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所有的初见,即便不是那样美好,却足够让人念念不忘。
——顾余弦定理
顾余弦第一次见到苏祁,是在一个并不美好的晚上。
并不是小说里那样美好的相遇,没有白衬衫,没有白色飘逸的长裙,没有深情款款的对视,甚至没有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十七岁的顾余弦与十八岁的苏祁狭路相逢。
哦,不对,应该是顾余弦一个人的狭路相逢。与苏祁的狭路相逢。
嚣张跋扈的少年,并不是太过张扬很干净的外貌,孤身一人与一群混混对峙。暗黑色的衬衫,在幽暗的光线下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明明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偏偏那样桀骜不驯,眼中淡漠的神色目空一切,让看到的人不禁微微生颤。
顾余弦本来是不走这儿的,可偏偏今天她老爸让她快些回家,没法,才走了这里。
没想到,竟然碰到这样的情况。
帮,还是不帮?顾余弦犹豫一下,还是呼口气,拿出手机准备播放警铃声。
丫的,就当她善心大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给她爸妈积德了。
她咬牙,一狠心就冲了出去,同时手机播放警铃声,“警察来了!”
顾余弦大喊,她手心紧紧握着,不知不觉便出了一层层的薄汗。
那人看向她,幽暗的光线让他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清,依稀只能看见他嘴角淡淡的勾了一个弧度。
我去你的,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顾余弦暗骂,可是脸却抑制不住的发烫。
那一群混混早在警铃响起的时候便仓惶而逃,幽深而阴湿的小巷里,寂静可闻呼吸声。
他一步一步走来,慢条斯理的,透着一股公子哥的慵懒,表情淡然,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他没有停顿,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顾余弦闻到一股和着梅花的清香。
尽管微不可闻,顾余弦还是听到他淡淡的两个字。
他在跟她道谢。
她神一晃,那少年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夜很静,小巷依旧幽静且散发着与夏日不符的阴森寒气。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
顾余弦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只是……她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甩了甩头。
哎,还是快点回去吧。
……
“老爸,你在吗?”顾余弦有点儿怂,因为那个男生,她完美的错过了跟老爸顾安约定的时间。
“在呢。”郁闷的声音。
顾余弦想笑,却又害怕扫了老爸的面子,憋笑憋的很辛苦,“咳咳,那个,对不起啊老爸,路上突发状况,请大王原谅!”顾余弦弯腰,做了个古代的揖礼,果不其然,没过十秒钟就听到老爸的笑声。
“你个小鬼灵精,一天到晚不消停的鬼主意。”
“那也等您配合我不是?”
“是是是,”顾安笑的一脸灿烂,“上去吧,有个惊喜等着你呢。”
“惊喜?”顾余弦狐疑地看着一脸灿烂的顾安,心头发怵,“不是惊吓吧。”
“怎么可能是惊吓,你老爸什么时候骗你了。”
“很多时候啊。妈妈都说你最不可信。”
顾安尴尬的继续笑,清了清嗓子,“快去快去,走走走。”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老揭他的短。
“对了。你妈去看你阮阿姨了。早饭你就在外面搞定。”
“哦,知道了。”
走了两步,顾余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本正经的趴在楼梯扶手上,说,“爸,别笑了,笑出皱纹了。哈哈哈。”
“你这死孩子。盼你爹点儿好不行。”
说顾安这张脸,是有渊源的。顾安年轻的时候,长得那是一个唇红齿白。顾安无数次跟女儿吹嘘当年他就是靠这张脸娶到了她妈,所以对这张脸宝贝到不行。
不过……顾余弦才不信,她的老爸,她还不清楚,明明就是自己自恋,还非要找理由。
真是,小孩儿一个!
“阿弦。”声音有点儿熟悉,顾余弦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管,继续低头走路。
“阿弦。”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意思了。
“啊。”顾余弦终于反应过来,回头,看某个刚刚被她忽略的人。
“阮书。”顾余弦眼睛瞪得发酸,手有点儿抖,“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阮书嗓子有点儿干,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我……说来话长……哎哎哎,你怎么打人呢。”
阮书真没想到,本来以为会是个温情剧场,结果没成想是这样。
“你,你还跑。我打你怎么了。”顾余弦气急败坏,把书包揭下来就开始往阮书身上招呼,下手却没多重。
“一声不吭就跑到国外,还好意思说。”她是真的高兴,也是真的生气,“你……你……欺人太甚。”
阮书没跑了,站定在顾余弦面前,头微微垂下,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从小,阮书就顾余弦关系好,算是青梅竹马。再加上她是他表妹,什么事阮书基本都是宠着她的。只是顾余弦从来就没叫过他哥。三年前出国,他谁都告诉了,就顾余弦没告诉。顾余弦不气才怪。
“对不起,阿弦。”阮书果断选择诚恳道歉。
“还有呢?”
“还有……”阮书看顾余弦一脸焦急的表情,有点儿懵。
“我说,你,三年前,借走的那本珍藏版《中国建筑史》还没还我。”
顾余弦说的铿锵有力。
……
“我还以为……”
“以为我是太想你来着,不存在的。那本书,记得还我。再见,不送!”
“嘭。”关门声听得楼下的顾安差点儿把脸上的面膜掀下来。
“阿弦,关门小声点儿。”
这孩子。
楼上的阮书一脸苦笑。
阿弦这睚眦必报的性子,以后可有他受的了。
不过,阮书低头笑,眼里闪闪的。好歹,他总算是回来了啊。
阮书下楼,见顾安掀了面膜。
“小丫头心里有气,你多担待点儿。”
阮书笑的温和,“自然,本来就是我的错。”
顾安摇了摇头,眼睛里溺出一丝宠溺,“你能担待就好,有时间的话你们两个约出去吧。”
阮书点头。
“既然这样,那您忙您的,我还得回家看我妈呢。”
“你回来这事,你妈不知道?”顾安笑。
“没呢,我让爸瞒着她。想给她一个惊喜。”阮书笑的嘴皮子都快牵麻了。
“嗯,那你快回去吧。”
阮书:“嗯。顾伯伯再见。”
阮书冷汗都出来了。果然还是太年轻,干了一点亏心事就心虚得不行,别人还好。偏偏这人是顾安。
“等等。”阮书后背一僵,俊俏的脸快绷不住了,却也只好乖乖停下。
“有什么事儿,您说。”
顾安似笑非笑,“凡事悠着点儿,别不给自己留退路。”
阮书一听,也放松下来了。神色自若道,“我有分寸。”
顾安:“还有一件事。别和苏家的走的太近。他不是善茬。”
苏家和顾家关系不太好。阮书也自然知道那个他是谁。
他心里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礼貌的笑,“顾伯伯,我有分寸的。何况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让阿弦受伤的。”
顾安点头,转眼又换了一副轻松的笑脸,“我知道你有分寸,也知道你不会伤害阿弦。只是,”顾安低头,神色不明,“你得警告某些人,不该动的人,别打些歪主意。”
抬头,却又是笑着的,“好了,小书,有时间再来玩儿,我让你阿姨给你做饭,接风洗尘。”
阮书心里一惊,答应的倒是温和。
走了两步,又回头,语气坚定,“顾伯伯,我会的。”
顾安一愣,随即笑,朝他挥手,“快回去吧。”
都是些傻孩子啊。
顾余弦小剧场
顾余弦:我人生最大成就,就是发明顾余弦定理!
某人:……
顾余弦:听好了,顾余弦定理条件,顾余弦,苏祁,相比等于一。
某人汗:为什么。
顾余弦:(小乖乖的样子)因为一就代表我们我们是彼此的另一半啊。
某人:表示搞不懂顾余弦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