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村民都变得哑口无言了,经过这么多年的一起生活,他们实在是分不清谁是谁了。许多的人通过联姻,变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里的村民除了极少数人之外,上数三四代都有血缘关系。只有极少数的蝮姓人知道自己家的历史,其他的蝮姓人家连自己的祖宗是谁都忘记了,还以为自己也是从北方迁过来的王家人后代。就算知道自己的历史,那些蝮姓人家的后代也不会到处乱说。
秦泰他们并没有逼大家承认什么,不是怕他们那些蝮姓人家的人造反,也不是怕村民会打那些蝮姓人家的后代,而是怕村民内斗。
这一天下午,秦泰又仔细问了里正关于再来镇这么多年来的命案,特别是一些离奇的怪案。里正也是知无不言,一一地将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希望对秦泰有所帮助。这个里正原来以为这里的案子就算来了高手也破不了,没想到这个大人一来就破了一件案子。不但有理有据,而且几乎没有什么破绽,绝对不会是稀里糊涂地乱审案。这样看来,再来镇的多年面可能有机会破解了。这也是里正多年来的希望。
秦泰不但仔细地听着里正的话,而且命令一边的展小小记录。没有一个下午的时间,里正讲完了这几年所有的离奇案件。展小小也终于可以休息了,她的手都抄肿了。身边抄好的卷宗堆得有一尺多厚,乖乖隆地洞。
晚上的时候,村民为了感激他们破了案子,送来了一只鸡和一些熟食。李立也大了一点酒,大家在一起庆祝破案成功。李立他们士兵在外面,李立、展小小和小灵子、里正陪秦泰在里面的大厅里喝酒。
当大家都高兴的时候,秦泰却一点没有笑容。李立和里正因为和秦泰不太熟悉,以为秦泰这是在摆排场。而小灵子和展小小却是秦泰的熟人,他们看出了秦泰的异样。他们对看了一眼,不知道应该不因该在这时候问秦泰。
秦泰却自己先说了:“这案子没有结束,其中有好多的疑点。首先,王天宝死的消息虽然没有封锁,但是知道他们两人关系的小姐的养父和王老爹不会没有想到。新娘子明显是在结婚的当天才知道王天宝的事情。可要是她这么刚烈的话,怎么可能嫁给她的丈夫?要是她并不这么看重的话,她为什么要在新婚夜自尽?是谁告诉了她王天宝死了?还有,展小小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山洞的时候,你进去跟踪,我在外面的大石头后休息。我说过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白影,有隐隐约约听见了婴儿的哭声。我越想越不对劲,可能看见的和听见的是真的。”
里正脸色一白,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九子鬼母”,就晕倒了。
里正吓晕了,代表他对这里的传说深信不疑。
秦泰决定等县衙的衙役一到,大家一起去再来镇。
这一个晚上,秦泰总算有机会睡觉了。他还是第一次睡这里的床。可当他睡下的时候,却觉得里面有东西。他把东西摸了出来,是一张纸条。
他重新点亮了桌子上的油灯,打开纸条。纸条用的纸是一张“冥纸”,所谓“冥纸”就是活人给死人烧纸钱用的那种黄纸。秦泰眉头一皱,难道真的有鬼吗?
纸条上的字是秦泰认识的字,但是这字是用木炭写的。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地,不知道是写字人水平不高,或者是故意这么写的。
纸条上写着几个大字“司马家有问题。”
秦泰知道这个司马家,这也是原来北方一户大家族。传说他们是西晋皇室司马家的后人,也就是三国时期司马懿的后代。他们虽然来得比王家人晚一点,但是他们比较抱团,到了再来镇之后,不但买地而且开店做生意。没有几年就在再来镇站住了脚跟。上王村原来是司马家的地盘,后来因为这里的王姓人越来越多,司马家就渐渐失去了这里的控制权。十多年前,司马家意外地放弃了对上王村的管理,主动迁往再来镇。现在留守上王村的不过是一个司马家的远亲,并不管上王村的事务。
秦泰拿着这张纸条,吹灭了油灯,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地闻到了一股子香气和奶水味。难道这是那个所谓的“九子鬼母”给自己的警示或者提示?
秦泰拿着这张纸条,迷迷糊糊地睡了,一睡就是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小灵子来了。他叫醒秦泰,并打来了洗脸水。
秦泰一边洗脸,一边听着小灵子的话。
小灵子说:“少爷,马三刀回来了。可只有他一个人。”
秦泰没有说话,直接出去了。在大厅看见了几天不见得“马三刀”。
“马三刀”看见秦泰,就上来一拱手,对秦泰说:“大人,我回来了。”
秦泰点了点头,没有直截了当地问“马三刀”。
“马三刀”说:“大人,这里的司马大人,也就是知县老爷还算配合。不但帮着找资料,而且还派了一半的衙役和我一起来再来镇。可他们听说这里闹倭寇,又听说这里有官兵在,就坚持着去了再来镇等大人。我身上有师爷的紧急信件,所以我连夜从再来镇赶到了这里。”
说着话,“马三刀”将怀里的信给了秦泰。秦泰接过信后,没有马上打开,他对“马三刀”说:“好,去休息吧。等吃过了午饭,我们一起去再来镇。”
“马三刀”点了点头,吃了小灵子送上的早点,就回小灵子的房间睡觉去了。
秦泰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看师爷送来的资料。
信里的第一句话,竟然和昨天看见的纸条上的话一模一样。“司马家有问题。”
秦泰整个人傻了眼,难道天下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秦泰没有说话,继续看下去。师爷在信里说的问题,秦泰也觉得很严重。
在大明律法中有明文规定,官员不得在家乡为官,就是怕他们因私忘公。大明律法上有明文,“为官者不得经略本地。”“为官者不得在任上经营店铺。”意思是当官的人不能在自己的家乡当父母官,也不能再当官的地方从事商务活动。
安徽是大明开国皇帝洪武皇帝太祖朱元璋的家乡,虽然在整个明朝的时候,没有得到什么实质的帮助和利益,但是也是一个重要的省份。明朝初期设立了都督衙门,管理全国的军事。前军都督、后军都督、左军都督、右军都督和中军都督。他们集军权和军事任免于一身,是当时最高的军事机关,直接向皇帝一个人负责。五个都督更是非亲即贵,是皇帝最可以信赖的武将。安徽设立了中军都督,南直隶南京有左军都督。所以安徽是一个比较太平的省份。这里为官的官员都要有一定的靠山,才能镇压地住这里的地方豪强。
司马家不但在再来镇站住了脚跟,更是在整个安徽都有了自己的地盘。他们士农工商兵,什么地方都有自己的人。而最大的根却是在再来镇,也就是说他们的大本营在再来镇。怪不得他们会轻易的出让上王村,比起一个城市来说,一个村庄算什么?他们大可以暂时放弃,等有机会再回来收回好了。
这里的知县,知府,以及省里的各衙门都是司马家的人。派兵给秦泰的知县就是司马家的嫡系子孙。他们敢明目张胆地将自己人推上父母官的宝座,看来他们真的是只手遮天,已经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师爷在信里说,司马家和王家是这里的主要姓氏,但是王家安于现状,不想为官。所以他们都是一些农民或者地主。可司马家的野心很大,势力已经遍布整个安徽。说难听点,就算一个省里的高官想要在安徽当好官,坐稳官的话,也要看他们司马家的脸色。再来镇正是因为有这么样的后台,所以连连出事还是封锁消息。
秦泰这才知道原来这里的水这么深,怪不得没有官员敢管这里的事情。管好了功劳不是他们的,管不好得罪了司马家,就是在毁自己的前途。
秦泰却没有把这件事当众说出来,因为他不想李立他们害怕。展小小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不会向恶势力低头。小灵子对秦泰很忠心,绝对不会背叛秦泰,永远和秦泰站在一起。“马三刀”虽然平时不多话,但是秦泰知道他有一颗正义之心,不然的话,“马三刀”不会做了这么久的狱卒不发财。师爷虽然爱喝几口酒,但是秦泰知道他有读书人的骨气,更有一种愤世嫉俗的脾气,这种人估计皇帝老子都敢骂,绝对不会惧怕什么小小的司马家。倒是李立他们这些军人,他们不但是胡忠宪的亲兵,更是有前途的军官。要是他们知道了司马家的势力,为了他们的前途说不定会心慈手软放过司马家。秦泰知道,要是这一次不能彻底解决司马家的话,他们将出不了安徽。他们迟早会被司马家的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为了他们自己,更为了安徽的官场,也是为了安徽的老百姓,秦泰决定斗一斗这个司马家。
吃过了午饭,秦泰带着大家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上王村。村民们也送他们出了村,秦泰不但帮他们破了案子,更为他们调查清楚了祖上的事情。
秦泰和大家出了村,没有走原来的小路,坚持走新开辟出来的山路去再来镇。这条路上不但死了王天宝,而且听说闹鬼,大家实在不想走,但是秦泰的命令不得不听。这条路不但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更是好走不少。大家只好跟着秦泰走。
秦泰坚持要走这条路有几个原因,第一,这条路好走,免得路上有什么伏击他们。第二,这条路是翻过白狐岭的,秦泰没有做完所有的路,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害怕。王天宝死在路上是一个意外,还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提审王老爹的时候,王老爹也觉得奇怪,当初他把王天宝害死后,尸体是丢在村口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山上。估计有人不想村民造路,这白狐岭一定有问题。第三,司马家故意将衙役留下,不知道有什么阴谋。秦泰为了保险起见,尽快赶到再来镇比较好。而走这条新路,是去再来镇最近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