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彼此疏远,内心却支离破碎。”——《超脱》
“所以,还有什么呢?哥哥。”我转着茶杯,淡然地望着他。
态度转变之大,让他措手不及。仿佛刚刚那个默默垂泪的人不是我。
哀莫大于心死,第二次了。
第一次慌张的一逃两年,第二次总该吸取教训,正面应对。
“你还指望有什么?”晁祁嘲讽地抬眼和我对视,黑色暗潮涌动。
真是场闹剧,男女主角都要罢演,脱离剧本,像两只争奇斗艳的孔雀。
“还能有什么指望的?指望你吗?噗,怎么可能。”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不愧是我的好妹妹,真是省心。”他摸着手里的戒指对我说。“好好准备,明天和戴家见个面。”
“知道了,不会给你添乱的。”起身,转头看着他。“祝你仕途顺利,节节高升。”
难以形容现在的感觉,快意真实地存在。说不清是报复的快意,还是自我毁灭的快意。
我自嘲地揉揉脖子,我和晁祁之间,连表面上的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彻底撕破脸。
静谧的黑暗中响起突兀的铃声。
“宝贝,最近过得怎么样?”
声音很细很温柔,语气却很轻浮。
是崔依。
“还能怎么样,我怕是不能回苏黎世了。最起码短时间内回不去了。”我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我这不来陪你了?晚上“今夜”酒吧见,你知道的,K城最有名的酒吧。”她听起来充满兴致,“人生得意须尽欢,别把我鸽了哦!”
“好。”
我换上露腰设计的紧身t恤和低腰牛仔裤,带上夸张的耳环。
看着镜前的自己,难受的闭上眼睛。
她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而我是在堕落中麻痹自我,短暂的快乐无可比拟。
\“我跟你说,别想着你那狗屁哥哥了,世界多美好!你看看那,有个帅哥在看你喔!”崔依大声地在我耳边说,企图压过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干嘛?我可是要订婚的人了。”我喝了口鸡尾酒。
崔依表面上嘻嘻哈哈,实际上活的很通透,看人也很通透。我自认为保守良好的秘密也被她看出来了。
“噗哈哈哈哈,不就是未婚夫嘛?算什么?你都没见过他,你们不过是被结婚证绑定在一起的陌生人!”崔依在我身边随着音乐舞动,向一个帅哥抛了个媚眼。
我无奈摇摇头。我怕是再也不能像她那样无忧无虑,自在快活。
“宝贝,我要去勾搭帅哥了。你慢慢在这喝闷酒吧,我走咯,回见。”崔依走前还不忘给我个飞吻。
她扭着小蛮腰,踩着红底高跟鞋,撩着波浪卷发,浑身上下彰显着“我是今晚最正的妞”的自信。
真好,我又抿了口鸡尾酒,涩中带甜。
“一个人在喝酒,不无聊吗?”很有磁性的声音,又很清润。
我扭头,是一张儒雅俊美的脸。鼻梁挺直,山根若刀削,唇形似花瓣,却薄。剑眉下的眼睛,清亮又冷淡,似水雾缭绕,意外的温柔。锋利和柔美完美在这张脸上融合,没有丝毫别扭。
“你刚刚在看我?”我没有回答他。
“对。”他随意地整理一下衬衫袖子,露出精瘦有力量感的小臂。
“我好看吗?”我眯着眼看他。
这酒有点上头,我却意外的喜欢这种感觉。嘈杂的音乐声渐渐变小,周围的男男女女都与我无关,脑袋有点晕,感觉轻飘飘的,仿佛坠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回去要好好查一下这款酒的做法。
“好看,就像用美色迷惑人的妖精。”他微微抬起我的下巴,半瞌着眼对我说。
“你也好看。如海市蜃楼般美丽虚幻。”我也不甘示弱。
“为什么如海市蜃楼般美丽虚幻?我是假的吗?”他凑在我耳边说。
“因为,我不会再见到你。”我笑嘻嘻地拉开和他的距离。
“这么肯定?”他挑眉。
“唔,不好说。”我故作神秘地摇摇头。
“继续喝吗?”他晃着酒杯里的冰块,发出的声音很悦耳。
“为什么不?”我歪着头看他。
“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喝酒。”他起身整理腕表。
腕表不起眼却价格不菲,有趣。
“你要把我拐走?”
“你觉得呢?”他撩起我的头发。
“拿什么拐?”
“我和美酒,够吗?”他指尖在我脖颈上划过。
“够,死也无憾了。”我笑着握在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