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火器作坊
“奴家知道抚顺是什么样儿地方。”谢芸汐哭的梨花带雨，“抚顺往东不到二百里，就是曼殊人的巢穴赫图阿拉，只恐夫君此君抚顺凶多吉少。”
“嘿！”秦瑜起的抬起手来，“你这婆娘怎么咒你夫君死呢！”
这是主家的家务事，在一旁的围观的黄安民感到非常尴尬，他急忙向秦瑜说了声告辞便匆匆离去。
“你打！你打！”谢芸汐哭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跟你到抚顺，就算死也要死在你身边。”
秦瑜不明白谢芸汐平常挺知书达理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一听说他要去抚顺就便的跟泼妇似的。
秦瑜只得耐下性子哄谢芸汐道：“适才和黄举人商量过了，去抚顺只是走个过场。我和赵大人关系那么好，我的表字还是赵大人给起的，到时候只要给赵大人写封信，让赵大人找个借口把你夫君我调回来不就好了吗？”
听秦瑜这么说，谢芸汐这才止住了眼泪，揉着哭的红肿的眼睛问秦瑜：“此话当真？”
“若有半句假话，欺骗我家娘子，就让天雷……”
“好了，不许你或说咒自己！”秦瑜的誓言才说道一半，谢芸汐就捂住了秦瑜的嘴巴。
秦瑜趁势搂起谢芸汐纤细的腰肢，抱着谢芸汐向卧房走去。
……
完事之后的秦瑜习惯性地将食指放在嘴唇上，想来一根事后烟。
秦瑜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做出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了。
他是一个烟鬼，烟草是他的精神食粮。
忍一忍再忍一忍，西班牙人都搞到中美洲的白银了，药草还会远么？
在卡门启程返回马尼拉前，秦瑜特地交代卡门下次务必带些烟草来，无论多贵他都愿意用丝绸和瓷器换。
对于一个多年的老烟鬼来说，断烟犹如婴儿断奶。
谢芸汐还在床上整理乱糟糟的衣衫和散乱的头发，秦瑜就没心没肺地离开了卧房，前往工匠们的作坊。
经过秦瑜的一番努力，现在长生岛上已经有四百多民工匠。
整个长生岛的人口加上军人也才四千多人，也就是说工匠占了长生岛总人口的十分之一。
这在辽东乃至整个大周一都是十分罕见的人口结构。
匠户制度下，匠户是贱籍，社会地位低下，没有人身自由，地位比农奴还要惨。
岛上多数人都不理解为什么秦瑜会对属于贱籍工匠如此优待。
遗憾的是岛上工匠虽多，但却非常缺乏技艺精湛的能工巧匠。
秦瑜拆解了一把燧发枪，花了整整五天时间画了一幅燧发枪的击发原理图，传阅给这些工匠们看，到今天为止还没有工匠能够将这张图纸理解消化。
“大人，有个铁匠匠头田冲要见您，见还是不见？”张世武问秦瑜。
“见！让他直接来这里找我。”秦瑜正在火器制造作坊内查看工匠们的做工。
由于盲目乐观，秦瑜在燧发枪上花了太多的心思，他甚至打算在今年之前就投产燧发枪，浪费了太多的宝贵资源。
现在想来这就是一场笑话，哪有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的道理？
现在秦瑜理智了下来，燧发枪暂时不考虑。以他目前的这些匠户们的水平，制造不出成熟的燧发枪。
火绳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毕竟火绳枪不像燧发枪是刚刚面世不久的新兴武器，而是发展了一两百年的成熟火器。
大周已经有成功仿制制式火绳枪的先例，有现成的技术和经验可以参考。
现在批量生产出火绳枪，将军队中老旧落后的火门枪替换下来才是当务之急。
他可不想让他的士兵拿着三百多年前的老掉牙的火器去和曼殊人干仗。
火器作坊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张原始的钻床，每张钻床有两个工匠操作，他们轮流负责转动钻头、查看枪管的钻孔情况。
钻床的框架是用崭新的木料制作而成，依靠人力驱动圆形的尸石盘，石盘再带动石盘上系着的皮条，从而使钻头旋转钻孔。
虽说在秦瑜看来这些钻床非常简陋，但这却代表着这个时代比较先进的工艺了。
每张钻床的低下都摆放着好几根备用的钻头，墙角则是堆放着使用报废的钻头。
能做钻头的钢材都是这个时代最好的钢材，这些钢材碳含量比较高，适合做钻头钻枪管。至于这些钢材是达到了中碳钢还是高碳钢的标准，秦瑜就不得而知了。
眼下他还没有办法准确地测出这些钢材的碳含量。他只知道这些工具钢的价格昂贵，一斤就要八两银子。
一斤钢八两银子，这是让秦瑜这个不缺钱的土豪都肉痛的价格。
火绳枪的枪管制作要求最为严格，只要枪管能够搞定，其它都是小问题。为了尽早生产出合格的火绳枪，秦瑜还是忍痛咬牙买了500斤这种工具钢。
也就是说这五百斤工具钢花了他4000两白银。
放眼整个辽东舍得在火器上下血本的也只有秦瑜一人。
在作坊的内部，工匠们正在把粗铁锻制成精铁，大约十斤粗铁才能锻造出一斤精铁。
然后制造枪管的工匠们用精铁卷成大小两个铁管，以大包小，使两者紧密贴合，打制完成后再把枪管送到钻床上。
操作钻床的工匠把枪管放在钻床的凹槽上，固定好，用钢钻把枪管的内壁钻的光滑平直。
钻孔的工艺十分精密，由于钻孔用的钻床简陋，只能依靠人力驱动钻孔，钻孔的速度十分缓慢。
熟练的工匠每天只能钻一寸左右。
而枪管的长度却长达三十寸，也就是说钻成一根合格的枪管要花费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虽说这过程耗时耗力还耗钱，但是这样打制出来的枪管坚固耐用，在射击时不容易炸膛。
为了产出的火绳枪质量能够达标，秦瑜只能忍了，对待火器，秦瑜的态度是宁缺毋滥。
制作滑膛枪管都这么费时费力，线膛枪管秦瑜现在想都不敢想，他甚至都怀疑，大周有没有合适的钢材能够做钻膛线的钻头。
“千户大人，第一批鸟铳……不，火绳枪已经制造完成，千户大人是否试要试枪？”
见秦瑜来火器作坊视察，火器作坊内的匠头王四拿着一支崭新的火绳枪问秦瑜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