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囡说:“我们去吴江酒店见见前辈吧。”
高梅立刻明白了,说:“她们都来了。”
阿囡点点头,眼里泪水夺眶而出。
高梅,阿囡在吴江酒店吴鸿雁的房间客厅见到了许亚蕾,吴鸿雁,邵常松,刘大海,李晓丹。
许亚蕾问高梅,说:“萧龙的情况怎么样?”
高梅红红的眼睛还含着泪,说:“精神不好。多亏了阿囡,刚刚给他喂了点鸡汤,现在在沙发上躺着呢。”
许亚蕾说:“现在只能是这样了,这两天高梅,阿囡你们先就你们的方法,给他送饭,安排他休息,这个坎儿还得他自己过。我失去至亲之人,整整一年多的时间,虽然没有结婚,也是新婚的前夜。至今想起来还是心痛。”
大家十分惊讶的望着许亚蕾,在场的人只有高梅知道星星点点。
大家静静地听许亚蕾说话,大家认为只有她才有发言权。
她继续说:“我们先在这里听听各方面的消息,让他在自己静静地呆几天。敏青回来我们再说,明天可能有关方面会公布遇难名单,或是乘机人员名单。萧龙的电话会被打爆的,选择静音放在一边。”
许亚蕾有点哽咽,她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韩佳和萧龙都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们惦记韩佳,也担心萧龙,我们大家用各自的方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我们现在等待消息吧。”大家都点点头。
萧龙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不再是一片空白。
他清晰地记起他同韩佳交往的点点滴滴,昆城机场接机时的明眸一笑,慧眼识珠时轻轻点头,洱海清晨吟诵诗篇,推门而入面馆吃面,携手创业不眠之夜,失恋水妹酒醉霓裳。
青衣江畔同救幺妹,挥杆竹排恋爱初始,安排高梅良苦用心,月圆中秋夜宿梅溪,迎泽赏雪切磋道兄,亚蕾婚礼潸然泪落,雪乡滑雪百里奔袭,重绘蓝图初展鹏程,顺风顺水指点江山,海滩惊魂沙漠风暴。
同心血灭千年蛊毒,太白遇婆斗母七星,草原牧羊跃马扬鞭,那达慕上救人求婚,浦江酒店喜结良缘,蜜月归来首次争执。
萧龙的心紧勒,紧勒。
他曾经安慰过许亚蕾,他曾经规劝过许亚蕾,他曾经同情过许亚蕾,他曾经为许亚蕾流下很多的眼泪。
他以为自己很高大,很君子,很刚强,很体恤。
他今天才知道自己是那么肤浅,是那么的渺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怎么可能理解许亚蕾的苦和痛呢?
他现在体会到了,这是一种无言之痛,这是一种长久之痛,这是一种吞噬灵魂之痛,这是一种灭灵之痛。
这种痛,痛的他失去了所有的情感,痛的他不知所踪,痛的他无欲无求。
他似乎理解了有的人为什么歇斯底里?有的人为什么铤而走险?有的人为什么万念俱灰?有的人为什么终身不嫁不娶?有的人为什么要了结自己?
萧龙在想,我应该怎么去做。
我要歇斯底里,还是无动于衷。
我要发泄,我可以横扫千军;我要沉沦,我可以一沉到底。
我可以为所欲为,可是韩佳的父母,怎么办?
我痛我有韩佳的父母痛吗?谁去安慰他们,谁去照顾他们,谁为他们养老送终?
韩佳,你在哪里?
失联不是失事,你怎么可能会失事?
你说好回来给我生孩子的,不能说话不算话,你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是不是,韩佳,韩佳,韩佳。
萧龙的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睛里慢慢地慢慢地流了下来。
萧龙动了一下身体,支撑身体坐了起来,看到茶几上的水杯还有水,他端起水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他站起身来,在客厅来回走了几步,顺手打开了厅里的灯,然后走进盥洗室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整理一下房间的东西,轻轻地打开了房门,走到院子里。
他仰望了一下天空,天是阴沉沉的,没有月光,也看不到一颗星星。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处都是空荡荡的,十分的安静。
夜风的寒冷使他打了个激灵,他轻轻地推开了院子的门,走出了院子。
夜晚的街道非常清净。
在不远的僻静处有两个人影,当萧龙定睛看时已经不见了。
萧龙轻轻地说:“大半夜的,多冷啊,快回家吧。”
萧龙再看时,两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萧龙并不惊奇,说:“是令玉,令珠啊。”
两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萧龙说:“难为你们了,令玉你们会开车吗?”
两人都点点头。
萧龙说:“这是车库的钥匙,你们去把车开出来。”
孟令玉接过钥匙没有说话,就拉着孟令珠去开车了。
她们把车看到萧龙家门口时,萧龙也刚刚再次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孟令珠打开了车门,萧龙坐进车子后,她轻轻地关好车门,自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进了车内。
萧龙说:“去机场。”
孟令玉一脚油门车子启动了,在夜色中风驰电掣。
到了机场,萧龙下车后,看着挺立在他面前的孟氏姐妹,说:“令玉,令珠你们回去后,告诉阿囡,让她转告高总,由高总主持公司的一切事务。我办完事情,就回来。”姐妹俩点点头。
萧龙继续说:“你们再去告诉高梅,说市场有风险,投资要谨慎。高总,阿囡,高梅她们问起来我去哪了,你们告诉她们我去了青衣山。”姐妹俩又点点头。
萧龙转身的时候,又想起来什么,他说:“让高梅,阿囡告诉远道的朋友,她们的情我领了,韩佳也领了。”提到韩佳,萧龙似乎有些哽咽。说完,萧龙大踏步地离开了她们。
望着萧龙离去的背影,孟令玉,孟令珠眼泪哗哗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