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非得浪费一个周末来和你做这种事情啊？”江雪略带无奈道，语气中满是不情愿。
“少废话。”烛云此时正混迹于人群之中，灵识死死锁定在前方四人身上，“你的能力靠谱吗？她真的和那起案件有关？”
江雪并没有理会他，她的眼中流转着异芒，显然是在施展灵能力。
她的能力从某种意义上说比烛云的“叩心”更加抽象。
“因果视界”，正如其名，凭借能力，她可以看到事物之间的因果联系。
但这个“因果”是个相当宽泛的概念。
边缘是案件的主使，这是一种因果；她是作案者的目标之一，这也是因果；她多年前无意间的一句话对作案者产生了影响，使对方做出今日的举动，这同样是一种因果。
以现在江雪的实力而言，显然不足以分辨出太多情况，只能勉强通过辨别这种因果联系的强弱来防止被无关的因果干扰判断。
所以他们此时必须经过一定调查才能确定边缘和案件的具体联系。
与边缘同行的那三人分别里，那个暗讽烛云的女生，也就是这次聚会的正主许凝，长着张不错的脸，一身名牌的富家子女，是交际圈的核心人物。
然而根据烛云入学前的调查，她家庭条件一般乃至较差，对比她在外表现，足见其乃虚荣之人。
且在一年的观察中，此人性格同样恶劣，表面高洁清纯、平易近人，私底下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之手段层出不穷，且常与校外那些常言中“不三不四”的家伙来往。
综上，是个下三滥的碧池。
而此前站出来打圆场的男生则是王梁，相貌一般，家境优渥，平日里表现得涵养不凡。
实际上他和一般的青春期男性无二，同样自命不凡，同样年少轻狂，不同的是他确实算得上条件尚可，若在老一辈人严重，这家伙基本就是人生跑道上天生的领跑者。
然而这样的条件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免会飘，再加上旺盛的荷尔蒙对智力的影响，最终就导致了都被许凝忽悠得找不着北了还在为自身那不存在的魅力而沾沾自喜。
总的来说，是个自以为是的凯子，尽管本性不算坏，但往日里这类人一向被烛云在内的人渣群体视为移动的ATM……
穆千月相比而言只是个普通高中女生，交友广泛，心思不多，较为优柔寡断，属于交际圈中的顺从位。
他们走在街头，烛云与江雪两人远远跟在其后，有灵识锁定也不可能跟丢。
不过正当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四人的踪迹之时，却忽然有种强烈的被盯梢的感觉。
他猛地回过头用灵识扫过四周，却只惊起了几只鸟雀四散而飞。
“喂，你看着点。”江雪注意到他的反应，提醒道，“前面那几个家伙好像到地方了。”
眼见这四人一同走入一家豪华酒店，两人继续紧随而上。
王梁这个人傻钱多的主还专门在四星级酒店包了个大厅作为聚会场地。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酒店，场馆布置得相当精美，显然是花了大功夫。
“目前看来那个叫许凝的看上去除了虚荣以外好像也没有展现出多少恶劣之处啊，完全不像你之前评价的那样吧。”两人正处于距离酒店不远处的楼顶，江雪远远地望着聚会内的景象，随口说道。
“那是你不了解那个碧池的为人……”烛云虚着眼道，“你以为她忽悠那傻子办这个聚会的目的只是显摆吗？”
“不然呢？”她别过头略带疑惑地问道。
“所以说，凡事都得结合实际情况去分析……”
下面发生的事情在他看来一目了然。
许凝大张旗鼓地举办生日聚会并非是出于享受，关键是她邀请了大量同学前来参加。
此时的他们刚刚步入高三，升学的压力已经逐渐逼近，大部分人还是有自己的目标的，这也就代表了接下来不久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就不会有太多娱乐时间。
在这个时间点上举行这样一场聚会，其目的在于让这些人有个尽情宣泄的机会，届时多半会发起诸如“回望过去一年美好时光，为了高考共同奋斗”这样的话题。
这样的聚会显然能够让参与者将其视为重要的回忆，而作为正主的许凝无疑会在他们这个小交际圈中获得更高的地位。
并且她还特意亲自邀请边缘这位人气较高的新同学，毋庸置疑也是一种拉拢的手段。
“啧，这种事情也只有你这样内心阴暗的家伙才想得到吧。”
“你太小看‘人’这种生物的恶劣程度了……”烛云淡淡道，“这种程度的算计显然对于大部分智商正常的高中生而言都不是什么特别难想到的事情，只不过他们一般不会用这种方式去思考而已，这一点在某些自以为是的杂碎眼里就成了可以利用的条件。”
随着时间推移，其余同学也都陆续到场，聚会正式开始了。
可聚会进行后不久，场面却变得复杂了起来。
接下来的发展大致上也正如他所预料的，王梁的致辞生日祝福之时，后方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去年刚刚分班时的照片，紧接着就引出了回望过去，共同勉励这样的无聊主题。
随着屏幕上一张张照片划过，在场众人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不时大笑，又不时露出感慨之色。
唯有一人除外。
边缘并不是这一切的经历者，作为新的转校生，在此时完全没有共同话题。
再加上她也才刚来，平日里虽然人气很高，但人缘却是真的不怎么样，这时候就显得很尴尬了。
酒店对面的大楼顶上，烛云饶有兴致地看着聚会中的这一幕。
“话说我们跟踪的那个女生，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吧。”江雪转头看向烛云，“你真的不打算做点什么？”
“这一趟我是来调查的，别的事情跟我没多大关系吧。”烛云却是满不在乎道，“更何况……也不过是这种程度罢了，对她这种人来说，适应这样的状态显然是必修课。”
“搞得好像你很懂她一样……随便你怎么说吧。”
还不止如此，接下来的各项活动游戏中，边缘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排挤到了局外。
倒是有人想借机上来搭话，但正如前文所言，她展现出的优秀特质会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更何况又考虑到今天的主角是许凝，跑去和边缘搭讪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吧。
如此，距离感就逐渐扩大了。
此时的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无所适从。
“现在连我都觉得她有些可怜了呢……”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左右，江雪依旧边玩手机边在坐在楼顶观察着情况，不过当她瞥到烛云时，却见他死死盯着会场之中，缓缓起身。
“你去干嘛？”
“下去看看。”他随口答道，“反正现在这么盯着也不会调查出什么结果，不如下去问问本人。”
见此，江雪不禁露出了几分戏谑之色：“啧，死傲娇啊……”
“这和我之前说的并不冲突，有些人确实天生不适合在集体中生存。”他却并未急着否认，而是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瞳中幽芒再度闪过，“但是，‘不知不觉地疏离于人群’和‘被人恶意针对排挤’，那是两码事。”
“况且别看我这样，其实我的脾气还是挺大的，就凭今天早上那家伙敢说出那种话，换作两年前的我，现在就已经把她灌进水泥扔公海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