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平沙日未没,黯黯见林洮。
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王昌龄《塞下曲》
这年晚秋,地都冻裂了缝,北风像刀子似的猛刮。
自打答应和亲,她便把自己关在屋里,闭门不见。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无时不刻地守护在她的门前,无论风吹雨打。
终于在临行前的几天,她打开了门,低垂着头站在门前,眼底有着重重的青黑,面色也是苍白而憔悴,像是一夜未睡。
还未等他问什么,她便开口了,声音中带着疲惫的沙哑,显得有几分虚弱,“十七,算我求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先听我说。”
木头愣了愣,僵硬地转过身去,不忍直视她的脸庞,想让她先别急着同他说话回床上好好休息,但是最终他仍保持了沉默,但目光中却透露着一目了然的担忧。
“我要去西域了,小木头。去乌蒙。”她揉了揉他的头发,苍白地笑了笑,“和亲。”
他的瞳孔突然惊恐地放大,额角的青筋抑制不住地冒出。
她像轻抚猫儿一般拍拍他的后背,像是在诉说一个平常的故事“他拿你的性命做赌注,我只好答应。”
平日里阳光的他此刻竟无法遏制自己从眼眶中摇摇欲坠的泪水,伸出颤抖的双手握住那只惨白而毫无血色的纤纤玉手,“……对不起……”
“我不愿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下了死命,不许你陪我同去。”她目光眷恋而温柔,手指停留在他的唇上,嘴上仍是狡黠的笑容。
“求求你,玉蘅,让我永远陪你一起……”他几乎能听到她的心跳,噗通噗通,那样剧烈地跳动。颤抖的声音像是被拧皱的抹布,艰涩晦暗的连自己都不无法相信。
“嘘,让我最后任性一次。”她笑嘻嘻地踮起了脚,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发凉的嘴唇。
他想躲开,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立刻避开,但是他动不了,一丝一毫都动不了,像是被人施了魔障。
天际出现了一抹紫红色的朝晖,像绽开的绚丽的红玫瑰。他们温柔含泪相拥着,像天下所有的恋人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