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重获新生
转眼三天过去了，再有几天刘觉该回来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究竟要关多久，每次问送饭给我的警察她们都说不知道，哎，不会就因为我打了那蒙族汉子几下就判我的刑吧？虽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还是忍不住的去想，自己不断的再吓唬着自己，在这三天里，我明显的感觉自己已经瘦了一大圈，烟也被我抽没了，真不知道将要怎么度过这么多天，不觉中，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当兵走的那个早上。
“儿子你是一个男人，上车的时候就不能掉一滴眼泪，不能让别人看不起你”，老爸带着点酸涩的语气对我说的，可是他说着说着自己却掉了眼泪，我没有哭，因为老爸曾经告诉过我，男儿志在四方，有泪不轻弹。
当七大姑八大姨陪同我来到车站以后，我看到很多即将要奔赴自己愿望而当兵走的人，都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落下了难舍的泪水，看着看着我的眼睛也酸了，我才十六岁，长这么大我还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父母，没有离开过被幸福所包围的家。
想想这次的离开将要是一个漫长而又短暂的两年，不禁心里阵阵抽搐的疼痛，但是我没有哭，很简单的原因，因为我是男人。
就在我上车的那一刹那，我才意识到，这个家将给我的不止是温暖，有太多的东西是我这辈子可能再也享受不到的东西，上了车，我平静的找了一个靠在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看着窗外人群，我很快的找到了老爸老妈，可是泪水早已占据了她们因为过度操劳而留下皱纹的脸，还不断的向我挥着手，脸上的表情因为哭而变的有些抽搐！我还是没有哭，不知不觉中，老爸老妈的身体慢慢的向后退去，我才意识到车开了，这将是我长成大人的一个开始，我站起身，脸贴在玻璃上，尽量能看的更清楚老爸老妈一眼，希望能记住她们沧桑却能给我安全感的脸，可是我看到的却是老妈晕了过去，躺在了老爸的怀里，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姨早已乱成一锅粥了，可是距离却让我看的越来越模糊了，直到消失在有限大小的车窗上。我哭了，这次我在也忍不住了，看着外面将要离开的双辽，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有太多的思念将要被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双辽而魂牵梦绕着。一路上，我哭了很久，没有停过，因为我告诉我自己，人多的地方只能哭这一次，只一次。没有停的继续哭着，哭的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凄凉。
想想那时的老妈因为我要离开而晕倒，不知现在的她是否安康，不知不觉中我的红黑色的皮鞋上出现了一滴水珠，是那样的真实，我没有去擦拭，我闭起了眼睛，想要尽力的把刚才流出来的泪水吸回去似的！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只做生长在涧边的杂草，没有人问津，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愿意去践踏，就让我自己在那里悬浮着，尝试一种被人遗忘的感觉，叫做荒凉的凄芜，让自己可以不想任何事情，安静的过着一生，不因为追求名利与奢侈的生活而烦恼，不会因为我是男人而背上一个不知名的责任。
吃饭吧，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悔改的意思呢？还有心情睡觉？
我还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这几天真的是累死我了，虽然我什么都没干，但是只有站着或坐着的份，就连想走几步路都是一种奢望，屋子小的只能容我能走几步，只有每次上厕所的时候能活动活动。我抬起头看到第一天带我来的那个女警察，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我虽然有错，但是作错了事情就得去承担，难道非得把后悔两个字写在脸上吗”？我有气无力的反驳着她。但是她却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转身刚要走！我叫住了她：“老妹能求你点事情吗”？她听到我叫她，回过头从脸到脚的打量了我一遍，很不相信的样子冲我说了一句“你知道我多大呀？你就叫我老妹”？
“哦，我听说女孩子都讨厌别人说自己岁数大，所以我就叫了你老妹，没敢叫你大姐。”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会说话了。有点不敢相信，可能是刘觉感染了我吧，我有可能以后不会在是那个每天就只有一张苦瓜脸的宋鹤了。
“咯咯咯，你还挺会说话的呢？什么事情呀？”她不在那么严肃的和我说话了，笑的时候还那么的美丽，就是少了刘觉的那两个小酒窝。
“我都在这五天了，我身上的烟早就没有了，你能帮我买两盒烟吗”？我祈求她，我的眼神也在配合着我，让人看着就觉得我很可怜。
“这个是不行的，我不能违反纪律的。”她又回复了她拿严肃的表情了！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的表情，看上去根本就是不愿意帮忙。
“哦，对不起了，给你添麻烦了。”我边说边拿起了筷子，准备吃饭，门口又传来了几声的脚步声，好像有人路过我门口。
“你好好的，自己好好的反省”，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给我吓了一跳，声音很大，好像在故意让别人听的。我无辜的看向了他，刚要反驳她我反省的很好，就看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好像做贼似的，又迅速的把脸转回来，凑到了离我耳朵最多不超过三十公分的地方，很小声的说“今天我夜班，白班人太多，晚上我帮你买烟去。”说完她转身就走了，我还可以闻到残留在我身边她头发上的洗发水的味道，我愣了一会，觉得我自己还算挺幸运的，在这个地方还会有人愿意帮我。
吃中午饭的时候也是她给我送的，但是没有说什么，只带我去了一趟厕所。走了以后又留我自己在这个小屋子里了。
每天的晚饭都很晚才会给我送来的，今天也是如此，天都有点蒙蒙的黑了，我才听到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我站在窗前回过头一看，还是那个漂亮的女警察，和白天没什么两样，没有换服装，也没有换头型。
“吃饭吧。”还是那么的严肃，没有改变她的工作作风。
“谢谢。”我走到了桌子跟前坐了下来，我还以为她会把烟给我，可是我没想到，她把餐盘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走了。
我也没有去问他，拿起筷子简单的吃了几口，当我吃完以后，窗外的天空已经很黑了。我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着盘子里的残羹剩饭，有想起了刘觉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刘觉还有三天就该回来了，真想不到，我在派出所里面都呆五天了，现在我也没有那么的想家了。可是有点习惯了这里一个人的孤寂吧，不知道我走神走了多久，门又被打开了，女警察走了进来。
把两盒绿国宾放在了我的桌子上。对我说：“我也不知道你抽什么烟，就随便给你买了两盒，你要是不愿意抽这个牌子的话，你也得对付。”还是没什么表情。
“谢谢你，钱我出去以后还给你。”我很诚恳的对她说。
她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说：“算了吧，就两盒烟，以后有机会我还要想拜你为师父呢”！她此时的表情绝对可以说成是很温柔了，我很意外的看着她，也很纳闷。
她又笑了一下说“和你学习打架呀。”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分明是在变着法的取笑我，我没有反驳她，也没有因此而不高兴。打开了一盒，抽出一颗放在了嘴里点上。
“当兵是不是很苦啊”？她问的问题总是太让我出乎意料了。
“不苦，人这辈子要是不吃点苦，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是幸福的。”我边抽着烟边说的。
“那你一定很会打架吧”？我没想到一个警察竟然会问我这么幼稚的问题。
“不会，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给人打伤”！我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用我那因为鲜血染成的红黑色皮鞋踩了几下。
我抬起头对她说：“我得多久能出去”？
“你打的那个人不需要你家人的医疗赔偿，他只要你在派出所关几天，应该快了，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的。”女警察很有耐心的告诉着我。
“哦，你的电话能借我打个电话吗”？我很深切的看向她。
“我要是被领导发现可就麻烦了。”她好像很为难的口气。
“那就算了吧。”我站起来走到了窗前，又看到了闪烁着霓虹的大街。可能她自己和纪律做了几秒钟的斗争，最终还是自己胜利了。
“给，你快点打，我去门口看人去。”把电话交到发愣的我手里后，转身就离开了。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让我更确定的知道了，女孩子真是变幻莫测，就跟天气似的，说变就变。
“妈，是我”！我拨通后，老妈很快的接了起来。
“儿子，是你呀？你在哪呢？还好吗”？
“我挺好的，你放心吧，我在这借的电话给你打的。”说着说着电话那头的老妈哽咽了起来。我不知道我怎么去劝说老妈，我们静止了几秒钟。
“我去看你去了，可是警察不让见，我也去和你打的那个人协商去了，你吧人家的鼻梁子都打塌了，人家的家庭很有钱，不用我们赔偿，只要你在那里面受点苦”，老妈一边哭一边告诉了我这些。
“妈，你别担心，我还有两天就能回家了，就当我在这养精蓄锐了，呵呵。”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想尽量的让老妈也不那么伤心，可是她的哭声没有停止，反而更强烈了。我们没有多聊，简单的向家里报了个平安，我心里也好受了很多，我拿着电话走到了门跟前，把外面的那个女警察叫了进来，把电话还给了她。
“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除了谢谢我还能对她说什么了。
“不要口头的，要谢就来点实际的吧。”
“怎么谢你”？
“请我吃饭吧”？
“哦？吃什么”？其实以现在我的经济条件要想出去吃一顿饭是一件很奢侈的。不过我不能就那么的不尽情意吧！
“到时候再说吧，我得好好想想，咯咯咯。”又是一阵娇笑，她的笑真的很美，两个大大的眼睛，就像把天上的星星摘了下来放到了自己的眼睛上似的。看到我正在看她有点发愣，然后故意的在屋子里走了两步，说实在的，她这个方法真的很不错，不仅能把发愣的我惊醒，还不会让人太尴尬。
“怎么称呼你呢”？我打破了寂静问了这句话。
“我叫张香怡，叫我香怡就行。”
“名字挺好听的，和你人很般配。”我边说边点上了一颗烟。说实在的，她整个人真的很像她的名字那样香气逼人。
“是吗”？
“恩。”我抽了几口烟，此时我眼前飘渺着层层的烟雾，不一会就不见了，可是新的烟雾会再次的出现。
我们就这样的闲聊了一会，她就回去睡觉了。还告诉了我，她刚来这里工作不久，什么事情还都不懂呢，我这次打架斗殴的事件，还是她的第一单案子。望着窗外熟悉的大街和霓虹，人来人往。幸亏那个蒙族汉子不需要我医疗赔偿，要不我们家又该陷入经济危机了。想想我还是挺幸运的，在这里呆几天又有何妨。
“起来吧，该吃饭了，吃完了你就可以走了。”香怡拿着一个餐盘，和往常一样的走了进来，经过我们短暂的两天接触，我们之间好像还能算的上是朋友，之间没有了那么多的拘谨。
我抬起因为趴在胳膊上睡觉被压的都是印的脸，有点疑惑的看着她，我不知道刚才我听到的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世界里，不敢相信的盯着她看，“我今天就可以走了”？
“是啊，你不愿意走吗”？
“愿……愿意，呵呵，饭我不吃了，你能带我去厕所洗洗脸吗”？
“可以啊，看把你激动的，你还是吃点吧。”她边说着边把餐盘放在了桌子上，笑着呵的又看向我。
“你别忘记你还欠我一顿饭呢哦！嘻嘻……”她有些调皮的对我说着，一个警察对一个打架斗殴的人还这么调皮，真不知道这社会是怎么把人洗礼的，真让我哭笑不得！
“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的，我更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帮助。”
“行啦，弄得好像我有多么的小气非得要你还人情似的。你先吃吧，我先出去了，给你找一袋洗发水去，看看你的头发吧，跟个鸡窝似的。”说着转身就出去了，我笑了，就像死而复生的感觉，虽然只有十天，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劲。
拿着筷子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怎么也吃不下，我有点坐立不安，不知道老妈她们知道不知道我今天从获新生，今天出去应该还可以赶上接刘觉回来，越想越是兴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已经乱得无法形容了，胡子就像野草似的，茂密且又茁壮，脸色有点黄，不过看着还真有点丐帮弟子的感觉，香怡说这里没有刮胡刀，让我回去在刮吧！就连这洗发水都是她自己的。这让我对她的感激已经到不能言谢的地步了，洗完以后，香怡把我带到了那个眼镜男的办公室，他对我又是一阵教育，总之就是告诉我以后别在犯类似的错误了，我当然是连点头带哈腰的答应着。香怡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我身后的书架里不知道在找这什么。
楼道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有一个人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