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洞口等了好几个时辰,眼见天要黑了,又开始下起了雪。南夜有些等不及了,说了句:“我去找她!”就直接跑了进去。
月卿慢悠悠的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出走,迎面就看到了走过来的身影,地脉里光线有限,她有些看不清,她问道:“是谁。”那人没有回话,快走了几步,才看清楚,原来是雅风。
月卿惊讶的问道:“你怎么进来了。”雅风看着月卿的额头上有血迹,抓起月卿的手就问是怎么回事。月卿看着他,慢慢挣脱他的手,说道:“没事,光线太暗了,没看清路,碰到的。我们快出去吧。”月卿自顾自的往前走,雅风在背后一把抱住了她。月卿惊讶的连忙挣脱,他说道:“卿儿,你别动,听我说。”月卿停下手上的动作。好奇雅风今天是怎么了,他接着说道:“南夜他回来了,你骗他的事该怎么办。”
月卿冷笑了一下,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骗就要一直骗下去,是他不足够信任我,听人挑唆,背信弃义,所以我不能让他知道润白是他的孩子,就当是对他的惩罚吧。况且,他曾经帮女歧做过很多害人的事,我也怕因此给润白带来祸端。”雅风的手渐渐松开了,月卿转过头看着他,他的眼睛红红的,脸上写着全是悲伤的深情。月卿皱着眉毛问道:“雅风,你今天是怎么了。”
“卿儿,你在叫我?你在与谁说话?”月卿一愣,回过头,看见雅风从洞口处跑过来,满脸的担忧,她赶紧回头看刚才与她说话的人,既然变成了南夜的模样。
月卿生气的转身就走,雅风看着南夜,说道:“变成我的样子来套话,你可真是够无耻。”
“孩子,在哪?我想见见他。”
“哼,你有资格?”说完雅风转身出去了。
月卿出去后,女歧寒暄的问了她额头怎么弄得,月卿也没理会她,她追着问月卿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月卿回过头说道:“就是跟浊龙说了一会儿话,它说,魔兽们都很支持你的想法,一定会跟随我,走出无望地脉。”
女歧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月卿也不愿在跟她多说,转身就走了。
夜深人静,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吹着。南夜一个人领着酒壶,摇摇晃晃的在山上转,不知转了多久,抬头一看,自己竟然到了“玄法寺”。他恍惚看见从天上飞下来一颗金色的星星,掉落在山的另一段消失不见,他冷哼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流星闪过,良人已去。想我无心之人,如今却患得患失。”
玄玉见到南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扫地僧敲完钟以后,一开大门,就看见了酒醉昏睡在地上的南夜,周围有淡淡的白色雾气笼罩着他,似乎是在保护他,让他没有冻硬。
玄玉命人把他抬进了自己的禅房,一连七天,南夜都没有醒,白色的雾气一直萦绕在他的身旁,玄玉也很纳闷是什么,感觉上根本不是魔族的术法,也不是暗龙的气息,倒像是佛法,正想着,那白色的雾气一点点的上升到佛台上,最后消失不见了。玄玉连忙跪下,说道:“佛祖是在示意弟子什么吗?”也不见有什么回音,玄玉想着,再过不久方丈就要出关了,到时候再像他请示吧。
南夜在睡梦中,看到了自己最初的样子,一颗仅仅只有意识的菩提。那里安静空旷,到处都飘散着白色的云和雾气。从它长大成熟那天开始,它每天挂在菩提树上,等待着佛祖的采摘使用。见到佛祖的那一天,它很高兴,佛祖高大的身躯,慈祥的面容,被佛祖身体周围闪烁的七彩的佛光熏陶,让它的意识再一次得到升华提升。
它的内心仿佛听到佛祖对他说:“痴儿,你可否愿意,痛改前非,浪子回头。”
他突然痛苦的想起了自己几百年来,经历的一切。完事由他的怨念所思,也应该由他来终。他痛苦的点点头,跪在佛祖的脚下,请求佛祖惩罚。佛祖,从菩提树上摘下一片叶子,叶子在佛祖的手里,瞬间变大如同棉被一样,佛祖扔过去,就把他蒙在了菩提树叶里面。他跪在里面,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的记忆一点一点被剥离,浊龙之气也哀嚎着,猛然间,他睁开双眼,惊恐的想起月卿儿,还有未曾见过的孩子,这都让他分了心神,他开始不愿意就这样被打回原形,身体,身上的浊龙之气,九子魔力,都开始用力,想要从树叶中挣脱出来,突然树叶的叶脉处被打裂了,他开心的笑了一下,想要钻出去,却又被佛祖禁锢住,突然,九道赤色的血光从他的身体中跑了出去,他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玄玉怎么也没想到,若明方丈会提前出关,回来的时候手里还多了一根禅杖。他告诉若明,若静法师在外荒帮助流民安家治病,紧接着就引他去了自己的禅房,一路上将南夜大抵的情况告诉了若明,若明毫不意外的点点头,告诉玄玉说道:“玄玉,不用多说了。你这就去无望山一趟,将那冥王转世之身请过来。”玄玉不明白,可他看见若明转身就走,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法在多问,转头就下了山,朝着无望山走去。
玄玉为了转路去皇城看看流民的情况,也没用法术,就徒步前行。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没看见一个百姓,行致皇城的时候,原本之前寺里为流民搭建好的宿馆也空无一人。只有横七竖八的十几具尸体,玄玉上前查看他们的死因,发现根本不是霍乱瘟疫而死,而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心脏。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惊恐的想起那日在无望山看见的,月卿入魔以后毫无意识的掏出了风元秋的心脏,难道是月卿又入魔了?不会的,玄玉摇摇头,赶紧起身,去了其他处的宿馆,一连几个地方都是一样,死的人都是因为被人挖心而死,四周一个活人都见不到,玄玉紧锁着眉头。他的思绪纠结在一起,心乱如麻,他害怕自己的担心会成为事实,那样,月卿可能真的就无法回头了,他慌忙起身,运法加快了脚步,上了无望山。
月卿百无聊赖的躺在树上,手里拿着酒壶,一边喝着,一边看着阴沉沉的天,慢慢的飘下雪花。自从在地脉里见过浊龙回来以后,女歧都没有在强迫她什么,甚至都没在见过女歧,听地精兽说,女歧入关修炼了。她每天在山上喝酒解闷,看朝来暮往。
想起南夜,她的心还是会痛,会难过,可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了。至于雅风对她的心思,她怎会不知道,只是没办法去回应,也无法回应。她告诉雅风,不要再总是为她着想,考虑,三界众生的苦难,皆因她而起,如今全部暴露在外,如何能平定,才是重中之重。
魔兵紧张兮兮的来找月卿,说有一个玉面的和尚来找她,月卿一听,那不用猜,肯定是玄玉。紧接着飞身跳下来树枝,跟着魔兵,去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