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刚进苍耳县城,就看见几个衙役推着盖有白布的木板车朝着县门外走去。
走近后,林聪才发现白布下是堆满的尸体,黑色的血水顺着板车往下流,白布上都是干燥的、发黄的浓液,看着非常恶心.林聪不自觉的运转血气,似乎想用它隔离什么。顺着大街往县衙走去,沿路都是一副破败的景象:远处传来的一阵阵哭声,看着满街飘落的纸钱,就连调皮的孩童都静静的缩在自己娘亲的怀里,害怕的看着周围。
镖队把药材运到县衙,衙门很清净,大门敞开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时,衙门里快步走出一名抱着匹白布的衙役,童明远快步走过去说道:“这位兄弟,我们是运送药材的,不知县令大人在哪?”衙役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你们运来的是药材?太好了,现在正缺药材,快跟我走,大人现在在义庄!”说完,急切的催童明远赶路。
在前往义庄的路上,林聪听到停留在路旁枯树上的乌鸦凄厉的叫声,头顶还有许多食腐类鸟禽在盘旋,似乎趁人不注意就要俯冲下来叼走什么。心里一阵阵难受。不禁想到:这是我前世看不到的,‘衣不蔽体,食难裹腹。’便是这个时代普通老百姓的真实写照。时不时的还要受疾病、饥饿的侵扰,让平常百姓的的日子雪上加霜。
林聪心里知道这都是属于这个落后时代的印记,但是,林聪觉得还是应该做点什么,心里不免下了一个决定:我应该去改变它,就当是这个时代愿意收留我的礼物吧。想完林聪脚步加快了许多,心里也再忖度应该从哪里入手。
镖队跟在衙役的后面向着义庄加快速度在前进,快到义庄时,衙役一溜烟的跑到门口大声喊道:“大人!大人!药送来了、药送来了。
话音刚落,一名留着美髯的中年人快步走了出来,向衙役喝道:“张三,你在鬼叫什么。药,哪来的药!”衙役张三也没说话,用手指着我们,中年人顺着手看见我们马车堆满的袋子,急步走过来,摸着袋子向童明远问道:“这些都是药材?”童明远抱拳回道:“县令大人,这些都是晋州知府托我们镖局运来的药材,还有这是货物清单,请县令大人签收一下。”
正说着又从义庄急步走出一位老者,来到近前,抓起一把药大笑着自语道:“好哇,有了这些药,又可以活不少人了,快快把这些药搬到药房去!”说完,从童明远手上抢过药物清单看了看,又说道:“还有把剩余的犀角切片送到药房去。”童明远有些疑惑的对县令问道:“县令大人,这位是?
县令看了眼老者,恍然的回道:”噢,这位老者是太医院副判王琅,苍耳县是疫情最严重的县,所以王太医就在这里看病,其他的太医在隔壁的几个县城。我们剩余的药材早就不够用,还是王太医凭着自身的医术,节省药材,这才维持到你们把药材送来。”
童明远又说道:”烦请县令转告王太医,在运镖的路上遭遇大雨,有的药材可能有点受潮。还望恕罪!“王太医在旁边听到童明远的话,连忙把袋子打开,挨个检查了一遍,长舒了一口气,连说‘还好、还好’。县令也紧张的向王太医问道:“王大人,怎么样,药材要不要紧?”
王琅神色放缓的对县令说道:“还好,只有几味常见药物有些受潮,晒晒就可以了。“
童明远这边正说着。林聪把药材搬进旁边的库房,在路过义庄正堂的时候,看见发黄的白布单、地下发黑的血迹、医者忙碌的脚步声和患者痛苦的呻吟声夹杂在一起,林聪心里很似烦乱和不忍。
”站在那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忙.“
听见有人在叫,林聪顺着声音望去,发现一位老者站在一处病人的床边(其实就是一块木板搭成的)招呼他。也没多想,林聪就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老者看见林聪过来,对他说道:”帮我按住他,别让他乱动。“说完,从旁边药箱里拿出一把精致的斧头,向着患者的手臂笔划。
林聪这才注意到患者的手臂已经化脓溃烂,‘可能是要将这人的手臂砍下。’,想到这,林聪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患者牢牢的按住不得动弹。这时,老者手起刀落很是利索的将那条化脓的手臂剁了下来,再从药箱里拿出一包粉末撒在伤口上面,用有点泛黄的白布包裹住。
林聪看到这一幕正要提醒那位老者,门外传来童明远的呼喝声‘都回来了吗?我们要启程了。’。
时间往前推一点儿,童明远看着药材都已经搬进义庄,对县令说道:“县令大人,药材也已经搬运完了,您看是否签单,完事后镖局还要赶回晋州府城向知府大人复命。”
县令看几辆马车上的药材都搬了下来,一边拿出私印一边说道:“这次还要多亏童镖头运来药物,本该设宴款待诸位,眼下诸事繁忙,还请镖头不要见怪。”
童明远连声说着’岂敢劳烦县令大人,这些都是小人的职责‘,一边接过镖局的票根,确认无误后对县令说道:“县令大人,药材已经押运到位,镖局也该启程回晋州了,小人告退。”说完,和县令拱拱手,对镖局的人说道:“都回来了么?大家准备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