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虽然决定了要调查那起案件,不过在前往现场之前,烛云先是针对死者邹普源展开了一些情报搜集工作。
根据那新闻中提到,按照凶手在现场留下的语段大意,死者邹普源应该是曾经犯下过某些罪行,引来了杀身之祸。
以此为切入点,通过他多年来建立的一套情报网,很快就查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不查不知道,随着调查的深入,他神情愈发诧异。
“名下数个工程项目被查出质量问题,偷工减料,克扣工人工资……”
如果说这只能算是贪图小利,没有职业素养,那根据接下来的这些资料,这家伙已经可以说是在吃人血馒头了。
“无视相关法律规定,未经过项目安全性审核,私自进行高危作业,导致多人伤亡,骗取工伤险……”
“以举办公益基金为名非法敛财……”
甚至他还查到这家伙可能牵涉到了洗钱。
这一系列的斑斑劣迹无不透露出邹普源根本就是个败类,而且他的手段特别高明,做事不着痕迹,就连烛云调查他都花了不少功夫,本来只是打算大致了解一下情况,结果硬是在这上面浪费了大量的时间。
不过想来也是,如果掩盖手段不够高明早在几年前估计就被他杀人取魂了……
案发地锦绣园区属于市郊别墅区,路途不近,当烛云来到现场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住在锦绣园区里的大多是身世显赫之人,四周的安保水平较高,况且刚刚发生了那样的恶性事件,还有几名警务人员驻守。
不过这种程度的安保力度显然不足以令他止步,几个闪身避过监控和巡逻者的视线,他来到邹普源的屋中。
屋内陈设和新闻中的照片差不多,四周拉了警戒线,防止现场被破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墙上的血书已经发黑。
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特殊能量波动残留,却能很明显地看到一旁的家具和墙面上留下了许多细密整齐的裂痕,看上去是锐物留下的痕迹。
但他的记忆中除了并没有任何锐器使用时会留下这样的痕迹,硬要说的话这里的景象就像是数以百计的飞刀在一瞬间席卷而过留下的狼藉之景。
按照现场的血迹分布,以及家具物件摆放整齐,可以推测当时邹普源可能是在客厅中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被瞬间结果。
除此之外他也得不到更多的线索。
“哐当——”
就在他思索之际,阳台上突然传来了异动。
他眼神一凝,旋即立马来到了二楼阳台处。
阳台的玻璃门已经被击碎,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烛云一眼就注意到,阳台前的地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封信,边上还散落着玻璃碎片。
上前查看时,他却突然又发现玻璃碎片中夹着几片散落的羽毛。
“都这年代了,还玩儿飞鸽传书这种把戏,这要是在国外,PETA就把你安排明白了……”他虚着眼吐槽道。
确认没有陷阱之后,他过去捡起了那封信,拆开一看,只有寥寥数字:
“断罪之人,终加罪于身。”
“故弄玄虚……”他的语气颇为不屑,可眸中却是闪过一缕异芒,“不过如果这‘判词’是写给我的话……”
“啪嗒、啪嗒……”
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刚才的动静惊动了附近的驻守人员。
估计现场也不会有太多其他线索了,他选择了先行离开。
现在时间尚早,他除了咖啡厅也没别的去处了,想起江颢黎的嘱托,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推门进入咖啡厅,室内显得有些昏暗,只有柜台上那盏黯淡的台灯还亮着。
“嘀嗒、嘀嗒……”
摆钟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厅内,更显几分冷清。
看了眼一旁的摆钟,已经快七点了。
烛云来到楼上,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江雪房间的灯亮着。
他倒也一点不避讳,直接推开了门。
“你这家伙……进女生房间都不敲门的吗?”江雪坐在桌前,头也不回道。
房间内的陈设还是挺有少女气息的,嗯,如果不管书架上“犯罪心理学”、“洛丽塔”、“格林童话”这些跨度极大且槽点颇多的字眼的话……
“既然你爷爷让我管着你,我还是姑且来问你一下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江雪转过身来,这时烛云才发现她手里捧着碗面……
“还有事吗?”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的晚餐还没解决。”他面色不改,语气却是颇为无耻。
她直接转了回去,不再理会烛云。
“我说,你这样可是会嫁不出去的。”
她丝毫不为所动。
“不,别说嫁不出去了,连朋友都找不到。”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身形一滞……
尽管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但烛云还是极为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这一刻的动摇。
“让我猜中了?那我再猜猜吧……”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逐渐开始变本加厉,“就你这种性子,恐怕开学至今都没有在老师以外的外人面前开过口吧?”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门外……
接着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便利店买了点速食饭团垫了垫肚子。
虽然以他如今的修为一两顿不吃也没啥,但在他眼里,跟自己的胃过不去的人都是傻逼……
当他回到异闻街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今天的调查并没有得到太多线索,唯一能大致确定的就是作案者多半不是普通人,这一点从其作案手法就能窥见端倪。
本来他还以为这不过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但调查后看来,这起案件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是对方在那墙上留下的那段话,若是没有那段话,以现场能查到的线索根本推测不出凶手的动机。
而那两行字,则能够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也许会有人进行调查,最终搜集到死者过去的劣迹,从而猜测对方可能是处于某种信条去作案的极端主义者。
一开始烛云的论断也是如此,但后来的那封信却是改变了他的看法。
在自己潜入案发现场之后才将那封信送到他面前,这就代表作案者一直在监视着案发地。
“断罪之人”四字若指的是他,那就代表对方很可能调查过自己的过去,搜集到了他之前几年里一直在各地猎杀罪人的情报。
那么以此为根据,再回头看这起案件,对方极有可能是在刻意模仿自己过去的杀人过程。
结合那略带犯罪预告性质的判词,这样的模仿显然不可能是出于对自己的崇拜。
如此看来,对方作案行为的本身并不重要,其真正目的也并非惩奸除恶,而是为了引他入局。
对方做下这起案件,就是料定了他会介入调查,并且以此下达了这一封战书。
烛云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那一纸判词,两眼愈发无神,透出一股冷意。
当然也可能是困了……
“无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