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围绕着男人这方面的能力这个大问题,俚言秽语掺引着诗词格律,一会儿雅一会儿俗的调笑谑嬉闹了一会儿,吉公公看着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也玩得够开心了,就有了离席的意思。
就在他将要压住话题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吉公公正了正神色,示意我们静一下,小声说了一句“老婆查岗”,然后就接通了电话。
吉公公是用免提接电话的。
这个电话正是我眼下的情人、吉公公的老婆吉绾打来的。
电话接通后,吉绾声音生硬的问道:“你在干嘛?”
吉公公以一种中性、不温不火的语调道:“中午省市媒体上来了几个领导,我领着他们在社区采风转了一圈。采访结束以后,就在我们社区食堂简单弄了几个菜喝了点酒。刚吃完饭,打算去办公室喝茶。”
吉绾道:“没去三郎庙镇一春园?”
吉公公道:“那地方不适合我们公职人员去。媒体的领导更不会去那地方。”
吉绾不知道她老公吉公公接听电话用的是免提,就有点调侃的问道:“母猪会上树了?”
吉公公一听这话,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更难听,赶紧关掉免提,把手机放在耳边,站起来走出了包间。临出包间前,他歉意的冲我们笑笑,然后随手关上了包间的门。
见吉公公走出包间的门,我们几个就会意的窃笑起来,其中也夹杂着对吉公公对她老婆随口说谎的调笑。
面对吉绾查岗吉公公这事,我此时的心情突然有一种失落带来的失望。我甚至有点吃醋的想:“如果吉绾给我打来电话查岗,或者微信查岗,而不是她老公吉公公,我又会是一种什么心态心情?”
想到这里,对刚才的放纵也就有了心安理得的理由,算是对吉绾的报复吧。想到此,心情突然就有了些许轻松,少了违背道德后的愧疚。毕竟我是单身,和吉绾还没有成家,所以,暂时还不受婚姻契约的约束。
想着这些心事,再想想我来时吉绾对我说的那些话,警告不要去三郎庙镇嫖娼这事,我甚至觉得她的警告有点多余且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起来。
我甚至在心里想:你有老公,你管得着我的行为吗?
就在我想着心事、间杂我们说话的间隙,吉绾老公左手持着手机,“喂喂”的说着话推门进了包间。
来到包间关上包间的门,吉公公眉毛一横,怒斥道:“马勒戈壁,娘们家哪有那么多事?就这吧!”说完,把手机拿离耳旁,就直接用右手食指重重的点下了关机键。
吉公公关了电话之后,依然有点生气的样子对我们说道:“娘们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都说了,不允许她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可她依然追问不休,问我中午吃啥,都啥菜,几个人,喝了多少酒,问我是不是骗她去三郎庙嫖娼了这些事。这她管得住吗?我最烦女人唠唠叨叨的掺和男人家的事了。这不找骂不是?”
我接过吉公公的话题道:“吉馆长你也别为这事生气。人家娘们家爱你才查你的岗。要是她对你的事不闻不问,你就不好办了哦。”
吉公公依然大刺刺的道:“有啥不好办的?烦我了,休她个黄脸婆还是没问题的。”
吉公公以一副家庭主人的威严像,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座位那里坐下,然后,就接着刚才老婆查岗这个话题,热闹的聊着,似乎每个人都经历过老婆查岗一般。
当别人在炫耀着老婆查岗的时候,我搜寻婚姻期间脑海中存留的记忆,发现我的前妻和我同床共枕十多年时间,我白天晚上又有那么多的应酬,她居然一次都没查过我的岗!
想到这里,我突然失落起来,我甚至羡慕吉公公,依然有个女人关心着他的行为。而我,却在这场不论情感游戏中成为不折不扣的外人、旁观者和可耻的隐匿者、搅局者,还有个不光彩的第三者身份!
想着这些心事,在眼下这个不正经的场合,和以不正经言语交流的环境中,我的言语就少了许多。
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个体心情的好坏,对群体而言也许具有蔓延的特性。席间众人见我话语明显减少,其他人说着说着,也就没了先前争先发言的活跃氛围。
改变眼下这种聊天环境的另一种可能,也许就是当别人都在幸福的谈论着老婆查岗、被老婆关心这个话题的时候,单身的我表现出的沉默,对别人来说,也许被解读为是对我单身的讽刺。毕竟离婚的家庭是不完整的家庭,离婚的男人,冷热自知,而家务事一点也不会因为女人的离开而少许多。
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孩子、又当爹又当妈的日子,在世俗的眼中,是被人可怜的对象,也是日子不如意、艰辛苦难的代名词吧。
见大家已经没了多少兴致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谈下去,吉公公就识趣的寻了个间隙,转换男女、家庭这类话题,然后就绕到饭局的主旨上来,问大家吃饱了没有,还要不要什么主食。
我就问吉公公道:“这里有什么特色主食没?”
吉公公道:“咱西京的特色主食,无非是苗条。炝锅面、酸汤面叶、烩面、捞面、混汤杂面条、黑菜糊涂面。就这些。”
我一听一春园里的这些主食,和市区早已吃腻了的主食没什么区别,加之这里的菜量大、份量足,确实吃得差不多了,就说道:“我是吃饱了。不要了。吉馆长你看你吃什么。”
吉公公又转头问其他几个媒体界的朋友需要什么主食。他们几个也说吃好了,然后,吉公公就站起来道:“那好,作假吃不好可别怪我。走,咱们到办公室喝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