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一停,月儿和小荷一下被拉回了现实中,她俩相互对视一眼,牵起手踮起脚,小心翼翼的慢慢往琴园外走去。没走两步,只听琴房里的人问道:“姑娘,这就要偷偷溜掉吗?”
月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眼睛一转,跑到门口,对里面说到:“琴师先生,您的琴声如此美妙动人,吸引我来的,听的我痴醉,不想却越来越晚了,所以着急要回去了…”
只听见里面的人,叹了口气,说道:“哦,是这样啊。可惜我啊,得罪了殿下,他让我在此闭门思过,没得吩咐,不可随意出门。没办法不能与姑娘见面抚琴起舞,也实在是一件憾事了。”
月儿听明白了原委,心想到,这个南夜,对臣子竟然也这么霸道,无情,她蹲在地上,对着门缝说道:“那好吧,真是为难先生了。那我也不多叨扰您了,天色晚了,我得马上回去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说完,刚转身要走,只听里面的人急急的跑了过来,打开了门。月儿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口站着的人,一身白色的长袍,在月光的折射倒影下,整个人显得分外的飘然,脱俗。棱角分明的脸,囧囧有神的眼睛,给人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月儿瞪着眼睛,环看了一下四周,很小声问道:“不是说殿下不许你出来吗?”
夏侯大笑道:“哈哈哈,他不许我出来,又不是不许我开门,我站在门内,怎能算是出去了呢。”
月卿嘟着嘴,“哦”了一色。夏侯歪着头,看着眼前这小巧的美人,开口说道:“都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就这样错过,我会觉得后悔遗憾的。敢问姑娘叫什么?”
月儿说道:“我名叫月儿,是荒外的舞姬,先生您呢”?
“夏侯端五!不是吩咐过你,不得擅自出琴房吗?还敢与人交谈?”还未等到夏侯回月儿的话,就听到,南夜冷冷的声音回荡在院落里。
月儿和小荷,听到这声音,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能碰到南夜来此。两人急忙跪拜,吓得不敢抬头,夏侯也赶紧跪拜南夜,一脸心疼的看了一眼月儿,说道:“不知殿下来此,未能远迎,夏侯有愧啊…”
南夜冷哼一声,挑着眉说道:“你起来吧。远迎我?我吩咐你的,都忘记了吗?你的胆子可比我想象中的大很多啊。”
月儿听到这话,见情况不妙,连忙帮夏侯解释道:
“殿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是我误入了先生的琴园中,闻听先生琴声美妙,便叨扰到了先生,正与先生作别时,您,,便,来了。”
月儿说话时,越往后声音越小,吓得没有底气,南夜偏过身子,问道:“你又是谁,抬起头。”
月儿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硬着头皮,咬着牙,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抬头看着南夜。他心想:怎么又是她。又故意装作严肃的样子问道:
“你?怎会夜里来此呢?这是不合规矩的。”见月儿的脸都吓得有些发白了,心中又觉得好笑,接着说道:
“若是论规矩,你这都够处死了。”
月儿听闻此处,赶紧叩拜,乞求南夜的宽谅,一旁的婢女小荷,也赶忙帮她解释说:
“姐姐只是出来活动一下筋骨,是被琴声吸引来此的,不敢存破坏规矩的想法。”
一旁的夏侯听了半天,有点听不下去了,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假装咳嗽了一声,对南夜说道:
“殿下,真的只是巧遇罢了。您看,人家就是个小女孩而已,现在吓得,脸都要埋进地底下了。”
南夜一听,冷笑一声的看着月儿,说道:“好了,月色浓重,闲来无事,许她不顾宫规,还不许我随意打趣一下?罢了,你们回去吧。”
月儿听,南夜只是想吓唬自己一下,还让自己回去,内心如释重负一般的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南夜,说道:
“谢谢殿下不计较,那月儿退下了。”同时,也感激的看了一眼夏侯,夏侯笑着,冲着月儿眨了眨眼,示意她赶紧离开。
小荷扶起月儿,俩人赶忙小跑的离开了琴园。
夏侯扑哧一笑,眼睛望着门口说道:“这个小舞姬,特别有趣,也很别致。”南夜看了看墨阴,反问道:“哪里别致有趣了?莫不是先生心生喜欢了?”
夏侯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毕恭毕敬的对着南夜做了个缉,说道:“殿下多心了,随口说说而已。还不知殿下此来,所为何事。”
南夜抬腿,撩起锦袍,说道:“进屋说吧。”
夏侯随南夜身后一同进了屋,南夜跨步坐在他的琴凳上,手指轻轻抚过琴弦,独自的弹起来。
屋外,孤月冷如冰盘,冷风吹起屋檐上的碎雪,打着旋在空中舞动…
月儿和小荷,一路小跑的回了雅苑,关上门,俩人累的气喘吁吁的趴在桌子上,月儿翻着白眼,拍拍自己的额头,对小荷说:
“再不敢胡乱的走了,差点就惹事了,搞不好小命都得交代在这皇宫内,我看这地方,根本不是正常人能久呆的,等那个南夜殿下,过完寿辰,我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小荷咬着嘴唇,递给月儿一杯茶,月儿怜悯的看了小荷一眼,叹了口气,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冬日已过,天也逐渐的转暖,冰雪渐退,乍暖还寒。
从那日开始,月儿就很听话的呆在雅苑里和姐姐们一起为国君南夜的寿辰编舞,练习。看着为姐妹们正在伴奏的老琴师,心里遗憾的想着,这琴师根本都不能与那位夏侯先生相提并论啊。颜云走过来,拍了拍月卿的肩膀,问她:
“想什么呢,怎么这两天变得如此乖巧了。”月儿没心没肺的冲着师傅笑道:
“要好好排练舞啊,不然,惹怒那个南夜殿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围的几个姐姐们闻听此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没明白她话是从何说起,不过她年纪小,姐姐们早已习惯她的没头没尾,便没在多说什么,赶紧各自排舞去了。
月儿坏笑的看着姐姐们散去,不知是谁在后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她一回头,竟然夏侯是,夏侯对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惊动别人,便自顾的拉起月儿的手,朝后院走去。
两人走到后院凉亭下,月儿咧着嘴,甩开了被夏侯抓着的手背,小声的问道:“琴师先生,您怎么出来了呀,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夏侯拢了拢落在额前的碎发,笑着说到:“你还想让我一辈子关在那里是不是,今早上,殿下也解了我的禁足,心内惦念你,特地过来看看你。”月儿一听,赶忙别过头去,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对夏侯说道:“先生是惦念我那天到底有没有被殿下为难处罚吧,真是难为先生了,还担心我。不过没事,过后我都没在见过南夜殿下,受他的吩咐,我和姐姐们一直都在这排练歌舞,为他的寿辰准备。”
夏侯点点头,有些语重心长的说:“是啊,那天是很重要的一天,或许…”
“或许什么?”月儿瞪大眼睛问道。夏侯没在回话,摸了摸月儿的头,转身向门口走去。月儿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在抬头去叫夏侯的时候,人却已经走远了。
夏侯步伐沉重,那晚南夜找他商议如何运用云镜寻主,并如何解开封印的时候,他才大概的了解到这个云镜的主人于女歧,乃至整个魔界而言意味着什么。
月儿丈二和尚似得慢腾腾的踱着步子回到前院,被找她已久的姐姐们数落一番,紧接着就被拉去练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