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石感应,此地天地灵气浓郁,水火双属性灵力稀薄,土木属性灵力浓郁,疑为内陆山林区域……”
“金属性灵力……”
“咕~”
破旧的茅草屋内,彭青牛瞪大一双铜铃般的乌黑眼珠,脸上还带有刚睡醒后的一点迷糊状态。
而在他现在所坐竹床,正对面的屋中木桌上,一具圆头圆脑、四肢健全的木头人正瘫坐在木桌的桌面上。
“咦,刚才是谁在说话?是我听错了吗?”彭青牛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角,轻晃下脑袋,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然而,充满困惑地举目四望之下,这间破烂茅草屋里也没别人了,空荡荡的。
“看来是我听错了。”
爹娘已经下地去了吧……彭青牛回过头来,朝烂泥墙间的缝隙中望了一眼,屋外的天色已经不早,估摸着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彭青牛踏上一双布鞋,就从竹床上站立起来。
缓步走到那堵灶房的烂泥墙边,往隔壁细瞅了一眼,灶房里的火已经冷却,饭桌上还备有几份饭菜。
想必那是爹娘留给自己的。
彭青牛现在肚子不是很饿,他重新坐回到那张屋中的木桌旁。“咕噜噜”提起桌上的一个绿竹筒,就往嘴里灌水,睡了一觉之后,突然感觉口干舌燥的。
正在他狂饮水的时候,猛然间瞥见桌上的木头人,记得昨晚自己不是把它平放在桌面上吗,此刻怎么自己坐立起来了?
彭青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昨晚上所发生之事确实对他的打击颇大,令他魂不守舍的,记忆都有点错乱了。
“咕噜噜~”
“咕噜~”
“咕!”
就在彭青牛继续“咕噜咕噜”,往喉咙里倒水的时候,不知不觉间他饮水的频率逐渐放慢,仿佛发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直到最后,他竟是浑然忘记喝水,一脸震惊地盯着桌上的那具木头人!
“噹!”手中的竹筒掉落在地,彭青牛依然保持着喝水的姿势。
然而,他怒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却一脸惊恐地盯视着桌上的木头人。
那具本来普普通通,傻头傻脑的木头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转过头来,本来没有任何五官,光滑平整的头颅,竟然呈现一个诡异的角度,与彭青牛遥遥相对着!
让他不禁产生了一种与人四目相对的恍惚感。
“呃!”彭青牛赶紧腾地一下站起身,推开腚下的板凳,离开得远远的,眼睛牢牢锁定在远处桌上的木头人上,不敢有半分松懈,如同见鬼了一样。
“是我刚才眼花了吗?”
彭青牛揉了揉眼睛,凝视着桌上的木头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冒起来。刚才的那种诡异感觉,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古怪了!
“嘎吱!”
“嘎吱!”
彭青牛的惊疑仍未消去,一件更加诡异的事情活生生发生在了他的面前!
桌上的那具木头人,以肉眼可见,极为缓慢的速度,缓缓转动头颅,再次把一张光秃秃,没有任何五官的木头脸,对准了他的方向!
彭青牛猝不及防之下,惊恐一下令他向后退却了好几步,紧靠在门口烂泥墙边,做好了随时夺门而逃的准备。
“嘎吱嘎吱”
“蹬~踏~”
桌上的那具木头人,仍未停止古怪的举止,在彭青牛一副呆若木鸡的面目中,那具愣头愣脑的木头人,竟是在桌上蹬踏了几下,似乎是想要挣扎着站起!
最后竟像个刚出世的婴儿一样,木腿上的力量并不足以支撑他站起,颓废踢蹬两下之后,仍旧瘫坐在光滑的木桌上。
只是这一切在旁边的彭青牛看来,却诡异到了极点,眼睛都快掉地上了!
“躯体力量不足,行动力受限,魂石继续损耗,矿工‘辛九’灵识即将泯灭…”
“……”
一圈有形的白色空气波动,以桌上的木头人为中心,在茅屋内四散开来。最后化为一股冰冷而清晰的话语,一字字传进彭青牛的耳朵里。
桌上的那具木头人,继续在桌面上踢蹬两下之后,彻底一动不动了,如同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然而站在柴门边上,彭青牛却是拍了拍他的脸颊,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仍布满脸上,那一句冰冷而清晰的话语,依旧在耳边回响!
“是这木头人在说话么……”
将视线重新放回屋中的木头人身上,彭青牛短暂的错愕之后,见木人不再动弹,才稍微醒转过来凝神望去。
“躯体,魂石,矿工,灵识……”
彭青牛紧靠在柴门边上,一只手已经打开房门,四肢僵硬,仍旧心有余悸的,不敢贸然去接近屋中的木人。
这让他想起机关、巧簧之类的东西,始终距离木桌一段距离,想起刚才耳边听到的陌生声音。
这木头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彭青牛将目光望向木人脑袋,那里光秃秃的,没有口鼻,然而在这空荡荡的屋内,却显得极为诡异。
警惕的在门边继续观望了一会儿,彭青牛见桌上的木头人,再也没有任何异动,才尝试着小心地向桌边缓慢靠近。
桌上的木头人,无声无息的瘫坐在木桌上,只是这些在彭青牛看来,寂静中却始终透露着一丝神秘色彩。
犹豫了一下之后,彭青牛方才远远地伸出一双粗长的大腿,伸直脚尖,踢了一下木桌的桌脚。
见桌上的木头人,随着木桌轻轻摇晃两下之后,一个后仰,直接由坐立变为四仰八叉的仰躺到桌面上。
“好像真没动静了…”
彭青牛犹豫一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在桌旁,用手指轻轻戳了几下木头人,见仍旧没有什么反应,他才稍微放心。
聚精会神的盯着木头人,看了一刻多钟,彭青牛眨了眨眼睛,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架木头人是他小时候自己动手亲自做的。
即使是有问题,问题也断不可能是出在这木头人身上!那么就只有可能是昨晚自己捡到的那颗暗紫色石头了!
彭青牛凝视着木人左臂上的那颗绛紫色石头,有了刚才的离奇经历,他越发感觉到这颗石头的神秘古怪。
这是一种深入灵魂的暗紫色,仿佛能将人的灵魂悄然吸纳进去一样,浓郁得发黑,让人根本不敢多看。
“魂石…”
彭青牛想起刚才的那道声音,尝试着小心拽木人左臂上的石头,仍旧和木人粘得紧紧的,如同用铁钉固定在上面,或是粘死了一样。
见触碰了这么多下后,木头人都不再有异常反应,彭青牛开始大着胆子,提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细看。
这架木头人是他小时候瞒着大伯,用他大伯吃饭的工具,自己动手亲自做的。
因为村里的木匠,其实算不上真正的木匠,无非就是帮村里的各家各户,制作一些农具、桌凳等简单器具。
而且要凑齐一整套的斧凿刨锯墨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就是他的大伯,平日里用斧子砍原木,甚至用斧子打造全套的粗糙家具,也是常有之事。
一把斧子钝了磨,磨了钝,所以彭青牛一个小孩的手艺,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木头人的全身,就是几块简单木料,简易拼合而成。除了关节处用楔钉榫外,浑身上下甚至还存在一些木缝,凸起。
由此可见,真是再简易不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