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云天等几名射手一边更换弹夹一边紧紧盯着树冠——这是猴群藏匿的地方,它们随时都可能再出现;
在焦急的等待中,一直貌似斑斓猛虎的动物自树林里窜出,直冲站立在最外侧的张飏而来,张飏则是以枪为棍砸向这只动物的头顶。
这只动物灵巧的闪开了张飏的砸击。
“哇呜!”
一声吼叫之后、这只动物刨了刨地面又一跃而起继续向张飏发起攻击;一直关注周围环境的徐婧迅速调转枪口扣动扳机。
“砰!”
步枪一粒单发子弹击穿了这只动物的头骨。
在众人用眼角余光观察这只动物尸体时,傲云天的对讲机里传出了狙击手苗俊的声音“傲队傲队,这是猞猁,你看它的耳朵,耳尖上有黑色的耸立簇毛,它们的体型也变大了,就是不知道基地的警犬变没变,‘爵士’要是也这么厉害就好了。”
“‘爵士’要是变得这么厉害,我猜它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摁在地上狠狠的给你舔上几口,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它的热情,你以前可是没少欺负它。”谢宁幸灾乐祸的道。
席魁吏背靠着装甲车不停扫视面前的树冠,“我想现在应该先上车歇一歇,现在肌肉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这样下去除了苗俊他们俩我们几人的射击精度都会有影响的。”
“小伙子,你不行啊!”徐宣林嘲笑道“想当初我们打……这个不能说,反正你是不行;看看人家小傲的胳膊——纹丝不动;再看看你,已经开始以10秒钟一次的频率抖动,一看就知道以前没拿砖头吊过枪,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席魁吏耷拉着脸、撇着嘴辩解道“我说徐大爷,傲队可是从前线上下来的战斗英雄,我就是一个……”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借口真多,不行就是不行、哪来那么多借口?”徐宣林不屑的道“从那啥——丧尸病毒爆发后,你这都打了多少天了,还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你缺的不是战斗经验,缺的是……,张飏小子你说。”
张飏思忖一番后想到了之前同徐老爷子作武术交流时,老爷子的一番话,于是眯着眼睛复述道“是心态,是强者的心态,是一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遇强则更强的心态”。
说到最后,张飏眯着的双眼慢慢睁大,仿佛是明白了什么道理,声音越来越大语气更为坚定的继续道“对,就是这种心态,是舍我其谁不畏强敌,刑天舞干戚、猛志故常在,不屈不挠绝不服输的顽强的战斗精神。”
此时张飏上身新换的紧身T恤一起一伏的,皮肤下的肌肉不断的鼓荡起伏,像是钻进了数只大蚯蚓一样,这边的凸起处刚刚落下去、另一边又突了起来;
而他本人却不由自主的打起了一套道家的养生拳法,随着他胳膊的挥舞和腿脚的摆动,身上的骨骼顿时劈啪作响;身体从里到外散发出了人眼所不能视的一股股波动。
养生拳法重在一个养字,其动作舒缓轻灵,而张飏当下却打出了刚猛无比的气势,只见他出拳似猛虎下山、踢腿如龙马腾跃,一拳一脚之间蕴含着区别于普通招式套路的莫名轨迹,炯炯有神的双眼射出渗人的寒芒,拳脚踢打而出之际带着若隐若现的爆破之音,似龙吟而若虎啸。
神奇的是在张飏打拳的过程中,树林中的猴子似乎看到了那些奇妙的波动,猴群没有任何动作纷纷端坐在树梢,像是入了迷的观众在欣赏最美妙神奇的舞姿一般,现场寂静的有如空旷幽深的山谷,只剩张飏挥舞衣袂的哗哗声。
众人没有发现的是,一个盘着道髻、慈眉善目又脸色红润的老道姑早在张飏同猞猁对阵之时,就轻轻纵身一跃飞到了两层楼高的动物园管理处楼顶,整套动作没有一丝的烟火气息,落在楼顶时更是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这名老道姑手上拿着一柄雪白的拂尘,身形略瘦、着一袭早已浆洗至泛白的青色道袍,衣袂无风自动,颇有一番悲天悯人、仙风道骨的感觉。
在张飏复述徐宣林话语进而打出拳法引来猴群驻足观看之际,老道姑就轻拂手中的拂尘自言自语道“此子可真是颇有一番际遇,为他人解惑却让自身进入了顿悟的状态,这种机会真的可遇不可求啊!”
“哈——”张飏收拳后的吼声喊出了悠长而连绵不绝的长啸感,口中吐出凝实如烟的白色气息圆柱,十多秒后才慢慢消散,整个人的身形很是突兀的拔高一截;
而他的眼神还处于一种出神呆滞的状态,身体不由自主却自然随意跨出几步,随手拿起倚放在装甲车上的长枪、脚尖轻轻一点跃翔出两米的距离,几个起跳腾跃之后,已然靠近了那茂密的树林,枪尖直刺还沉浸在他武姿当中的猴群。
一只猴子坠落、两只猴子坠落……张飏的出手似乎并不是在进攻,而是在表演、在挥洒心中的感觉,那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奇异感觉,很洒脱、很飘逸……
很不是人——像是自由的无翼天使,在树下离地两米的高度处来回飘荡,滞空时间结束后、他脚尖再次在地面一点,身形又在半空中飘荡而起,手中的双头枪尖不断划过端坐在树梢上的猴群,让它们一只只殒命、一只只坠落在地。
管理处楼顶上的老道姑看到一只只死掉的猴子,气愤又惋惜的低声咒骂道“这小子真是一个笨蛋,再打上几套拳不就能融汇贯通了么,非得拿这群猴子做磨刀石;本来我还打算把这群猴子弄回去做守山灵兽、顺便酿些猴儿酒请诸位道友饮用,现在却……罢了罢了,顿悟毕竟难得,随他去吧!”
“吱吱吱”坐在大树主枝上的猴子头领发现了张飏的动作,急促不停的叫着、唤醒了它那些依旧沉迷的族人。
仅剩十多只猴子的猴群再一次发出凄厉的吱吱吱声,它们很好奇、而且带着不解和惊慌——这个令它们感觉很奇妙的人类为什么要突下杀手,为什么要夺取同伴的性命?
张飏似乎嫌弃双头长枪有些碍手,在众人愣怔的表情中毫不刻意的把长枪丢到了地上,左手靠前右手靠后、双手成虎扑状静候着迎面而来的猴群头领。
“这才对嘛,人的身体才是最厉害的武器,身外之物的兵器统统都是辅助、更是累赘,现在用虎形之勇猛无前才能更好领会刚才顿悟的东西,此子果然不错。”管理处楼顶的老道姑再次轻抚拂尘笑眯眯的自语道。
仍处于玄之又玄顿悟状态之下的张飏动作虽然蕴含着一丝奥妙至巅毫的韵味,但在徐婧等人的眼中——他是以略显笨拙僵硬的双手抓住了扑面而来的大猴子前肢;
在将猴子带离原先活动轨迹的同时、遒劲有力的双手使劲用力一抓,被他紧抓的猴子前肢“噗噗”两声——直接被他捏爆了;
霎时间血肉飞溅,猩红色的血浆和棕褐色的猴子皮肤从他指间缝隙中挤压而出,给人的视觉带来了血腥的冲击。
对于喷溅到面目上的猴血,张飏根本没有在意,甚至连眼睛都没眨,右手抓着前肢受伤后惨叫不已的猴子顺手摔到地上——咔嚓一声,猴子脑浆迸裂,红白相间的块状与糊状物体散落了一地,也有些许红白之物飞溅到他的裤腿上。
又一只猴子发出愤怒的吱吱声,从天而降如探囊取物般直袭张飏的后脑。
在管理处楼顶老道姑眼中,张飏空出的左手已经像长了后眼一样准确的伸出去,目标正是猴子袭来的前肢。
而对于站立于地面关心张飏安危的徐婧来说,她只能看到张飏的毫无防备与措不及防,以及难以预料的后果。