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心思总是那么让人难以捉摸,但情意却总是让人能轻易看透,似在那时,所有人的眼中都觉得西姜国的大公主与南楚国的六殿下相配极了,一度称之为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从那时以后皇沫言见到南褚煊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左不过守在窄小的院落里,听着外界如何的传闻。
墙角的夕颜花从墙缝里破土而出顽强的生长,蔓延一小片,淡紫色的花蕊上盈了点清晨的露珠。
她正瞧的出神,小桃踏着极快的步子猛的推开了院门,沫言抬头看去,就看到她的小脸因跑得快涨得通红。
“公主!”
小桃拍了拍胸口端起一旁的茶盏猛喝了几口,那涨红才有了稍微的缓解,然后她立马有些着急的看着一旁正躺在软椅上微垂浅寐的女子,皇沫言微微抬起头看着。
“发生了什么事?你跑怎么的那么快?”
小桃急道:“奴婢今天听到一件事,大公主要嫁去南楚了!“
听得此言皇沫言的小脸突的一白,但却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知道迟早有这一天,但真正从她耳朵里听到还是忍不住心酸难过,她正坐为自己倒一杯茶,然后也为小桃倒上了一杯,显得平静极了。
“大婚在何时举行?”
“哎呀!什么大婚何时举行?”
皇沫言抬头看了看小桃,兀自重申了一遍。
“姐姐和南褚煊的大婚。”
闻言小桃口里的水直直的喷了出来,笑出了声。
“公主你想什么呢!”
看着自家公主凝重的神情,她甩了甩发髻,十分不满道。
“才不是南公子呢,是南皇驾崩了,听说南国新立了储君,而更传闻这位储君是从民间接回来的脾气古怪的很,更是说生气就生气。”
“在登基过后的不久就向陛下,求娶公主而且点名要娶的就是华妃之女,陛下为了两国之交自然选择将公主嫁过去了,所以就选择了文貌双全的大公主。”
听得此言皇沫言端着茶盏的手僵了僵,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她想如此,那人定当时极其伤心的吧。
但细细想来,和亲自然的必然。楚国的皇帝病危由皇太子南卿郁继承皇位,江山易主与西姜国的关系也在岌岌可危,和亲是首位,梓烟貌美且是父皇的长女定当是首选。
为此皇宫里喜庆一片,但唯独习雾宫里却一片死寂,宫女皆是低头做事,深怕有了些许错乱,惹得殿中正在发脾气的主子生气。
而殿中的皇梓烟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手持了一个雕花的白瓷瓶正往下砸。
砰的一声瓷瓶落在地上应声而碎,落了一地瓷片。
韶华连忙拖着厚重的宫衣走上前去,将女儿搂在了怀中,她心疼的落泪,抱着女儿声音颤抖。
“我可怜的烟儿,怎么会平白遭受这些,明明是南殿下这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南皇,这南皇性情阴晴不定,我的烟儿又如何自处。“
说到这她显得更伤心了,越发哀泣。
皇梓烟缩在母妃的怀中泣不成声,摇头落泪。
“母妃,我不想嫁给南皇,我不想嫁给他,您去帮我回了父皇好不好,您去帮我回了父皇就同父皇讲我已与褚煊情投意合,便不能再嫁旁人。“
闻得此言韶华猛的怔了怔连忙拉住女儿,她落泪摇头,低低叹息。
“我的傻女儿,你如何还看不清?你父皇便就是为了两国联姻,为了两国局势才特意选了你,你是长公主在众公主中又实在出众,倘若你现如今告知你父皇不愿嫁于南皇,你父皇断然会生气。“
“且若是你说了你与南褚煊之事,被旁人听了去,莫说你就哪怕南褚煊也必得善了,若因此事被揭发,传到南皇的耳朵里,你嫁过去定当举步艰难。“
听到这怀里哭泣的女子,心底一惊眼底的泪骤然一滞,便也忘记了哭泣,只是静自落泪。
韶华为女儿擦了擦眼泪,又道。
“你现如今便只能嫁给南皇了,嫁给他使劲解数,在楚国宫里挣得一席之位,所有机遇得到个正宫娘娘,通领后宫岂不乐哉。”
然后她顿了顿,心疼的揉了揉女儿的头。
“只是可怜了我乖巧的孩子,要去在偌大的一个后宫里独自一个人。“
皇梓烟的心底如针搅,心中思绪万千。但唯独想到那一袭青衫淡漠的公子,她的心便依旧疼痛欲裂。她有希望在南皇宫里整得一席之位,但,她终究还是放不下那心中的皎皎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