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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追光者

“神主!”戴特威仰望天空伴着雷声大喊,雨珠拍打在他的脸上,联军在天降大雨后暂停了进攻,又被敌方城楼上这个奇怪的人镇住了,他的随从也纷纷将双手伸向天空,随着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天而降,击中在城墙下的联军,被击中的人身体漂浮在半空中,发出悲惨的大叫,血肉四溅,随后这些人在暗红色的光芒中重组,变成了一只巨大长角拍着翅膀面目狰狞的怪物,那只怪物仰天大吼,望向满脸震惊恐惧的联军。

“那是什么怪物!巨龙?”联军士兵纷纷倒退,怪物血红色的大嘴呼出灼热的气息,雨滴在它的四周开始蒸发成水汽,看起来雾茫茫的一片。

戴特威和他的随从再一次操纵着魔法,越来越多的闪电从天而降,击中开始逃跑的联军人群里,惨叫声四散开来,随后又有几只怪物从黑暗中拍着翅膀飞了出来。

伊斯特军队对发生在眼前的事也十分震惊,国王也惊叹不已,长时间愣住没有说话。

“陛下,这就是神的仆从,将服从陛下的号令。”戴特威发出怪异的笑声,向那些怪物发令道:“杀戮吧,发挥你们的本性吧!”

随着怪物的吼叫,它们开始向联军发动攻击,撕咬,喷出灼热的火焰焚烧,用利爪刺穿敌方的心脏,联军在这样的攻势下毫无招架之力,刀剑利器根本无法刺穿怪物粗糙的皮肤。

“欧!”骇人的吼叫震耳欲聋,怪物冲入人群,巨大的利爪像老鹰抓鱼一样抓住一堆人,然后从高空重重地抛下。

联军士兵试图用抛石机击落在半空中的怪物,“瞄准!”一发发石炮抛向远处,巨龙们在密集的石炮轰击下跌跌撞撞的坠落,用翅膀撑着自己无法平衡的身体。

“继续!”抛石车马不停息的连续抛出石炮,巨龙开始胆怯的后退。

伊斯特国王站在城墙上,看到了这个情况,战斗似乎僵持在了那里。

“陛下,该您上场了。运用神的力量。”

国王双手举着水晶珠开始冥思,他的眼睛中开始出现其中一只巨龙所看到的影像,那只巨龙已经被国王的思维控制。

“看,那只怪物要起飞了!”抛石车士兵大叫,然后急急忙忙推着抛石车瞄准,但那只飞龙很快起飞,越飞越高,直到消失在开始雨停的天空。

“在哪,我看不到!”士兵用手遮着阳光,太阳已经开始出现在天空。突然阳光被挡住,一个黑影闪电般的从天而降,轰一声的将抛石车打成碎片。其它怪物在没有石炮阻碍后又开使大肆屠杀联军。

“哦!神的力量!”国王感叹道,“快,乘胜追击!”

“出击!”阿格斯下令道。要塞里的守军从城门涌出,开始追击节节败退的联军。

“敌方开始撤退了,陛下。”阿格斯满脸惊奇的表情,“那是什么魔法?”通过杀人召唤怪物,这令他无法接受。

战斗结束了,但怪物在撕咬手脚不全的敌军尸体,鲜血满地四流,成堆的尸体中仍然有负伤的幸存者挣扎着想站起来。

阿格斯走出要塞,指挥士兵抓捕幸存者。国王也走下城楼,他手中始终握着那个水晶珠。戴特威和他的随从也跟着走出要塞。

“陛下,”阿格斯望着怪物,他看到了那些怪物的残暴,“那真的是神派来的吗?”他又看着戴特威一行,他们的表情冷酷,暗红色的眼眸毫无感情。

国王卢克上下打量着怪物,黑红相间的鳞片,红色翅膀布满血丝,尖利的犄角长在头上,眼神毫无感情,它们仍在撕咬尸体,还不时向幸存者望去。

国王试图要走近那些怪物,戴特威制止了他,“陛下,它们像野兽一样,现在正在杀戮的兴头上,暂时不要靠近。”戴特威又指手画脚的向守军下令道:“把那些俘虏带过来。”

阿格斯似乎有些猜到了戴特威想要做什么,制止到:“那些俘虏已经没有战斗力了,只需把他们关押就行了。”

国王摆了摆手,说到:“把俘虏带过来吧。”士兵们押着四肢不全重伤的俘虏,走到前面,戴特威示意他们离开俘虏,士兵们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来吧,继续吧。”戴特威慢慢后退,那些怪物迅速飞向俘虏,开始大快朵颐,将那些惊恐的俘虏撕成碎片。

“你!?”阿格斯吃惊的大叫道,“为什么要将那些已经没有战斗能力的俘虏喂那些怪物?”虽然这个时代战火不断,但这个频繁发动战争的国家的军官阿格斯任然还存在一丝人性。

“阿格斯,”国王漫不经心的观看着怪物进食,“凡是阻碍我统一的人都得死。死几个俘虏又算得了什么。”他举起手中的水晶珠,仰天说道,“啊!神会助我统一世界。”阿格斯一脸惊异,国王在以前虽然也是一个冷酷的人,但现在似乎失去了理智,像一个冷血残酷的屠夫。

“戴特威,我需要更多神的仆从。你能办到吗,统一人类,这些还不够。”国王说道,戴特威和他的随从窃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再召唤魔法就行了,那几只召唤的怪物只是低阶魔物。”

“低阶魔物?还有更强大的魔物?”

“是的,只要献祭给神足够多的人,或者献祭杀死灵魂特别的人,就可以获得更强大的魔物。”

“灵魂特别的人?怎样的人才算灵魂特别?”国王不解地问道。

“你们人类把什么看的最重?生命?幸福?和平?智谋?力量?”

“哈哈哈!”国王大笑道,“在我看来,当然是权利。在权利面前,你说的那些都不重要。”

“呵呵!陛下,您并不是灵魂特别的人。”戴特威突然看向阿格斯,“一般人只会看重与自己相关的事,那很正常,而能够顾及他人,心怀着普通人看来很高尚的事,舍己为人的人,他们就是灵魂特别的人,杀死这些人,就能召唤更强大的高阶怪物。

阿格斯怔了一下,说道:“你所说的那些人,可以说是人类之中的圣贤,他们为人类进步作出巨大的贡献,杀死他们?难道你疯了吗?陛下,戴特威如果这样做,人类和没有感情的兽类有什么区别?这样即使用他们的魔法统一人类,人类也将像活在地狱一样。”

“阿格斯将军倒很像灵魂特别的人。”戴特威的脸上露出阴险的表情。

“按照你所说,杀死道德高尚的人可以获得高阶怪物。那高阶怪物有什么特别之处?”国王很好奇,他示意阿格斯退下。

“高阶魔物,是最接近神的魔物。它们具有智慧,能自己思考,在战争中不需要人来控制,甚至在战争中可以自己制定战术,且力量更为强大,是不可多得的战争利器。”

“哦,我很想见识一下高阶魔物。”国王感叹道,他望向远方,“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让军队休整几天,然后让和魔物配合进攻,南下琼瑞王国!”

又是一轮明月,在月光之下,塞缪尔从天空缓缓降下,他落到了名为博德的琼瑞东方小村,一个白色眼瞳的幼儿出生不久,刚刚满月。

“塞缪尔,你确定现在就要去见追光者?他还是个婴孩。”萨曼莎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如果需要,我可以带你去他成人的那一天。”

“萨曼莎,伊斯特准备进攻琼瑞了,在魔族的帮助下,琼瑞可能根本无法抵挡,我要带走追光者,确保他的安全,并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引导他。我已经察觉到了,现在正是时候。”

塞缪尔走入村庄,径直走向一个破旧的小屋,那个小屋的烛火隐隐约约,看起来就要熄灭的样子。

“我们养不起他。”屋子里传来咳嗽声,塞缪尔推开门,满是蛀洞的门没有上锁,他直接走了进去。屋子里只有孩子的母亲和奶奶,她们吃惊的望着突然走进来的陌生人,一时愣住,一会后才问道:“你是什么人?我们没有钱。”

“我·····”塞缪尔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男人,自己的预感没错。“我来帮助你们的孩子。”

“你是军官吗,我的男人被抓去当兵了,连年纪大的人,只要是男的也被征去军队做苦役,我们村子几乎就只剩下女人了。”孩子的母亲说道,她身边的老人不停的咳嗽,老人突然说道:“你是来领养我的孙子的?我们养不起他,他在我们身边只能饿死。”

“这个孩子对人类意义重大。”塞缪尔开始透露一些事情,他觉得让她们知道一些事情,会更顺利的带走追光者。“他是神的使者。”

“神的使者?”破小屋的外面,有些村民围了上来,看到这个奇怪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他们突然在若隐若现的烛光下看到塞缪尔的脸庞,绝不是一般人类的长相,随后又看到他的眼睛,一脸的吃惊,是白色眼瞳,和刚满月的孩子一样,那个孩子也是白色眼瞳。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一个老人蹒跚地走出人群,他已经很老了,白发银须,脸庞睿智,看起来德高望重,“当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孩子,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一般人。陌生人,能和我说一会话吗?”

塞缪尔点了点头,这个老人是村子的村长,也是村子中唯一的男人。村民们在村子中心搭起了篝火,老人邀请塞缪尔坐到了篝火的旁边。

“我对孩子是神的使者深信不疑,在你来之前我就心中有数了。你知道这个孩子并不是第一个我知道的白色眼瞳的人。在二百多年前的古代,人类还在部落时期,还没有国家,人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随后部落中出现了很多圣贤,他们推动着人类进步。从小到制衣,取火,造屋,狩猎,大到传授知识,天文,地理,开发人类的智慧,在物产丰足后国家的概念出现,人类开始有了权力的概念。各个部落之间开始出现战争,不停地混战,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神对人好战的惩罚,天灾也开始出现,地震,海啸,火山爆发,人类的灭顶之灾,死了很多人。”

塞缪尔低下头,他在沉思着什么。火星从篝火中噼噼啪啪的燃起,映照出他的脸,一脸的思绪。

村长望着天空的星光,接着说道:“就在危机的时刻,一个白色瞳孔的人站了出来,他的名字我不记得了,似乎没有记载。他带领着自己的部落开始四处征战,他的部落很强大,但从不乱杀无辜,又善待俘虏,被他征服的地方,人们开始过上安稳的生活,其他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也纷纷向他的部落投诚,很快,人类已知的地方,都归这个白色瞳孔的人所有。人类的第一个联合国家出现了,这个王国被称为赛亚古王国,白色瞳孔的人成了赛亚王国第一代君主。各个部落转变为服从于君主的分封国。人类的生活开始稳定,虽然各个国家之间仍有大大小小的争端,但基本保持和平。白色瞳孔的君主,励精图治,人民生活幸福,他被人们称颂为神的使者,来拯救人类。”

“战争从来不会远离贪婪之人。人的本性就如此。”塞缪尔说道,村长点了点头,用木棍拨了拨篝火。

“在稳定了不久后,第一任君主离世。‘他去了天堂。’人们这样想。继任者并不像他那么优秀,但还过得去。但就像一句俗语一样,一代不如一代。越到后来,国家越腐败,君主也开始荒淫残暴,越来越没有威望。各个分封国也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最终导致全面战争,强国吞并弱国,人们就像活在醒不来的噩梦中一样,为生存殚精竭虑,提心吊胆。所有不想生活在战火中的普通人,都期盼能再有一个神的使者出现,带领他们走出困境。”老人又拨了一下火堆,火星升腾向天空,塞缪尔看着火星,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故乡,当时的场景和现在多像啊,同样是在星空下,同样是在篝火旁。

老村长边拨着火堆,边看着塞缪尔,突然问道:“你是神派来的吧?”

塞缪尔怔了一下,说到:“老人家,你十分博学,知道很多事情。但这次,我只代表我自己。”

“我猜的没错,”老村长得意的笑了笑,“我的祖辈可是世世代代为赛亚古王国修史的,在我爷爷这一辈,伊斯特王国攻灭了古王国都城,我们家族就流落到了琼瑞王国,我到了这个小村,当起了村长。”

“你们想回到和平时期吗?就像古王国一样。”塞缪尔若有所思地问到。

“当然,做梦都想。每个想安稳过日子的人肯定都想。”老村长想了想,他的见识的确高于常人,又说道:“如果人类能完全统一就好了,成为同一个国家,这样就不会有国与国之间的争端了。”他又摇了摇头,“哎,现在这些国家发动战争,不就是为了统一人类吗!但他们都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塞缪尔沉默了一下,他站起身,走向破旧小屋,说到:“让我带那个孩子走吧。人类的命运将由他改变。”

老村长跟了上去,孩子的母亲抱着他,那个孩子还在吮吸着手指。

“我会好好照顾他,让他顺利成长。”

孩子的妈妈思虑着说道:“如果这孩子是神的使者,那国家不会不管他的。”

老村长用手杖敲击着地面说道:“国家只会利用他,用来达到执权者的私利。”

“我会让他做一个好人。”塞缪尔保证道。

孩子的妈妈不舍的亲吻了孩子的脸颊,然后把他交给塞缪尔。“我还没给他取名字。”孩子的奶奶想了想,“叫他莫恩吧。没什么意义,但能让我记住他。”

塞缪尔抱着孩子,离开了小村,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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