟医生不光人帅气阳光,心思更是细腻,知冷知热,懂得体贴关怀。唉,如果我的男朋友要是也这样就完美了。”说着,张小娅托腮花痴般笑着,陷入想象的美好憧憬中。
凌一却无法笑出来。她没想到,吴沁他们竟如此高调地秀,暂不说世人对这件事的褒贬,只单李韩之这一块儿,他们将作何解释。
凌一觉得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虽然与吴沁师徒一场,关系匪浅,可是,这毕竟是吴沁的私事儿。何况,吴沁到底是何态度现在还未可知。也许,这只是孟阳的一厢情愿,而故意造出的声势呢。
想到这里,凌一的心也稍稍定了定,但愿就是想的这样吧。
可是事态的发展,出乎凌一的预料。第二天下午,在办公室画三测单的时候,几个护士老师八卦着:
“唉,听说了吗?老年科的孟阳和吴沁两个人在交往呢!”
“不是吧。那吴沁不是已经定婚了么?好像是康复科的那个谁。”
“李韩之!”
“哎,对对,李韩之。他们谈得可不是一年两年了。现在咋又冒出个孟阳,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唉,孟阳现在对吴沁展开疯狂攻势。又是示爱,又是甜言蜜语,又是玫瑰和礼物。。。。。。试想,哪个女孩能受得了这样的轮番轰炸?!更何况,小李现在在乡下,吴沁一人不是正寂寞的时候嘛?!”
一阵压低声音的哄笑。
凌一把头往病历上低了低,想把自己置身在这八卦外。虽然明知这是掩耳盗铃的举动,可是除此之外,她似乎找不到让自己心安的法子。
可是,八卦和窃笑声依然飘入耳。凌一想堵住耳朵,可是又想听到事情的始末,好从心底找到一点儿为吴沁争辩的理由。
“我看那个吴沁就是个桃花眼,喜欢专勾男人。”
“也不能全怪她。这个小李也是,放着如花似玉的媳妇在家,非要跑去下乡。这下好了,媳妇给下没了吧。”
“你们见过那个孟阳没?”
几人摇头,“才来的吧?以前咋没听说过。”
“嗯,才来的。比李韩之小不说,长得也是很帅,足有一米八几,五官俊朗,阳光帅气,嘴巴又会说。笑起来,能迷死个人。”
“咋啦,连你都想中了?是想老牛啃嫩草?”
几人说着,又窃笑起来。
听着听着,凌一对这个孟阳更好奇了。虽然那晚在歌厅见过一面,昏暗的光线下,只能模糊辨出个子挺高,肩膀四肢修长,是可以用风度翩翩来形容。但具体五官如何,还真不清楚。
虽然有些为李韩之打抱不平,但是,如果吴沁能遇到人生中的执爱,凌一还是愿意祝福吴沁的。女人,都有为爱争取的权力。
再想想自己,虽然一再标榜对周宇龙情有独钟,可是,在碰到秦毅峰的那一刹,心还是不受控制地背叛了意念。人,都是善变的,尤其是女人,尤其是感情。
想到这儿,凌一似乎也释怀了,不再纠结吴沁的八卦,不再考量感情的真与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