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奇,竟然有人跟她一样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跟着挨冻。心里竟莫名觉得好笑,忍不住往前走了走。到离那人影还有不到一人的距离时,那身影微微一动,侧过半张脸,虽然天很黑,灯很暗,但何音知道,那人是江行止。
何音一愣,对方显然也是认出了她扭过头看向她。男人身子动了动,跟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何音一步一步踱过去坐下,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何音思索着:他怎么突然回H市了?还回到这大院了?是来看江叔叔他们吗?还没理出个一二三,肩膀忽然一重,侧头看过去,就见他脑袋枕着自己的肩膀,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甚至一丝清爽的洗发水味?
“喂,你别在这里睡啊!要是困了,就回去。”何音动了动胳膊,奈何男人无动于衷。
何音寻思是不是应该给何白打个电话,让他帮着把这人扛回去。
“那男人是谁?”男人哑着嗓子出声。
“什么?”何音想着事,没听清,随口问道。
忽然感觉肩膀一松,扭头对上男人幽深似海的眸子,何音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江行止起身,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大衣,迈开步子往回走,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的人跟上来,皱眉看过去,见何音呆愣愣地看着他。
“你是想在这过夜?”
何音:“......”刚才枕着人家一副叫不醒的样子到底是谁啊!!!
何音蹭蹭越过他,往前走。隐约能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叹息声。何音放慢脚步,等着他跟上来,奈何一直没有。她走得不快啊?回头看着男人双手插兜,头发被吹的有些凌乱,鼻子也冻得红红的,竟然有些可爱。
何音噗嗤一笑:“出来怎么不多穿点啊?”大冬天的就穿个大衣,耍帅啊?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笑,久久没有说话。
“那把你衣服给我吧?”江行止突然出声。
“啊?”她没听错吧?这大冷天一个大男人跟她一个女孩子要衣服穿?
何音怒瞪着他,却见男人一副不像开玩笑的严肃脸。
“阿嚏---”对面男人很应景的打了个喷嚏。
何音看他好像真的被冻着了,还犹豫了那么一下下。谁知道下一秒......
“笨蛋!”江行止嘴角勾起很淡的笑,上前一步动作一气呵成地把她衣服上的帽子拉下扣在她脑袋上,按了按,然后擦过她往前走。
何音整个脑袋被埋在帽子里,生气地扒开一些,又作弄她?
何音刚回到家就看到何白猫着腰扒开冰箱门,手里拿着半块蛋糕。这还是他们回来的时候,他在半路上看到甜品店死乞白赖要买,何音知道部队里严格控制饮食,硬拉着不让他吃,也架不住快重过两个她的吃货弟弟。
悄悄走到他身后,看着吃着正欢的白痴:“何白!”
“到!”何白条件反射喊道,转头看见何音:“哎哟我擦!!!”说完连忙捂住嘴,小声说:“你干嘛?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何音可不管:“偷吃?部队里的人知道你这德行吗?”
“嘘---小声点!别把爸吵醒了,要不然又得揍我!”何白伸手捂住何音的嘴。
怕挨爸的揍,就不怕自己揍他?何音嫌弃的甩开。
“我看真应该揍你一顿,自律性太差,连口腹之欲都管不住,还怎么管自己的兵?”
“哎---我说,你这出去一趟吃完炸药回来啊?怎么炮火冲着自己同志!”何白讽刺她。
谁跟你是自己同志?何音懒得理他,直接回了房间。何白觉得莫名其妙,消灭完手里只剩一口的蛋糕,心满意足的回去睡觉了。
第二日,何音早早起来,毕竟大院里的人都起得早。何白被何国宏拉着晨跑去了,何白本来想叫上何音的,结果自己老爸心疼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没舍得叫她。
吃早饭的时候还引得何白吐槽:说吧!老何同志,我是不是你捡来的。
他怎么这么命苦啊!
“你少跟我贫!”何国宏喝着粥瞪了他一眼,过了会似是想起什么:“老江家儿子好像回来了?”早上回来的时候似乎看到那孩子了。
宋淑兰惊讶,瞅了何音一眼:“是吗?阿止那孩子好多年没见过他了吧?”
何音低头喝粥没说话。
吃完饭,何音看时间差不多该走了,这郊区到市里距离可不近。
“爸,妈,我先上班去了,抽空我再回来陪你们。”
宋淑兰拉着她叮嘱:“少熬夜,多吃饭,注意休息,知道吗?”
“知道了妈。”当母亲的总是心疼自己孩子。
何国宏没说什么,冲着一旁还在吃的何白说道:“你送你姐!”
何白:“......”
有爸妈的孩子怎么还像根草???
何音和何白出来,就看见自己家门口停着辆车,何音正想着眼熟,就一眼看见江行止坐在驾驶座上,看来昨天看见的那辆奔驰真是他的。
江行止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何音,视线微微一转,落在一旁的何白身上。
何白一个箭步冲过去,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行止哥,真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江行止比何音大一岁,比他大两岁,小时候总爱跟他屁股后边玩儿,觉得特有安全感。
“好久不见,何白。”江行止浅浅一笑:“也长大了!”
“嘿嘿--”何白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耳朵。
“这是去哪儿?”
“送我姐上班。”何白老实回道。
“我顺路,可以捎上她。”男人的意思不言而喻,何白立马点头。
何音就看见屁颠屁颠跑过来的弟弟:“姐,行止哥要送你。”
何音:“......”她听到了。
“那我走了?”
“快走吧,别让行止哥等着急了!”这大冷天的,他也冷啊!
你到底是谁弟弟啊喂!
车上,何音坐在副驾驶,就一直听着江行止时不时地咳嗽。
何音忍不住开口:“感冒了?”
“没事。”
没事咳成这样,难不成昨天真被冻感冒了?何音想都没想,手下意识伸过去,覆在男人额头上,顿了片刻,松了口气:“没发烧。”
男人额头上还残留着何音手掌温暖柔腻的触感,眼神微动,轻轻回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