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见风跟到栖梧轩外,东张西望好一阵,确定栖梧轩内外没有把守弟子,这才壮着胆进去了。
栖梧轩平日里只住着陌斐与剑声,还有一个算是护院的花芜。中庭两排种着名贵的忍冬海棠,也名四季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海棠花香,游见风走在婆娑的树影下,心想当年龙冢山一战果然有问题。
如果她还没死,如果她还没死……那么自己的孩儿兴许还有复活的机会!
他一想到这,抱着匣子的双手不由微微颤抖。
游见风在栖梧轩绕了两圈,也没看见陌斐在哪。他正揣测这栖梧轩内是否有密室之类的地方,忽然耳朵一动,听见星辉楼的方向有人声。他四下一看,藏进回廊尽头一处阴暗的角落之中。
他知道陌斐武功之高,不敢探头查看,只能凝神闭气紧紧贴墙而站。两个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又从近走远。陌斐心里疑惑,一个肯定是陌斐无疑,另一个会是谁?
待脚步声消失,他才悄悄从角落里转出身来,朝方才脚步声的方向追去。
等游见风找到陌斐房前,就见屋内红光与黑气大盛,映的窗户纸半黑半红,犹如整间屋子被烈火包围一般,十分渗人。
他手中的匣子又开始剧烈晃动,游见风不停用手摸着盒子,仿佛像在安抚一个襁褓中啼哭的婴孩。
屋内红光消失后,游见风瞬间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强大魔气从陌斐紧闭的房门内冲出。
他暗自冷笑,表面正义凛然的寒剑山庄,背地里竟敢私自留藏妖魔。倘若今夜被自己揭发,看它寒剑山庄还如何在武林立足!
游见风思量片刻,决定先私下和陌斐商量商量。毕竟寒剑山庄暂时得罪不起,他也不能确定屋里百分百藏的就是自己想的那个人。这会先来个突袭打陌斐个措手不及,待确认了房内人的身份后在做下一步打算。
若不是那人,游见风就当卖陌斐和寒剑山庄个人情将这事瞒下,若是那人,陌斐又乖乖听话将其交给自己的话,今夜一切便就此翻篇,否则,就休怪他游见风翻脸无情。
游见风正欲大步上前去敲门,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游门主。”
游见风一激灵,转过身去。
云甄负手而立,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倾泻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月光照的那半张面具泛着渗人的冷光,令人瞧着心中不安。
怎么是他?
游见风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即露出随和的笑容来。他用手从匣子面上抚过,一道幽蓝色的微光一闪而过,匣子就安静了下来。
“云兄弟,你怎的还未歇下?”
陌斐拱手行礼:“着实无甚睡意。今日得了一壶唤仙云春的好酒,想着再过几日就要离开寒剑山庄,本想来寻陌九少爷与他一同喝酒赏月,不想会遇见游门主。不知游门主因何在此?”
说罢,目光从他怀中贴着两道符咒的漆黑匣子上扫过。
游见风下意识把匣子往怀中藏了藏,笑道:“是游某自己一些私事想请教九少爷,方才见栖梧轩没守卫弟子能为自己通传便擅自进来了。”
云甄朝陌斐房间一看,“我瞧那屋里黑漆漆的,想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九少爷他操劳一日,怕是已经歇下了。”
游见风刚要说陌斐还醒着,可转念一想这云甄虽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但毕竟来历还未探清,不知是敌是友,若让他发现自己在此窥看,只怕对自己不利。
“云兄弟说的有理,是游某考虑不周,若不是云兄弟及时喊住在下,只怕已扰了九少爷的清梦。”
“游门主若不嫌弃,不妨同在下一道回挽风坪共饮这坛好酒?”
游见风自然不想放弃能一探究竟的机会,想着先把云甄哄走再说。
“这……夜已深,我就不去打扰云兄弟了。云兄弟也快回去歇着吧,待明日游某去挽风坪与你痛饮三百杯。”
他话虽这么说,脚却没有挪动。
云甄盯着游见风看了两眼,又看了看陌斐黑漆漆的屋子。
“游门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若是有什么不方便让在下知道,却不得不找九少爷的事的话。那在下就去替你将九少爷叫醒,我将这酒放在这,明日再来喝也可。”
说着云甄就朝陌斐屋子的方向大步流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