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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人死如灯灭

戈宇现在大胆敞开心扉把压在心中两年多的那件难以启口的事情娓娓倒给丁玉琨听。把事情说完了,就心里去一块大石头,身子也觉得轻快多了。

丁玉琨听后沉思起来。他说:“老乡,听我一句话,既是你父打的电话那就一定是得到看守所领导的批准,你就不要三心二意了,回到晶城就听凭法律制裁,在外流浪不如回国。这样也会给家父争取个好态度,判个较短刑期。用不多久,你们父子、兄弟就会团聚,那又是一家人!”

“老乡,其实我也是这样想,在外偷偷摸摸不如回国光明正大。这次我还把汇到境外的钱我又变成美金办成汇票,我要交给国家。我爱人(未婚妻)怎想我就管不了啦,她暂时不回国,我看用不了多久她也要乖乖地回来。”

“好哇,我祝你们父子、兄弟团聚!”

“谢谢,借您的吉言!”

这一对小兄弟谈的兴起,又谈起个人的事业、今后的打算,……不知过了几时空姐开始播报飞机现在所在航线、位置,她说现在已经进入中国的领空。

戈宇和丁玉琨二人拉住手向舷窗外看,阳光灿烂,高兴地说:“到家啦,终于到家啦!”

飞机还有两个半小时的航程,大多人都在困觉,这小哥俩还在窃窃私语,就像有说不完的悄悄话。早晨八点半第一个国际航班客机降落在晶城国际机场,入境时,边防安检人员专门对戈宇的护照行李反复验证,最后一笑就放行。走出机场二人痛快地饱吸几口晶城的空气,啊,我们终于回来了。也是二人到分手的时候了,都告诉了各自的姓名、住址和家庭联系电话,又紧紧拥抱一次对视几眼就恋恋不舍地分开了。丁玉琨乘一辆出租车向戈宇招招手就离开机场停车场。出租车走高速运行四十分钟就到了彭城,快到家门口时,车租车走不动了,车流、人流来往不断,看到这么多的人来车往丁玉琨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心中的猜测变成现实,他付给车租车费,就不知道那条腿下车,下了车热泪就护住双眼,提着行包琅琅跄跄走到十字路口就被大家发现了,几个壮小伙架住丁玉琨往家里走,还没进家门就被爷爷奶奶抱住了。一场嚎啕大哭,把周围的人感动的同声哭嚎起来,一时组成哭嚎大合唱。丁玉琨问爷爷奶奶:“我爸爸得的嘛病?”一时把爷爷奶奶问住了。因为医院不好下结论。检查身体无病无恙,诊断结论难坏了专家,最后只好以“劳神伤身、不治而亡”这样类似中医的特殊结论而告知家属。无病如何能死人?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丁玉琨不相信。爷爷奶奶悄悄对孙子说:“孩子,人死如灯灭,你爸肯定有病,你就不要深究了,反正不是被坏人害死的!”

丁蓉秀听说儿子回来了,张着两手就扑过来,说:“孩子,你可回来了,快让妈妈看看,我还以为妈妈看不见你哩,……”

丁玉琨疑惑地说:“妈呀,您咋说这样的话?孩儿走到哪里也和妈妈十指连心,就是远在千山万水孩儿也要赶回来!”

丁蓉秀说:“啊刚刚妈妈说了胡话,你别过心,自生下你妈妈也没有整日呵护你。五十六天后你就由爷爷奶奶呵护你,喂你牛奶,吃着牛奶长大,长到三岁,爷爷一天到晚你教你弯腿弯腰、教你练功,……那时妈妈跑车,实在没有办法照看你呀!你长大后就自力更生,在外练功学艺,一直到现在,你可让妈妈省力不省心啊!

妈妈实在对不起你呀!孩子,咱们家看似家大业大,要啥有啥,可是,你爸爸不要你当富二代,要想富就得自己干,孩子,你听清我说我意思吗?”

丁玉琨点点头说:“妈妈,我听爸爸的安排,我不能躺在父辈的财富屋里,我会用自己的本事挣一份家业,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意愿,我自小就听你们的说教,我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妈妈,爷爷、奶奶你们放心吧!”

儿子回来了,丁蓉秀松下一颗悬心,把儿子叫屋里,对儿子说:“你爸爸生前和我说过,我们的家业都是大石庄百姓给的,我们无权自己独享。根据你爸爸的选人标准,今后公司交给卢宝钢全权管理。他是一个有头脑、有毅力、有胆识的当代青年。今后的企业就要交给这样的人才能放心。我们手中目前占有总股本的百分之六十,为了让有能力的人更好施展自己的才华,决定给卢宝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是第一大股东。将来他就是公司的董事长。我们留有百分之十。其余百分之三十要无偿地送给大石庄最困难的孤寡户、伤老病户。这百分之三十股权是流动性的,不许继承的,当此人消亡,彼人就可使用股本年终分红解救困难。我们家的房产不变。我家的现金账户都在公司,我家的现金被你爸爸花去四千五百万,就剩下五百万至六百万要给你爷爷奶奶的养老用。我们生你养你,不会管你一辈子,今后怎样就看你自己如何奋斗,千万不能学他们富二代,买高档法拉利跑车,带劳力士手表,一天花钱如流水,……”

丁玉琨从小就受父母的熏陶,“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哲理早就深谙此道。听到妈妈说起爸爸的遗嘱他没有二话。他说:“妈妈您说的我都知道,我在外不夸富、我不玩车、我不图享受,我只图长知识、学本事,您们没必要给我留遗产,我要自己闯荡,对股哇、钱哪、财呀我都不动心,不要说是爸爸说的就是妈妈说的我也没有反面意见。妈妈就按此遗嘱执行吧!”

丁蓉秀放心了,儿子的宽厚大度令当妈的自豪,现在感到身体轻松了一大截。不过还有一件事她还没有安排,立刻打电话叫卢宝钢,卢宝钢气喘吁吁的进了屋,丁蓉秀把卢宝钢介绍给儿子说:“这是你卢叔叔!”一句话把卢宝钢说个大红脸,卢宝钢说:“阿姨,我们都是同代人,我们都是哥们!”

丁玉琨被说笑了,说:“您就是卢大哥,妈妈乱排辈,将来我们怎么说话?”

丁蓉秀也笑了,说:“其实妈妈没有排错辈,只要和父母在一起工作的都按同辈伦,好好,你们如何称呼我就管不到了!我忘了董事长交待的一件事,你在咱晶城的开盘楼房中安排一套大房给武棱子家属居住。要办好房地产证等各项手续再给他家!”

卢宝钢应声就走了。

丁蓉秀想想还有什么未办的事情?想了半天想不起来了,可能就是已经没有了。丁蓉秀这才彻底松心了,这才对儿子说:“儿子,去陪你爷爷奶奶去,妈妈要休息一会儿!”

儿子走了,丁蓉秀瞄着儿子的身影,无力地躺在床上,从此她再也看不见亲人了!

老病号这些日子始终跟着丁三混一家。她在梦中告诉丁蓉秀,在柏乡千年牡丹园的牡丹仙子冯玉芝正邀她去做伴。庭院里汉牡丹正在茁壮成长,就需要芍药会牡丹。大院里空无一人,冯玉芝除培训牡丹小妞就没人和她说话聊天,寂寞的很。老病号向观音菩萨禀报后观音菩萨下法旨,要芍药仙姑去柏乡汉牡丹园陪伴牡丹仙子——冯玉芝。丁三混的发送要过五天后,不如让丁蓉秀也紧跟其后,也省得儿子来回奔跑。所以丁蓉秀和儿子说完话躺在床上就过去了。老病号看见丁蓉秀已经命归阴曹,就飘飘忽忽走了。

她去问郝夫人何时归泰山?郝夫人说,我要陪郝东盛将军走到最终,…这时的郝将军体弱多病,基本不能出屋活动。

丁玉琨在妈妈的屋外沙发上似睡非睡,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父亲正在艰难创业。有时为一个手续就要跑一个月,为了施工他整天不在家,有时两个月也看不见他的一次面。妈妈生他不久,就去跑晶广特快列车,一去就是一星期。

他基本上从小到大是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爷爷奶奶把他拉扯大。妈妈爸爸不是不亲他,而是工作忙得顾不上他。…他忽然想起同机回来的戈宇,很担心戈宇的命运,走对一步就是柳暗花明,走错一步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不知他此时怎样?他的父亲判了多少年的刑期?他想打个电话问问,可又一想,刚刚和他分开几个小时,就不要打电话了。想着想着就昏昏欲睡。两眼一合就进入梦乡。一个老奶奶在梦里对他说:“孩子,你快去进屋里看看你的妈妈吧!”

丁玉琨问:“老奶奶,我妈妈怎么啦?”

老奶奶说:“你妈妈和你爸爸?一起走啦!”

丁玉琨生气地说:“老奶奶,您糊涂啦?我妈妈刚刚还和我说话,让我别学富二代,现在正在就里屋休息……”

老奶奶说:“孩子,我这么大岁数的老人还能逗你这个孩子吗?你进屋看看就知道了!”

丁玉琨吓醒了,走进妈妈的房间,看见妈妈睡得正香,他不相信“梦话”,用手在妈妈鼻息那里一试,没有了呼吸,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又用手再试,还是没有呼吸?难道?……妈妈,现在他可急了,连忙喊来爷爷奶奶,奶奶上前一摸丁蓉秀的胸脯大惊失色,吓得奶奶不会走路了,一侧歪身子就就倒在木地板上爬起不来,哭着说:“孩子,你咋这么命苦哇?爹走了娘去了,爷爷奶奶也不能跟你一辈子啊!这可咋好哇?老天爷呀,你们长长眼吧,为嘛这样折腾我们好人呐?”

爷爷已经八十六岁,他哭得已经无有泪水了,干嚎几声说:“孩子,别伤心了,你爸妈命短,但是他们命好,他们没有受罪,也没有让别人伺候,没病没灾没痛苦的就走了,这都是好事,只不过让活着的人心里更难受!孩子,走,商量商量后事处理吧!”

丁玉坤说:“爷爷,我妈说过我爸是棺葬还是火葬?”

爷爷叹口气说:“给人家都是买上等好材,对自己你爸说啦,就买个骨灰盒算啦!他是这么说的!”

丁玉琨说:“爷爷,要依我就合两口上等的好棺材,……”

爷爷说:“这是你爸爸早就说下的,你听不听啊?”

丁玉琨故意耍赖说:“爷爷,是您说的,也不是我爸说,我就要木匠合两口好棺材!”

爷爷说:“你小子敢当家就这么办!”

发送武棱子时专门从大兴安岭运回五立方东北榆,现在还有四方板材,丁玉琨就通知木匠合两口“六六”棺材。过去对木匠合棺材有要求和规定,要木板厚六寸,棺材长度要六尺。所以一说棺材的尺寸就说“六六材”。

这五天来大石庄为丁三混夫妇吊唁人川流不断、车水马龙。大石庄就像是赶集市、过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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