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在宋若的驱赶下出了门，他上楼换了件衣服，保温盒被他随手搁置在玄关的橱柜上。
电梯停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虎哥那辆骚浪得过分的粉色奥迪。之前顾明辰经常拿这个取笑他，虎哥被逼得没办法才说是女朋友喜欢才喷的，然后顾明辰就闭嘴了。
毕竟单身汉有什么资格嘲笑有女朋友的人。
三年时间，车子还是没变。
虎哥把一个档案袋递给他，“我能查到的东西，全部都在这里了。”
韩翊掂掂纸袋的重量，还挺沉，伸手拍了一下虎哥的手臂，“谢啦。”
“没良心的东西，解约的时候干脆利落，有麻烦的时候才想起我。”
“那不是养儿千日，用儿一时吗。”
虎哥：“……”
“话说回来，”虎哥把车子转了个方向，驶上高架：“你查她干嘛？”
韩翊烟瘾又上来了，只是高架不允许开窗，所以也只能干受着。他有点烦躁地“啧”了一声：“城西别墅那个，就是她。”
言简意赅，但是虎哥一听就明白了。
“但是秦家涉黑，手段比你腌臜不少，你确定靠这些东西能让她离开桉州？”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比我腌臜不少？我光明磊落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好不好，我连起床铃声选的都是热血沸腾的歌。”
“……你把蓝默瑄带进坑里的时候，光明磊落了？”
韩翊瞥他一眼：“你现在是为了一个被开除的劣迹艺人质疑你老板？”
虎哥：“……”万恶的有钱人。
车子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桉州的一个边远郊区。
这边的建筑是模仿民国时期的上海建成的，很多民国剧的取景都在这边。虎哥那辆骚包的车太抢眼了，两人在半路就换了一辆黑色的越野，左拐右拐找到秦羽书在的剧组，混在一片车群中并不起眼。
虎哥指了指坐在乘凉伞下的人，“喏，那位就是你要找的。”
其实很容易辨认，秦羽书周围的人都是穿着统一服装的保镖，跟其他演员身边只有一两个女助理的情景很不一样。
“她在秦家，是唯一的被承认的女孩，被捧着长大。”
唯一的和被承认的？有意思。
“别看小姑娘长得跟无公害蔬菜似的，但是心黑着呢，是吃毒饲料长大的姑娘。”
韩翊笑笑，他看着那颗被丢在地上的棒棒糖，语气淡漠：“秦家人，能是什么好人？”
只是两分钟的时间，韩翊就没兴趣了，“走吧。”
虎哥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你他妈让老子开两个多小时的车到这里，结果你车都没下就走了？”
“你还想继续看？”
“……老子抽风才会陪着你来。”
黑色的越野利落地开出拍摄基地，就像是没出现过一般。
韩翊没有回家，直接去了“HAN”，韩军老早就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
“我今天看到了秦羽书。”韩翊单刀直入，“她是秦山林的七寸，甚至不夸张地说，是整个秦家的七寸。”
“我不明白。”韩军有些疑惑，他也见过秦羽书很多次，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不知道韩翊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
“秦家是混黑起家，你觉得这种家族会比那些普通的富商家庭更注意什么？”
“把柄？”
“……是继承人啊，蠢货！”富商家族没有继承人还可以从小领养，但是秦家不一样，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怎么也不可能托付给外姓人。
韩翊顿了一会儿，继续说：“秦家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另一个女儿是私生女，血液不正统秦家根本看不上眼。三个儿子有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在黑吃黑过程中腿被炸没了，就剩一个当导演的文弱儿子和花瓶女儿。”
秦山林也是好运，做的孽全部还在他的儿子女儿身上，他倒是四平八稳地活到现在。
“所以您是说，秦羽书是秦家培养的继承人？”
韩翊想到今天看到的一幕，点头：“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样。”
儿子和女儿，按道理说肯定是把儿子当成继承人培养才划算，但是那群保镖明明就是直接受命于秦山林，对秦羽书却是毕恭毕敬，一个膀大腰粗的大汉被秦羽书拿着棒棒糖，在一群人面前被糊一脸都不敢动弹。相反，秦家那位儿子只是想跟自家妹妹说场戏，都需要通过保镖通报，待遇差别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只是，像秦山林这种人，怎么会做得那么明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比较被重用，这对他来说反而是冒险。”
韩翊鄙视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最近没吃猪脑？智商下滑那么厉害。”
韩军语塞，“我一会儿就去买。”
“你没调查之前，你知道秦羽书是秦家人？你知道秦智书是她哥？”
韩军：我还真不知道。
“那您打算怎么做？”
男人坐在黑色皮衣上，双手手肘抵在座椅扶手上，指尖相抵：“这还不容易吗，找到跟秦家有世仇的，而且势力相当的，放点消息出去，就很好办了。”
韩军点头：“我明白了。”说完转身就要出去，但是韩翊却叫住他。
“你你等等！”
“少爷还有事吗？”
韩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韩军是从韩翊成年之后老韩直接派给他的，虽然有时候智商不在线，但是韩军追踪和反追踪的能力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应该是当兵时期留下来的习惯，除了帮韩翊出面解决公司事务的时候他会穿西装之外，平时他的衣服都是黑色T恤加上迷彩长裤，脚上踩着军靴，腰背时刻都是挺拔的。韩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白色t恤加上一条工装裤，虽然很正常，但是一跟韩军比就显得哪哪都不正常。
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你以后不许这么MAN！”
韩军：“什…什么？”
“就是，你不要老是穿这种死气沉沉的衣服裤子鞋子，多穿些粉色啊黄色绿色的衣服。”韩翊对上韩军探究的目光，掩饰般摆摆手，“行了走吧走吧。”
韩军只能点头，感觉自己真的应该补补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