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诺转头看向这位男子,长得倒是一幅忠厚之相。
可是他眼里的狡猾阴狠,透露出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想必他就是二皇子孟启霖吧,其母是淑妃孙氏,其舅舅是丞相,其表兄是江南巡抚。
啧,背景很强大啊,是孟启源的强力竞争对手。
不过,虽然他背景强大,可孟启源也不弱!
孟启源母亲是当今皇后王氏,他姥爷是大将军王威,手握十五万兵马,还有他招揽到的兵部尚书胡峰,都是手握实权,能实际起到作用的!
比丞相那帮文人官员,只会偷奸耍滑的强多了。
大皇子三岁早夭,其他三位皇子软弱无能,没有相争的实力。
是以,以后皇位的继承人选,会从孟启霖和孟启源中选出。
电光火石之间,颜倾诺就分析出了孟启源今后面临的情况。
她神态仍然镇定自若,不见丝毫惊慌,似是对眼前困境毫不在意。
其他官员作壁上观,有不在乎的,有面带嘲笑的,有等待动静的。
只有前阵子重新入朝的刘先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担心颜倾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被皇上治罪。
颜倾诺收回看二皇子的目光,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伫立着,目视前方,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几分钟过后,殿内气氛诡异,众大臣感受到静谧无声的气氛,更是连呼吸都悄悄放缓,生怕不小心出现动静,当了猴子。
二皇子和丞相对视一眼,搞不清楚颜倾诺在整什么幺蛾子。
“无碍,只要颜公子真能保我南垣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朕便允颜公子免除叩拜之礼。”
终于大殿之上的垣皇开口了。
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包括丞相和孟启霖的眼神交流,其他大臣们的事不关己,颜倾诺的神态悠然。
看着颜倾诺一幅不打算说的样子,就知道她是让他出面解围。
要不是知道她的身份,还有最近很多计划都是颜倾诺出谋划策,的确才情过人。
否则单凭今日这番表现,恐怕也会让他觉得心里不爽。
毕竟皇威不得触犯。
孟启霖和丞相孙戊俭万万没想到,皇上这么容易就饶了颜倾诺的无礼,二人眼中划过一抹深思,退回官员队列中。
孟启源轻轻一笑,显然很高兴的样子。
刘先生松了一口气,刚才着实为颜公子捏了一把汗。
垣皇接着说道:“据三皇子推荐说你才智过人,可辅佐朕兴邦安国。
你可愿入朝为官,为朕、为南垣国出力一二?”
颜倾诺神态恭顺,拱手说道:“三皇子谬赞,在下愧不敢当。若皇上允许,草民愿为皇上分忧。”
垣皇满意的点点头,按着他们原先计划的那样说道:
“我朝历来选拔官员向来是推举制,而今朕觉得天下有才之士甚多。
若他们没有机会被大臣举荐,岂不是凭白埋没了人才?
朕觉得这样的祖制实在有碍公平,也阻碍了南垣国的发展。
今日,朕封你为礼部尚书,掌管司仪礼制,国学教育,为我朝广纳有才之士。
你可一定要做出成绩,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此话一出,群臣沸腾,嗡嗡声一片,属丞相孙戊俭那片声音最大。
颜倾诺淡定接旨:“谢皇上,臣遵旨,臣定当拼尽全力,不负皇上所托。”
丞相孙戊俭见此事定下,哪里还稳得住情绪!
要是让颜倾诺选拔官员,定制规矩,群臣不受他把控,倒向三皇子那边。那他以后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孙戊俭马上出列,语气带着焦急说道:“皇上不可啊,推举制在我朝存在数百年之久,不可废啊!
就算要废,也得群臣讨论几天,分析利弊,才能做下决定。岂能枉下论断,说废就废?
而且这小子初来乍到,说不定连我朝风土人情都不知晓,怎能堪当如此大任?”
垣皇面色冷冷看了丞相一眼,浑身透出唯我独尊,霸气威严的说道:
“朕说废就废!现在南垣国改革迫在眉睫,等你们讨论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哼,朕的决断岂容尔等质喙?谁再多说一句,朕就革了他的帽子!”
垣皇早就被这群乌烟瘴气的臣子惹的心里不满,对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好脾气。
说完起身袍袖一甩,扔下两个字,“退朝!”由着随侍公公搀扶走回内殿。
孙戊俭见此,面色铁青。没想到皇上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直接退朝!
此事也无法再更改,顿时气的牙痒痒,恶狠狠的看向颜倾诺。
颜倾诺自动屏蔽丞相的不善眼神,孟启源笑呵呵的朝她走来,两人说说笑笑下朝,各回各家。
剩下的皇子和臣子,面面相觑。
有的人目光深沉,有的人面色冷冽,有的人悠哉,有的人无所谓,有的人心里暗忖这南垣国的局势恐怕要变天了,悄悄思考着该投向哪边。
他们三三两两结伴走出大殿,渐渐散去。
二皇子看父皇丝毫不给舅舅面子,实在让他也觉得脸上无光。
面色不愉,走到丞相身边,低声说道:
“舅舅稍安勿躁,我们从长计议。现下他还没有实质威胁,咱们可以先观望一二。
若他做了什么妨碍破坏了咱们的计划,。”
孙戊俭阴狠着双眼,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起回到丞相府。
孙戊俭马上派人去调查颜倾诺的所有底细,还写了一封信寄给在江南上任的儿子江南巡抚孙伍喆,告诉他今晨发生的事,好让他心里有数。
颜倾诺当然不怕任何人的调查,早在她决定趟这趟浑水的时候,怕给家里爹娘弟弟带来危险。
就已经托孟启源和萧墨轩消除她原来的身份,造了一个无父无母,江湖人士的身份。
丞相府。
孙菲儿刚从外边逛街回来,路过丞相爹爹书房时,无意中听到颜倾诺的名字。
她好奇异常,就悄悄趴在窗口听了一会儿,越听越震惊,那个后厨小子竟然当了礼部尚书!
不过听爹爹所说,看来他得罪了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