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书斋的小孩挺好玩的啊。”进门后陆知归笑着走近坐在房间小沙发上的殊晚。
殷久久和殷沉树分别躺在床上，殷久久的床边有一个穿着让人很舒服的马尾女子，似乎是在帮殷久久治疗。
“正月你随便逗，看到十五离远点，”马尾女子帮殷久久检查完后回头对着殊晚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办法，然后才对着陆知归打招呼，“木兮，你好。”
“你好，陆知归。”
“那灵主，我先走了，”木兮简单收拾了一下，“她没有伤口也不是病，只是妖力消散，身体机能老化，虽然这种情况在妖身上很少出现，但是确实是正常现象。”
“嗯，知道了。”殊晚淡淡回答，直到木兮出门，才将目光转移到殷久久与殷沉树之间。
“按照木兮的说法，通俗一点就是说殷久久老了，自然现象？”陆知归站在殊晚身旁。
“嗯，没有匹配的妖力支持的大妖，几乎可以说从来没有出现在妖界。”妖力与妖自有意识以来便存在，那怕是白萧这个没什么实力的人类社会成长起来的狼妖也是有与自己身体机能相符的妖力存在，而殷久久，鸿蒙时代的九命猫妖，因为失去了八条命而几乎没有妖力支撑了。
陆知归似乎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九命猫妖的特殊性，所以没一条命就是失去庞大的妖力吗？”
“嗯。”殊晚点头，没有其他人比她更明白了，因为她缺失的灵玉导致她的灵力会不稳定，以每二十年为一个周期她的身体会自行转换成以体内灵力相符的身体大小，但是与殷久久不同的是，她只是不稳定，一定时间内灵力自会补充，而殷久久的妖力只能是越来越少，而九命猫妖的强大之处却成了她的催命符，就是这么可悲又可笑。
“那你找黎辙要这么些时间要干什么？”陆知归回头看向殊晚，应劫旁人无法干预，除非与殷久久一样用特殊的秘法与殷沉树交换，所以他很好奇殊晚到底要做什么。
“无论怎样，有点时间总比没有好。”殊晚眼眸低蕴，陆知归无法看清殊晚在说这话时的眼神，自然也无法看透殊晚在想什么。
“也对。”陆知归不置可否。
“谢了。”两人说话间，殷久久已经醒来，转头看向另一张床上仍在昏睡中的殷沉树，眼睛里满是不舍的温柔。
“那么不舍的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殊晚在殷久久醒后便坐到了她床边的椅子上，陆知归则坐到殷久久和殷沉树两床间的尾处。
“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记不清了，”殷久久慢慢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无奈的看向殊晚，“灵主，冥司的规矩你知道，那之后我对那段记忆一直是模模糊糊的，只记得感觉情绪，却记不清具体的事情了。”
“果然是冥司的风格。”殊晚微不可察的冷哼一声，连陆知归都感觉到了殊晚对冥司的不喜，不禁好奇，难得啊，殊晚这么情感比较清冷的人，冥司做了什么吗？
“而且想起了也没用了，”殷久久释然的笑了笑，看着殷沉树，“最后一次了，他……”终于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
陆知归在殷久久的正面更清楚的看到殷久久眼里微微泛滥的泪光，可又是确确实实的在笑，一时之间悲伤袭击了陆知归，明明这么难受了还是在笑？因为保护到了自己想保护的人吗？
“为什么恶灵会应劫在他身上？”殊晚顿了顿，“按照黎辙说的话，那些恶灵痛恨的不该是上一任殷国国君吗？”
“我……不知道。”殷久久皱了皱眉，还是没有想起来，“但是我记得当时非常震惊和后悔痛心的感觉……”那种感觉哪怕是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
“绝对有问题啊，”陆知归下意识开口，然后看向殊晚，“你也是因为怀疑这个，才想要时间吗？”
“嗯，我们妖族人与冥司签的契约我不信。”
好的，陆知归现在明白了，殊晚对冥司有意见，非常有意见，可是为什么呢？冥司，不，殊晚更像是对冥司的某个人有意见，少见的这么大怨气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陆知归回了回神，看向殊晚。
“殷久久，”殊晚没有回答陆知归，反而看向殷久久，声音轻缓，“你想活下去吗？”
“当然，”殷久久抬眸笑了笑，毫不犹豫的回答，“能活……谁不想？”况且有个人她真的，真的非常舍不得啊。
“好，”殊晚点了点头，“我们帮你想起当年发生的事，理清楚事情我们才知道能不能用其他办法消散恶灵的怨气。”
“用什么办法？”不是殷久久，陆知归反而更加好奇，好像越了解殊晚他就越好奇这位灵主了，百来岁的妖界主人，御祷寺忌惮无比的对象，与冥司说不出道不明的关系。
“你知道幻灵蝶吗？”殊晚将白皙修长的手放在床头柜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
“幻灵蝶？”殷久久略带惊奇的看着殊晚，“她不是已经隐匿了吗？”
陆知归是知道知道幻灵蝶这只妖的，没错，这只。从古至今，这种特殊的妖只有那么一个，也是鸿蒙时代的大妖。确实，至今为止，只有那个时代才会有如此神奇的事物存在，好比，殷久久这样的九命猫妖，可哪怕是九命猫妖，也并不是只殷久久一个，可是幻灵蝶确实实实在在只有那么一个。而除了幻灵蝶这个名字，可以知道这只妖是蝶类，御祷寺的资料没有任何与之有关的了，他很好奇啊，传说中的幻灵蝶究竟有什么能力呢？
“谁说的？那叫游历，不叫隐匿。”房间外由着声音的传来，一个五官明艳，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
而殷久久听到女子的声音后也由诧异转向柔和，看着渐渐走近的女子，轻声开口，“织梦，好久不见。”
“是啊，”织梦没好气的看向躺在床上纤弱的殷久久，“差点再也不见。”
“这就是幻灵蝶？”陆知归看向织梦，就像是看到活化石一样激动。
“哦？”织梦看向陆知归，调笑道，“灵主居然请人来书斋，真是难得啊。”
“我请你来不是来八卦的。”殊晚平淡的看向织梦，却让对方瞬间投降。
织梦挑了挑眉梢，“行吧，不八卦，叫我来干啥呢？”
陆知归便见织梦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含着一根棒棒糖随意找地方坐下了。
看来，关系不错啊。不过，织梦与殷久久同为鸿蒙时代的大妖认识正常，那殊晚和织梦又因为什么关系好呢？
殊晚很简洁的下向织梦陈述了一遍殷久久的事。也让陆知归意识到了，殊晚不是话少，应该是平常觉得没有什么说话的必要。
“早就知道你迟早玩死自己，”织梦恶狠狠的瞪了殷久久一眼，又看向殊晚，“木兮说的没救了。”
这么直接？刚才木兮可是非常委婉的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织梦向腹谤的陆知归，“她自己不惜命，还怕我说啊。”
“织梦，这是捉妖师。”殷久久抬头看向织梦。
“……啥？”织梦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瞬间变脸，“这位……额，捉妖师大人，想的非常对，面对病号，我确实应该委婉，毕竟心情好对病情也是很有帮助的。”
“……”陆知归笑了笑，这个传说中的幻灵蝶这性格，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哼，”织梦撩了撩头发，“作为上天入地唯一一个个体却拥有派别的大妖，总该有些特殊能力不成。”
“读心术啊……”陆知归摸了摸下巴，“有限制吧？怎么可能随意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嗯，只能出其不意喽，比较鸡肋，当然，也没什么人知道我的能力。”织梦笑了笑。
确实，御祷寺自称藏书第一，却没有任何幻灵蝶的消息。所以，织梦的能力一点也不鸡肋，哪怕是知道她有读心术，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防着。不愧是幻灵蝶。
“有把握吗？”殊晚起身走近织梦，“冥司的术法。”
“我自己只有一半的把握，加上你妥妥的。”织梦拍了拍手，表示没问题。
“那好，现在开始，”织梦对着殷久久抬了抬手，殷久久立马躺倒回了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也是这时，陆知归明白了，幻灵蝶织梦的真正能力，幻术，挖掘人们心中哪怕是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很难有人可以拒绝，而织梦的幻术绝也对不会是简单的幻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